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之後就是下腹部墜得厲害，沈婼棠聽著周圍好些人走來走去，溫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麵，剛才的墜痛慢慢消失不見了。

    又陷一片黑暗，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曠闊和遙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是很久很久了，沈婼棠才勉強睜開眼睛，朦朧間床邊坐著悉的影，想起了昏過去前的玄澈，心裏麵的委屈漲了起來。

    “囡囡，你醒了？”

    玄澈察覺到沈婼棠的睫，輕輕著的手，卻被推開。

    沈婼棠有些力氣，翻了個，不願意見到玄澈。

    殿裏麵伺候的人都跪了下來，沉默著，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張。

    玄澈並不生氣，揮著手讓他們出去，然後給沈婼棠掖了掖被子。

    “肚子還難嗎？”

    他這般溫的語氣，讓沈婼棠更加委屈，沒出息地流著淚，擔心哽咽出聲，死死咬著被子。

    “朕不好，都是朕不好，往後你想要怎麽做都，你想出宮，就出宮，朕不攔著，但是前提你和朕說一聲，哪怕就讓其他人來通知一聲也。”

    “人人都說婼棠姑姑最好，要朕看，你最冷心冷，你對所有的人都好，對一個陌生的人都可以給予溫暖，唯獨麵對朕的時候，怎麽就這般的殘忍？”

    “朕又不會吃了你，你若是走了，朕一個人了，囡囡，這深宮大院，朕可就一個人了。”

    沈婼棠越聽越生氣，越聽越委屈，剛開始還委屈的流淚，之後就委屈得不想聽玄澈念叨。

    雙手捂著耳朵，拒絕通。

    玄澈見這麽排斥自己，間一哽，臉冷了下來，但到底不敢發怒，隻能自己一個人打碎了牙往肚子裏麵咽。

    又不要臉地往上湊，一國之君，天下之主，大白天的不害臊，往人家子的被子裏麵鑽，“囡囡~！”

    沈婼棠被玄澈這般無恥的行徑驚住，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倒是方便了他。

    房間一片靜謐，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兩人親深吻時的吮吸聲，這種聲音地挑著的神經。

    “無恥。”

    沈婼棠看他一眼：“下流之徒。”

    玄澈不要臉地繼續親脖子，“朕就是無恥，朕也就是對你一個人無恥。”

    “你不理朕，朕就來理你。”

    “你不和朕說話，朕就和你說話。”

    “囡囡，朕錯了，你原諒朕好不好？”

    沈婼棠繃著臉，不說話。

    玄澈就繼續親，之後親肚子，沈婼棠有點不習慣，“你走開。”

    “囡囡，朕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不想聽。”

    “囡囡聽了，絕對會很高興的。”

    “別說，不想聽。”

    “朕就說。”

    沈婼棠又想手捂住耳朵，被玄澈攔了下來：“囡囡，我們有孩子了。”

    玄澈用手著的小腹：“我們有孩子了。”

    沈婼棠看著玄澈傻笑的樣子，先是有點迷茫，之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很複雜。

    “你會像對待其他嬪妃那樣，把我的孩子打掉嗎？”

    玄澈的笑凝固在臉上，似乎沒有想到沈婼棠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覺得朕會這樣做嗎？”

    沈婼棠沉默，玄澈看了一眼，沒說話，站起來，背對著沈婼棠，“你先歇著吧。”

    沈婼棠看著高大帝王落寞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想要挽回，可玄澈似乎並不給機會。

    自從有孕之後，沈婼棠便每天嗜睡得厲害，常常一天多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玄澈隻會在睡著的時候來，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等沈婼棠有了醒來的趨勢，立馬起離開。

    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不對勁。

    流螢和畫屏趁著沈婼棠醒來，心不錯的時候，湊上前：“姑姑，您和陛下吵架了？”

    沈婼棠搖頭：“沒有。”

    “陛下這些日子心不好，您每天睡著的時候，就守在一旁，您一醒來，陛下就離開了。”

    沈婼棠抿，沉默不語。

    太醫每天按時按點來求平安脈，孩子很好，脈象很穩。

    睡夠了，沈婼棠便想著下床走走。

    這天，趁著流螢和畫屏不在，一個人推開殿的門，剛出來，就看到養心殿的外殿有了很大的變化。

    到都是小孩子的玩。

    小木馬。

    小桌子。

    小凳子。

    小服。

    迷你小版的書桌和筆。

    玄澈正背對，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麽。

    袖子擼起來，好像是在鋸東西。

    沈婼棠咳嗽了幾聲，玄澈的背影頓了頓，接著蓋彌彰地要將東西藏起來，站起要走。

    “謹之。”

    沈婼棠扶著門：“我腰酸得很。”

    玄澈聲音有點悶：“朕去流螢們進來。”

    “你不過來嗎？”

    “孩子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玄澈依舊背對著不說話。

    “做了這麽多，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我現在累得很，你過來扶我一下。”

