季淑說道：「若能平安一世，笨一些，未必不是件好事，可惜，沒那個福分。」瑤點頭，面上也略帶了似惘然，道：「若真的是那個子，平安一世，倒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可是……在這府，那種子，只會被人算計至死……」

季淑目一變，說道：「算計？」瑤卻言又止，只說道：「嫂子，今兒你握著金釵我之時，那子殺氣騰騰地，真是把我給鎮住啦！也怪道我覺得你跟先前是不同的兩個人了。……你說，你是不是真的不是先前的花季淑了？」

季淑不說話，只是著。瑤笑笑，問道：「也算了，我栽在你手上不冤，畢竟，是我算計你在先的，——對了，大哥哥呢？」

季淑說道：「他出去了。」瑤說道：「我想見他一面，使得麼？」季淑皺眉道：「這個……」瑤說道：「他不願意見我，是不是？」臉上的笑，多了些勉強。

季淑嘆息，說道：「等他回來再說吧。」

瑤說道：「等？……恐怕我等不了了。」

季淑正要再說，卻見瑤的子靠在床邊，一直往下委頓，季淑上前，將肩頭扶了一把，驀地目轉開，嚇得幾乎往後跌出去，卻見瑤下的被褥上，殷出鮮紅跡，季淑抬手將蓋在下半上的被子掀開，果然見瑤□似浸在中一般。

季淑大驚，回頭就要人來，手臂卻被人握住，季淑抬頭，對上瑤爍爍的目。

瑤說道：「先前你說，你不恨我，可是我聽錯了麼？」

季淑說道：「你放手，我人進來替你看。」

瑤說道：「救不了了，嫂子。」

季淑心中一酸，眼中的淚就撞上眼眶。

瑤看著的神，卻緩緩地一笑，道：「嫂子替我難過？可見那句話，我沒聽錯的。」季淑說道：「別說了。」瑤說道：「可是……我很恨嫂子，很恨你。」

季淑垂眸，瑤說道：「我本來極為恨你搶了大哥哥去……可是現在，我卻……更恨大哥哥。」

季淑抬眸看向瑤，瑤說道：「他實在……好生狠心，是不是？」眼中的淚也緩緩地落下來，與此同時，子用力一，向上了。

季淑膽戰心驚，知道大限已至，便手按住的子，道：「瑤，你撐著，我人來。來人啊……」瑤的眼神有些渙散，脖子往上一仰，子漸漸地向下躺下去，手卻死死地握著季淑的腕子不放。

「別人，」似乎在撐著自己，目移，看向季淑面上，「別人，嫂子，我……我不啦！可是、可是……」嚨裏頭，咔咔作響。

季淑問道：「你想說什麼？」

瑤著，說道：「嫂子，你、你騙我的是不是？」季淑一怔，問道：「什麼？」瑤著，一眼不眨，問道：「那晚上在、雪夜閣裏頭……明明是大哥哥，是他、是不是？」撐著一口氣，只為問這一句，那渙散的眸子之中，出一希翼之，如許微弱，卻又如許強烈。

四目相對，季淑緩緩轉過頭，深吸一口氣，才重回過頭來，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