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一時死寂，呂瑤說完之後，頓時反應過來，臉如死灰，急忙手捂住。

季淑卻靠前一步，著問道：“妹妹你說什麼？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從哪裡來的？”呂瑤後退，卻仍說道：“我是說……你積積口德罷！不要信口開河，有損鷙……”季淑說道：“信口開河的怕是妹妹，怎麼我聽你剛才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大爺的呢？”

呂瑤轉頭看看屋，卻見丫鬟都不在，才略定了定神，便笑道：“嫂子是昨兒驚匪淺，如今還在夢中呢罷，我哪裡說過？我是說我肚子裏的都是上家的種，二爺跟大爺都是一脈相承的，所以我說了點兒，想必是嫂子這腦中想錯了故而也聽錯了罷？”

季淑見倒是急智，便一笑，也不追究，只說道：“我真的聽錯了麼？或許是的，哈哈，說起來也是，……妹妹肚子裏的孩兒怎麼會是我們爺的呢？那這不是倫了麼？地下的二爺死也死的不安生呢……不過，妹妹，說到這裡，我倒是有些不解了。”

瑤說道：“嫂子有什麼不解的呢？”

季淑說道：“我今兒閑著無事，就了個你屋的丫鬟過來，怎麼我聽得那丫鬟說，昨兒妹妹自宮回來，就跟二爺兩個吵架，二爺說什麼野種又有什麼不能要之類的……吵得不可開。”

瑤臉發白，卻哼了聲，說道：“這些下作胚子一日不管，就爬到我頭上來了，們敢在嫂子跟前嚼舌頭？待我回去都打死了！”

季淑說道：“們嚼的的確太過了些，竟說妹妹跟二爺打了起來，然後二爺大一聲後，就不再做聲了，這跟二爺素來的行徑不大一樣，按理說這樣定會打的驚天地呢。”

瑤神鎮定，淡淡地說道：“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無非都是如此。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季淑說道：“是麼？不過妹妹剛才那句話倒是提醒了我，莫不是二爺發覺妹妹肚子裏的真的是野種，於是就跟妹妹反目了，妹妹一時氣憤難當，就失手殺了二爺？妹妹沒法子，又知道我跟二爺不對付，就設計引我過去，嫁禍給我？”

瑤笑道：“嫂子這夢發的極好。只可惜嫂子憑空說這些，沒人肯信，連我都覺得好笑呢。”

季淑說道：“妹妹你這就是說我說的不對？”

瑤道：“自然不對，我們夫妻恩，一時口角了而已，誰家做夫妻的不口角呢？我怎麼會為了丁點兒不快做那種天理不容之事？我又不像是嫂子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一邊說，一邊靠近了季淑，低聲道地：“嫂子，你也不用心積慮的指誆騙我，想從我這裡套話？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笨。”

季淑說道：“妹妹別自卑，我從來沒瞧不起妹妹的意思，先前還以為你真的如上直所說的賢慧淑德，漸漸地才發現，妹妹你才是個不讓鬚眉的人，心機竟比我高了不知道多，枉我以為自己算計明白，卻還中了妹妹的局不是？我套話又怎樣？我不過是想死也死個明白，就算我知道真相也是白搭，闔府上下，哪個信我？”

瑤一挑，面得意之，說道：“哈，你以為只有你最聰明，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掌之上，告訴你……這府不是只有你會設局的，你也並非無所不能。”

季淑說道：“是啊，如今我四面楚歌，百口莫言，就連最疼我的爹爹也都不肯信我，在這府，我也只能忍氣吞聲，幸好楚昭他是個講義氣的，自己把罪扛了，我就該見好就收……我要是多說一句話，恐怕大爺會疑心我殺了二爺也不一定，他一怒之下，還不知要把我怎麼著。”

呂瑤面帶微笑，眼神輕蔑看季淑。

季淑歎了口氣，說道：“妹妹你看，你竟得我束手束脚，但求自保，只這一招，我就甘拜下風，要對妹妹你寫個服字。”

