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好恨,恨阿疇!
不過還是勉強忍下,咬著,很無奈地道:“家中阿郎病弱,也只好奴家出面了,是以還大人通融。”
盧大人不免越發多看了希錦一眼,卻見兩眼仿佛要沁出水來,看得人實在可憐。
他心中微凜,連忙收斂了心思,故意道:“這事既是錯過了,再辦,可就不好辦了……”
希錦心里多明白的,這種人得喂飽他。
當下便道:“盧大人,借一步說話?”
盧大人便心神漾,難免多想了,當下跟著希錦過去了一旁偏僻,希錦看看四周圍沒人,便不著痕跡地將那金碗塞給了盧大人:“還請盧大人幫著通融通融。”
盧大人了那包囊,其實多有些失,看來是他想多了。
不過冷靜一想,這小娘子生得如此艷不可方,又是寧家不知道哪房的小娘子,寧家雖然是商戶,但在本地也有些名,強龍不地頭蛇,這自然是不好招惹的。
如今能得一件,倒也不錯。
當下便也舍了那旖旎念頭,干脆將那包囊揣在袖中,卻是道:“放心,放心,這件事,其實要說辦,那也是順理章的,這樣吧,趕明兒你過來我們市易司,到時候我把那公憑給你,你拿著過去碼頭就是了。”
希錦聽著,自然是激不盡,千恩萬謝過,這才和盧大人告辭了。
回家的路上,頓時輕松多了。
其實明白,如果不舍去這個金碗,事也許也能辦,但是那不知道要花費多力,又經歷多磋磨,現在豁出去了,好歹事辦了,早點把貨要回來,省得夜長夢多。
自己家族長和這盧大人關系尚可,他既然收了自己東西,倒是也不至于坑了自己,如今自己就追著他辦事就是了。
其實說起來,舍出去金碗容易,但是把這金碗送給人家,那才是難呢。
如果不是寧家和盧大人的關系,人家未必就輕易收了,不豁出去臉皮,一般人還不好意思送呢。
希錦惦記著芒兒,便快步往家走。
想著趕明兒盡快趕過去市易司,把這件事辦妥當,這樣的心就落定了。
至于辦妥了后——
希錦想起那阿疇來。
到時候,就和他算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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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后,卻見芒兒已經發起了熱,額頭燙燙的。
當下心痛得要命,連忙讓周福去請大夫。
芒兒高熱,難,口中喊著疼,希錦將他摟在懷中,又用熱巾為他拭降溫,心疼得直掉眼淚。
雖已經十九歲,但早年有爹娘應承著諸事,后來爹娘沒了,好歹有阿疇,許多事阿疇都能擋擋。
可如今爹娘不在了,阿疇也不在,就自己,這種孩子生病的事也不好假手于人,只能自己擔驚怕了。
大夫來了后,說是風寒,給開了藥,娘急匆匆去抓藥,抓藥后又煎熬,總算給芒兒吃上,誰知道芒兒卻嫌苦,死活不吃的。
希錦沒辦法,和娘一起小心哄著,拿梅子糖喂,總算是吃下去大半碗。
吃下去后,希錦稍微放心,正要吩咐娘再喂,芒兒卻突然“哇”的一下,直接給吐出來了。
全都吐了!
白喂了!
希錦直接想躺在那里哭,不干了,要哭著喊娘!
可沒娘了,當了人家娘。
現在是當家娘子,底下丫鬟媽,還有自己的骨,這些都要由來做主。
抹了眼淚,吩咐道:“再去熬一份吧。”
秋菱急匆匆跑出去了,穗兒收拾,娘和一起哄著芒兒。
希錦摟著芒兒,一聲兒一聲兒地哄,說了許多好聽的話:“你要吃藥,吃了就好了,好不好啊芒兒聽話?”
幾乎要哀求他了。
當然知道藥苦,小時候也不吃,也會哭鬧,那時候爹娘一起哄著吃,恨不得許諾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
如今芒兒他還那麼小,他哭鬧不吃,他吃著吃著吐了,他也很難啊!
所以他又有什麼錯呢,他連個親爹都不在邊,他憑什麼不哭不鬧?
他只是沒有福氣罷了!
希錦心疼地抱著芒兒,低頭親他的鼻子,親他的小臉:“我的芒兒最好了,這麼懂事這麼聽話,芒兒聽話好不好,既是病了,就要吃藥,我們只吃這一次,吃過后娘給你吃冬瓜糖——”
這麼親著,突然覺得:“他好像不燙了。”
娘也了芒兒上,一時驚喜連連:“退了,退了,瞧,我著后頸這里發,要出汗了!”
希錦也是喜出外:“竟好了!不燒了!”
一時歡喜得恨不得將這小人兒摟在懷里不松開。
家芒兒就是懂事,怕心,這不自己就好了?怎麼就有這麼懂事的孩子呢!
不過自然也不敢大意,畢竟高熱可能反覆的,當下仔細呵護照料著,又讓秋菱熬了稀粥,要熬得稀爛,等會喂給芒兒吃。
之后希錦自然還是小心翼翼的,時不時去芒兒額頭,看他燒不燒,好在后面并沒燒起來。
一直到了很晚,希錦才略放心,喂了些稀粥后,讓媽把孩子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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