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行唄，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不去嗎？】

【顧清淮：我會在醫院門口等你。】

鐘意心一百只尖“啊啊啊”個不停，臉埋進手臂，笑了個夠。

毫無準備，換下白大褂，米外面搭了一件暗綠牛角扣，頭發有些已經來不及洗。

鼻尖是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鏡子是醫院的鏡子，燈亮如白晝，落在笑太花的小臉上。

找到一個小黃鴨發繩，把的小卷扎半丸子頭。

忍不住想，是不是長發溫些？要不要留長呢？

下班時間，鐘意走出醫院大樓。

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給純小老弟發慣例的節日祝福：【元宵節快樂！】

他沒回，又順便問了句：【問你個問題啊，你覺得生長發好看還是短發好看？】

問完，手機放回兜里，一抬頭就看到馬路對面的年輕男人。

鐘意忍不住抿起角笑起來，縱使距離太遠，顧清淮本看不見。

他今天穿得好好看，是寬寬大大的白羽絨服和最喜歡的那件藍衛，襯得人冷淡清澈像雨洗過的綠植，也像山尖上最干凈的那一捧新雪，無數人覬覦，無一能靠近。

手機響起，顧清淮低頭看了眼。

【元宵節快樂。】

【問你個問題啊，你覺得生長發好看還是短發好看？】

他不知道。

就在這時，鐘意步子歡快跑到他邊猛地站定，小朋友一樣玩心大起想要嚇他一跳。

他垂眸，剛好對上清圓潤的眼：“是不是被我嚇了一跳？”

大概是跑著過來，因為步子很急所以臉頰和鼻尖都泛紅。

顧清淮視線輕輕上移，最后落在綁著小揪揪的發頂。

黑的卷發在路燈下偏褐，發，小黃鴨和一起沖著他笑。

察覺他在看自己糟糟的頭，鐘意心一提。

揪起一綹小卷發，心道，是得留長了，不好看。

仰起小腦袋，面朝顧清淮倒退著走路，笑眼彎彎道：“早知道你約我我就洗個頭了！”

的步伐輕快蹦蹦噠噠，像個外出郊游的小朋友。

笑得像朵太花，和邊的空氣似乎都是暖的。

鐘意轉過，倒背著小手大步大步往前走。

所以沒有看到顧清淮破天荒角輕輕揚起，清亮眼底都是溫。

下一秒，兜里的手機響起。

【純小老弟：短發好看。】

第28章

“我們坐公車吧？反正不遠，”鐘意指著不遠的公站牌，小手到顧清淮面前晃了晃，“就五站路。”

顧清淮無可無不可，公車來的時候，鐘意坐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拍拍側位置：“過來，坐！”

窗外街景在眼前緩緩而過，鐘意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而顧清淮不知道是不是追求者太多以至于給他慣出個不說話的病，兩人坐在一起，他眼皮冷淡垂著，沒有任何開啟話題的自覺。

但是這毫不打擊鐘意的熱，像個小導游，問顧清淮：“你是本地人嗎？”

公車座位之間距離太小，他兩條長無安放，似乎有些憋屈：“不是。”

“那我給你介紹一下，”鐘意尾音上揚，“我以前上學坐的就是這趟公車，前面那棟亮著燈的教學樓，就是我的高中。”

公車短暫停留，一對穿藍白校服的小在他倆面前坐下。

上學的時候邊可多小姑娘小伙子早，鐘意也幻想過會不會哪天自己邊也坐個帥哥，又想，說不定的小網友會來找他，那一定要帶他看看自己的高中。

顧清淮微微側頭，孩臉頰稚氣未消，角貓咪一樣彎起。

想，高中時會是什麼樣子。

鐘意拿出手機看時間，才看到小網友給回復的信息：【短發好看。】

忍不住笑彎眼睛，心說我就是！就是不知道顧清淮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心很好地問：【你元宵節干嘛？】

側，顧清淮的手機震，余里都是他白皙瘦直的手指。

【純小老弟：看花燈。】

鐘意笑瞇瞇回：【我也是！我約了我喜歡的男孩子！對啦，之前都是誤會嘿嘿嘿。】

顧清淮視線落在“喜歡”兩個字上。

這一刻，他好像終于可以和十六歲的顧清淮和解。

他回：【祝好。】

手機響起，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好像一下子給無疾而終的初畫上了句點。

鐘意笑著回：【你也是。】

附中的教學樓在視野中漸行漸遠，公車昏暗，鐘意恍惚之間有種還在上學的錯覺。

看向車窗，街景一閃而過，顧清淮清雋的側臉明明暗暗，視線順著他眉骨拔的弧度描摹，那漂亮清晰的下頜線流暢鋒利似刀，至極。的心卻沒被凍住，依舊在砰砰跳。

他是在和誰發信息呀？

角竟然是漂漂亮亮彎起來的，以至于那冷清不近人的薄，看起來如此。

鐘意心里落下一小片烏云，腦袋低垂下去，悄悄在心里想。

十六歲的鐘意沒有和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

二十四歲的鐘意可不可以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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