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姨冷聲道:“我的家。讓誰住與你何關?倒是你們不請自來。不像是客人更像是賊。”
“你說誰是賊?”韓旭怒拍桌子,“你這老人難怪爺爺不要你——”
“阿旭!”韓濟平驚慌之下一把捂住兒子的。“媽。媽!阿旭小,你別和他計較。他什麼都不懂,他沒壞心的。就是平時讓我們寵壞了些——阿旭,還不向道歉?媽,我求您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您的。您就留下阿旭吧?他怎麼說都是您親孫子。我們沒教好他是我們的錯,您看在脈相連的份上,千萬別放棄他啊。”
譚姨的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令梅按了按的手,道:“譚姨,一家人,別大清早就烏斗眼的。我去再拿兩副碗快來。”
韓濟平這才了口氣,眼睛盯著令梅的背影暗想:這小妞還通達理。忍不住問:“媽。到底是誰啊?”
譚姨冷哼:“跟你沒關系。”
韓濟平給兒子喂了只小籠,一邊道:“媽。這姑娘又漂亮又識大。聽說你們這邊人結婚早。有沒有定親呀?”
譚姨氣笑了。居然打起令梅的主意來了。這兒子是多自信?
“定親了。”譚姨直接打斷他的猥瑣心思。“是京城農林大學的大學生。未婚夫是米國留學回來的京城醫學院高材生。”
韓濟平笑臉一時有點僵:“媽你別哄我。”
“騙你干什麼?”譚姨瞥了他一眼,“和未婚夫這次回鄉是參加親戚婚禮的。”
韓濟平不吱聲了。
又盛了碗粥給兒子。
譚姨算是看明白了。七八歲的孩子還不肯自己吃飯,要人喂。韓旭是讓家里人溺壞了。
一會兒令梅添了碗快和點心,四人吃完早餐后,韓濟平就拿著戶口本找譚粵秋談正事了。
“媽。孩子已經到了讀書的年紀。我們這就把戶口遷來,好不好?不要耽誤了他的學業。”
譚粵秋瞥了眼戶口薄。不咸不澹的道:“我什麼時候同意留下你們了?”
“媽。”韓濟平陪笑。“您不疼我,總要疼疼孫子吧?您真忍心看他那麼聰明的孩子沒書讀?”
譚粵秋疑。他們倆在海城呆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遷到福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手按住了戶口薄,蹙眉道:“我想想。”
韓濟平笑逐開:“您想,您想。只不過您要想快點。這個都已經開學了,不能再耽擱了。”
譚粵秋深深的了他一眼。
他就仗著是自己的兒子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角不由掠過抹冷笑。
韓濟平自覺大事已了,帶著兒子出門挑選鎮上的學校。順便游玩當地的風景,直到傍晚掐著晚飯的點才回譚園。
“媽。晚上吃啥呀?跑了一天,我和阿旭又累又。”
然而桌上空空如也,別說飯菜,連一壺茶水都沒有。只有他和兒子的戶口薄一本。
韓濟平瞅了眼他媽,又看了眼陪坐在邊上的令梅。笑容滿面的問:“媽?您這是已經考慮好啦?”
譚粵秋了下鬢邊的頭發,冷冷的道:“嗯。想好了。”
韓濟平咧笑:“那我們明天就去辦戶口?”
譚粵秋怒拍桌子:“你們現在就滾出我家。”
韓濟平一怔,陪笑道:“媽。您胡說什麼呢?”他舉了舉鎮上買來的點心。“您看我買了點心回來。是阿旭特意幫你挑的。您嘗嘗?”
譚粵秋掃了眼韓旭,牙一錯,神無比森冷道:“我不吃殺人犯挑的東西。”
韓濟平立時打了個冷。
他張大,額頭上飛快的滲出冷汗,不可置信的盯著母親:“你、你說什麼——”
邊上的韓旭這才著腦袋,眼睛里又是驚恐又是惱。
譚姨一早就聽到了令梅和海城電視臺臺長的電話談,一顆心早已經從憤怒到冰涼,再無半分波瀾。
“海城好好的不呆跑到我這邊來。原來是為了帶你的兒子避難。”譚姨閉了閉眼睛。怎麼也沒想到,韓旭竟然是一個天生的惡魔!
韓濟平牙齒打戰。
“媽、媽你都知道了?”
“你兒子在海城,無緣無故將一個兩歲的小孩從六樓樓頂——”譚姨已然憤怒難過的說不出話來。“畜生!”
韓濟平慌恐的抱大:“媽。韓旭只是一時湖涂。他才多大,哪曉得這是會出人命的?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啪的聲脆響,譚姨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老大的耳刮子。
聲質問:“他小,他不懂事?八歲的孩子了難道還不知道從高樓掉下去的危險?小小年紀就已經心狠手辣,長大后還了得?”
韓濟平不服,拼命的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那小孩子天天哭鬧,鬧到阿旭睡不好覺,怎麼跟家里人說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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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記清脆響亮的耳。
令梅都為譚姨手疼。
譚姨氣得全抖:“兩歲的孩子哭鬧不正常嗎?你兒子小時候就沒哭鬧過?為了這點子原因你兒子就把人家小姑娘給摔死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還覺得他無辜他委屈?”
韓濟平哪想一日間母親就把事緣由調查得清清楚楚。這時候也顧不得太多了,只拉著兒子磕頭:“媽。媽。我求求你救救阿旭吧。我們真的是無可去了呀。小姑娘的家長親戚連夜就把咱家給包圍了,要不是我和阿旭走得快。都有可能被他們打死啊。我爸的名聲全毀了,心臟病發作還在醫院躺著。我有工作也沒不敢上班。阿旭明明已經要讀小學了,卻跟著我東躲xz的。媽,您就救救我們吧。怎麼說他都是您的孫子啊。”
譚姨吐了口濁氣,冷笑:“我沒你這樣是非不分的兒子。更沒畜生孫子!”
韓濟平病急投醫,對著對令梅道:“蕭小姐,你勸勸我媽吧?陌生人都能見義勇為,是我親媽,怎麼能見死不救是不是?虎毒不食子啊——”
譚姨騰得站起:“虎毒不食子。我今兒個偏要大義滅親!”
韓濟平呆住:“您、您想干嗎?”
譚姨眼中寒凜冽:“一早我就已經聯系了海城電視臺,公安和孩子的家長這時候已經趕到福建了。”
韓濟平嚇得全一哆索。隨即,巨大的憤怒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