瑤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說道：“我要回去了，嫂子在這裡慢慢地服就是了。”季淑說道：“等一等，我還有重要的一句話說。”

瑤站住脚，說道：“嫂子你還想如何？”

季淑著，慢慢地說道：“我想……報仇。”

季淑說完之後，極快地上前一步，用力一撞呂瑤肩頭，瑤站不住，子往後一倒，靠在牆上，不由地低呼一聲，抬手護住肚子。

季淑將抵住，右手一擎，了一把金釵，竟然極快地橫在了瑤的頸間。

瑤大驚，頸上刺痛，便說道：“嫂子你要做什麼？”

季淑著瑤，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四面楚歌，走投無路了，俗話說休要趕狗窮巷，狗急了是會拼了命咬人的，我自詡聰明算計所有，竟然栽在你的手中，你說我這口氣怎麼能吞下？”

呂瑤垂眸說道：“你想如何？殺了我？你也逃不的，有何益！”

季淑笑道：“沒關係，妹妹你剛才也說過我是個心狠手辣的……我只需要按照你的套路，殺了你之後，對外只說你悲痛之下，自盡亡跟著二爺去了，如何？是不是很合合理呢？”

呂瑤說道：“你敢！”

季淑手上金簪一送，說道：“我不敢？細細算來，也算是賺了，別說我無事，就算我因殺了你事發，都是賺了，我不過是一條命，妹妹你卻是兩條命呢！”

呂瑤目下垂看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你不要胡來！”便又看周圍。

季淑順著的目一，說道：“妹妹你也別，你一聲，我就刺下去了，何况你也沒用！丫鬟們都早早地給我趕的遠遠的了，就如同昨兒妹妹你做的一般，說起來要謝謝妹妹，教的我也能佈置一個好圈套。”

呂瑤說道：“嫂子，有話好好說，你把釵子放下！”

季淑說道：“說起來，妹妹你可認得這釵子？”

呂瑤垂眸一看，渾皮疙瘩冒出來，說道：“你……拿開！”

季淑笑道：“怎麼了？妹妹認得？怕什麼呢？”呂瑤說道：“不、我不認得，你拿開！”

季淑說道：“你怎麼會不認得，昨兒我戴著宮的，妹妹看了好幾次，現在又不認得了？讓我教教你，我不是問你是不是曾拿他來假冒刺死二爺的贓的，你全否認了，反而讓人覺得你心中有鬼。”

說著，便把釵子尖兒在呂瑤頸間劃了一下，森森地說道：“不過，昨兒這釵子在二爺口，如今又在妹妹上的話，豈不是大妙？夫妻兩個殊途同歸，竟死在同一把釵子底下，何其有緣。”

呂瑤皺眉說道：“你、你究竟想如何？”目閃爍。

季淑盯著的雙眼，沉聲說道：“我不想如何，只不過我這個人，是有恩必報，有仇必討的，你害的我走投無路，我怎麼肯善罷甘休？正好二爺他走的淒惶，你們這般夫妻深，你為了他竟然要設計陷害我好替他報仇，如今我就遂了你跟二爺的心願，送你跟你肚子裏的這個，一起上路陪他吧！”

呂瑤道：“不要手！”覺釵子尖銳的一端刺頸間，擰眉道：“我並非是為了二爺報仇才害你的！”

季淑手上略微一松，說道：“妹妹，你又想騙我麼？如今你說的那句話我都怕是自己聽錯了的呢。”

呂瑤呼吸急促，著季淑，求著說道：“嫂子，有話好好說，我跟你都是可憐人，我向來憎恨二爺，不錯，你先前說的對，二爺的確是我親手殺的，我又怎麼會為了他報仇呢？”

季淑沉默，疑說道：“二爺當真是你殺的？你為何要殺他？”

瑤說道：“因為他……他對我甚是不好，時常出言侮辱，拳打脚踢。”

