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氣死人在相府到拉屎，薑清慈和柳如煙都輕鬆了不，吃過午飯，正打算回去睡個午覺，就聽下人來報：

    “陛下駕到。”

    薑清慈回房的作一頓，卻見一旁的柳如煙已經十分自覺地，備好茶水放到桌上，就低著頭站到角落裏裝聾作啞。

    渾水魚的姿態，和上朝魚時簡直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薑清慈訥訥地收回邁出門檻的一隻腳，片刻後，沈確後跟著幾個太監，浩浩地進來。

    他看起來心不太好，雙手背在後，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落座在正上位，一進門就衝嚷嚷：

    “薑卿，你要替朕做主，你給朕的羊，被皇叔搶了！”

    暴躁任，活一個混世魔王。

    下人們跟著薑清慈行禮，低著頭麵麵相覷，沒來得及起，就都被揮手屏退。

    包括柳如煙。

    偌大的前廳就隻剩下薑清慈和沈確兩個人。

    沒了外人，薑清慈也不再拘束，給沈確添了杯茶，在他旁邊坐下。

    雖然不知道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但是不相信顧宴禮平白無故會搶他的東西。

    更何況那也隻是一隻羊而已，顧宴禮嫌惡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這樣不顧禮數地手去搶？

    跟了他那麽多年，自然也了解他的格。

    他這個人啊，就喜歡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凡他想要的，必須由別人心甘願地雙手奉上。

    搶這種行為，他看不上眼。

    不過沈確願意玩，也樂意陪他玩。

    “陛下說的是氣死人？”

    “對啊薑卿。”沈確托著腮，笑盈盈地看著，哪裏還有剛半點兒剛才的混世魔王樣兒，“朕帶著氣死人去了王府，皇叔就把氣死人搶走了，他看起來很生氣，好兇哦薑卿，皇叔以前對你也這麽兇的嗎？”

    半點兒不提氣死人在王府幹的那些好事。

    薑清慈一哽，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隻好生地把茶盞遞過去到他麵前：“陛下，茶該涼了。”

    沈確一臉恍然，手握住的手腕，作輕地一撥開的手指，著的手腕，向前傾著，使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

    眼尾垂下，半真半假地笑道，“還好，朕隻會心疼薑卿。”

    薑清慈：……

    手掌下的溫熱，薑清慈很難想象一個男人能有這樣細膩的皮，黑亮的瞳仁倒影著自己的影，笑的時候眼尾彎彎，宛如盛著一池子秋水，而就在這秋水的中央。

    薑清慈被看得心頭微，沒忍住，了他的臉頰。

    “陛下是來挑撥離間的嗎？”

    “啊，又被薑卿看破了呢。”沈確佯裝出懊惱的表，偏頭在的腕骨落下一吻，“那薑卿會替朕做主嗎？”

    薑清慈沒回答，而是另外扯開了話題：“陛下很會裝可憐。”

    “野狗嘛。”沈確微抬下，著的手腕，使的手指沿著自己的下頜線，一寸寸落至他的脖頸。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染上落寞的神。

    “要麽被打死在這深宮裏，要麽就夾著尾討好賣乖。”薑清慈的手指尖落在他的結上，他將自己的弱點到的手上，卻笑得暗藏鋒芒，“再說，薑卿也很吃這一套，不是麽？”

    薑清慈眸一閃，沒否認。

    沈確又問：“說起來，薑卿知道朕的名字是怎麽來的麽？”

    “確者，本義堅固，可延為真實，名寓意為人堅強獨立，抱誠守真。”薑清慈想了想，回道。

    沈確卻笑了。

    他笑的時候腔震，連帶著聲帶輕，震得薑清慈的指尖都有些燙意。

    不知為何，薑清慈卻聽出來一莫名的悲傷。

    “若取名的人也像你想的這樣倒也好。”沈確又就著的手掌蹭了蹭，騰出來手，指尖蘸著茶水，在桌麵上寫下一個“雀”字，“這是朕的本名。母親不識字，生朕那日看見了幾隻麻雀，就給朕取了這麽個名字。”

    沈雀，沈確。

    薑清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陛下的生母是？”

    實在不是記憶不好，後宮裏的人，是登記在冊的，沒有五千也有三千了，實在是記不住。

    顧宴禮當初選沈確做傀儡皇帝，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沒背景，沒後臺，更沒有什麽七八糟的母族族親。

    在這深宮之中，沈確自由得一無所有，除了他自己。

    卻對任何人都構不威脅。

    沈確道：“南蠻送來的舞姬，薑卿沒印象也正常，母親生下朕沒多久便辭世了。”

    “南蠻？”薑清慈後背一激靈，想起來自己上次在昭華殿撒的謊，甚至為了那一個謊言，做出來一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作。

    沈確笑盈盈地看著。

    薑清慈更心虛了，匆匆回手，別開臉：“臣會替陛下做主的。”

    “朕就知道薑卿對朕最好。”沈確笑得蔫壞蔫壞的，“皇叔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要搶朕的羊，薑卿意思意思就行，不要為了朕，傷了和皇叔的分。”

    薑清慈：……

    合著好的壞的都給他說了。

    “那臣再給王爺送幾隻羊？”

    “是個好主意。”沈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事就給你去做了，皇叔肯定會很開心的。”

    顧宴禮開不開心不知道，沈確這狗東西是真的損倒是一清二楚。

    他們叔侄倆打架，連累的是這個卑微做下屬的。

    送走沈確後，薑清慈就立刻讓柳如煙帶著下人去東市買了幾隻羊回來。

    不一會兒，下人匆匆來報：

    “大人，王爺來了，他還牽著一隻……羊，看起來很生氣。”

    正在氣頭上的顧宴禮，薑清慈一點兒也不想去這個黴頭，就對柳如煙說：“如煙，你去告訴他，我午休了，這幾隻羊是我特意送給他的。”

    柳如煙一臉“你要不要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的表：

    “姓薑的，你這是榨！榨！那是你上司又不是我上司，憑什麽讓我去？”

    “你妹妹。”薑清慈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多想想你妹妹，在外麵拚死拚活建功立業，都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那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得讓省點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