    玄澈轉，走過來，將沈婼棠一把抱起來，走進殿裏麵，放在榻上麵。

    起又要走。

    沈婼棠抓住他的袖子，輕輕搖了搖：“這殿悶得慌，我出去瞧瞧。”

    玄澈將抱起來，走到外麵，放在榻上麵，這次倒是沒有走。

    沈婼棠指了指不遠，排一串的泥娃娃。

    “這是你做的嗎？”

    玄澈聲音有點悶：“嗯。”

    “我能看看嗎？”

    玄澈走過去，將泥塑拿起來，遞到沈婼棠手中。

    小巧的泥塑，神態真，沈婼棠仔細瞧了瞧，好像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抿：“這是我嗎？”

    玄澈沒說話，又問了一句：“謹之，這是我嗎？”

    “嗯。”

    “好可。”

    玄澈不說話，垂眸看著手裏麵的泥塑，沈婼棠卻發現了他略微紅的耳朵。

    “這個呢？”

    指了指不遠的紙鳶。

    這個紙鳶做的是老鷹的形狀，玄澈似乎有點樂意介紹這個紙鳶。

    甚至還手給沈婼棠演示怎麽製作這個紙鳶，沈婼棠相當捧場，在一旁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講完了，玄澈才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個時候表現得有點太主，又不說話了。

    沈婼棠拉著他的小拇指，勾了勾。

    “謹之。”

    玄澈沒出息，一下子被哄好了。

    “你一孩子，我們的孩子。”

    沈婼棠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麵，玄澈的眼神慢慢和下來，幾乎著溫，頓在沈婼棠邊，將頭靠了上去：“我聽聽。”

    “怎麽可能聽得到呢，謹之，你好傻。”

    “囡囡，敢說朕傻的，你是第一人。”

    沈婼棠之前落過一胎，這次算是頭胎，闔宮上下都關心的很。

    更擔心氣衝撞了貴人，玄澈也凡事都留了麵，沒有過多追究，是以宮裏麵長時間都安安穩穩。

    這日，給沈婼棠試藥的宮離奇死亡，玄澈當時還在上朝，得到這個消息，隻留下井德明善後，迅速來到景宮裏麵。

    景宮裏麵一團，沈婼棠被流螢和畫屏守在中間，不遠的太醫們對著中毒亡的宮施針檢查，玄澈從進來，目就停留在沈婼棠上，見沒有任何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陛下。”

    溫道塵和玉吉跪在地上：“陛下，此乃鴆毒，無無味，藥猛烈，服用後必死無疑，外部無意接的地方會發黑，數日後會退。”

    “為何會出現這種況？”

    “臣等在娘娘的安胎藥中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問題出現在喝藥的勺子上麵，陛下，剛才讓人下去檢查了一下，這個勺子應該是在鴆毒的湯裏麵用大火煮沸，遇熱遇水便會與水相溶，從而毒發。”

    玄澈坐在沈婼棠邊：“查，給朕查。”

    沈婼棠此刻依舊沒能從驚嚇中走出來，仰頭看向玄澈：“陛下，不要殺人。”

    玄澈看著他，眼眸深沉：“朕聽你的。”

    “你們都出去吧。”

    “喏。”

    哄著沈婼棠睡著之後，玄澈才從景宮中出來。

    “來人。”

    “陛下。”

    “將今日涉事的所有人，統統帶去昭華殿。”

    “喏。”

    看了一眼殿，玄澈低聲音，衝著流螢和畫屏吩咐：“你們兩個照顧好，有什麽事直接來找朕。”

    “喏。”

    沈婼棠待在景宮裏麵，並不知道昭華殿已經為了人間煉獄，玄澈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

    昭華殿哀嚎聲一片，這次事牽扯了前朝後宮，玄澈趁此機會，鏟除了前朝的兩大陣營，並且貶黜了不後妃。

    這些沈婼棠都不清楚。

    隻是覺得近幾日人心惶惶的，在自己邊伺候的人多了不。

    好些都是生麵孔，但做事手腳利索，一看就是之前暗中培養的。

    “流螢。”

    “姑姑。”

    “沐心和沐桃哪裏去了？這幾日倒是沒見？”

    “奴婢出去問問。”

    “不用，我隻是好奇，不用問了。”

    “喏。”

    剛用完午膳，沐心和沐桃走了進來，沈婼棠一眼便發現倆的不對勁了。

    “你們的是怎麽了？”

    “回娘娘的話，奴婢沒事，隻是有點麻了。”

    沈婼棠沒發現什麽靜：“去歇著吧。”

    沐心和沐桃跪安：“喏。”

    倆出去之後，流螢和畫屏看了一眼，臉沉沉：“主子相信你們，這才將你們從慎刑司裏麵救了出來，往後若是再敢叛主，就是死路一條。”

    沐心和沐桃的子已經被跡浸了，跪在地上，慘白著臉：“奴婢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