季淑說道：“這不是理由！你想騙我？”瑤道：“他、他還揚言要殺了我腹中的孩兒！”季淑說道：“虎毒不食子，你不會這也信罷？”瑤道：“不不，因他知道……知道我肚子裏的這個不是他的孩兒！”季淑道：“不是他的？那又是誰的？”瑤卻不再回答。

季淑手扼住嚨，釵子往下移去，抵在瑤的肚子上，說道：“這裡頭真個不是二爺的種？”

瑤微微點頭。 季淑一笑，笑裡帶幾分猙獰，說道：“妹妹你看，我先前說上家的都是野種，你還說不是，這回又如何？你肚子裏的這個豈不是也是野種？”

瑤仍舊咬不語。 季淑說道：“我們爺可憐，二爺更可憐，居然為了個誰是爹都不知道的野種死了……二爺再不濟，也是上家的人，妹妹你也太心狠了，竟為了個野種殺了二爺，讓我也忍不住可憐起二爺來了，不如這樣兒……我把妹妹肚子裏的這個野種弄死，二爺在地底下想必也極為歡喜的，如何？”

瑤先前還帶幾分鎮定，此刻卻起來，道：“不，不行！你不能！”

季淑將簪子挑起瑤的裳，說道：“這一切都是從這個野種開始的，若沒有他，二爺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被陷害，索就一了百了最好，我也出了氣……”

季淑把簪子向前一抵，瑤吃痛，驚心魄道：“不行，你不能殺這孩子，他不是野種，他是大哥哥的！”

季淑說道：“你說什麼？”呂瑤說道：“我肚子裏的孩兒，是大哥哥的，不是野種，你不關鍵他！”季淑說道：“我不懂。”瑤說道：“我沒有騙你，是真的，你把簪子移開，休要傷了我的孩兒！”

季淑看了一會兒，手上的簪子鬆開，呂瑤驚魂未定，向後退出幾步，肚子，又脖子，暗暗提防季淑撲上來。

季淑說道：“原來你肚子裏這個，真是上直的種？你這麼能耐，竟能跟他勾搭上？”

呂瑤皺眉，說道：“你……你瘋了！你瞎說什麼！這種無恥下作的話你也說得出，哼，你方才還想害我，待我回復了家後……大哥哥也放不過你。”

季淑說道：“噫，我說的明明是妹妹你剛才說了的那些話，究竟是放不過誰呢？”

呂瑤向著門口退了幾步，冷笑說道：“你這瘋婦，你當別人會信你麼？只能說你嫉恨狂失心瘋了而已，你若是去大哥哥跟前討沒趣，便會越發激怒了他，死的是你，哈哈哈。”說罷之後，便又換了聲調，淒然道：“人呢？來人啊！救命！”踉蹌到了門口，準備開門。 wWW.ΧìǔΜЬ.CǒΜ

季淑看著瑤，笑了笑，道：“妹妹你方才說我發夢沒人信，我如今要把這句話還給妹妹……”

瑤手握著門栓，越發穩了下來，盯著季淑的眼睛，冷笑說道：“你還不死心麼？你若想要不顧臉面你死我活，大可就去試試看這闔府上下是信你還是信我！你不也說過麼？大哥哥說我賢良淑德，而你……不過是潑婦，如今還狗急跳牆的瘋了……”冷冷一笑，又正義凜然說道，“花季淑，你今晚上把我引來，企圖謀害，還編排了諸多匪夷所思的言語污蔑我跟大哥哥，實在其心可誅！”

季淑不惱，只一笑，說道：“妹妹，別演戲了，你不累麼？”說完之後，便又道：“這一場戲是落幕了，觀眾呢，出來給點掌聲吧。”

瑤一怔，眼神閃爍不定，正在此時，邊兒的門扇卻自己打開，瑤一驚，卻見門口上一人呆呆站著，面白如紙，一不。

呂瑤見了此人，渾都似僵冷了，大一聲，向後踉蹌退出，倒在地上，渾發抖，盯著那人，不能言語。

後，季淑將那金釵扔在桌兒上，輕輕笑道：“說真的，妹妹，你這夢的確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