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正懵了。
他堂堂一個開國大將軍,日常拍幾下桌子,怎麽就了欺負視障人士了?!
對麵的男人還在一個勁兒地捧著人的臉又親又哄,但這娃子強得很,鬧起來不依不饒。
夏崇正眉心都快能夾死蒼蠅了,他怕極了這嚶嚶聲,可憐吧唧的,氣得很,聽著腦殼嗡嗡地疼。
“趕把帶走,別在我這兒耍酒瘋。”
他唰的站起來,準備上樓。
沈清蕪吸了吸鼻子,不滿地皺起眉。
讓走?!
憑什麽?!!
“外公,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夏崇正:“……”
沈清蕪:“外公,你為什麽我們離家出走?”
夏崇正:“……這是我家。”
沈清蕪啜泣:“陸厭行,這不是你外公嗎?為什麽這裏不是你家?”
陸厭行微勾:“寶貝乖,這裏不歡迎我們,我們回酒店好不好?”
夏崇正:“……”
沈清蕪:“嗚嗚嗚,我要告訴外婆,外公欺負我們。”
夏崇正閉了閉眼,“行了,你們待多久就待多久。陳姨,你把南邊那間套房收拾一下,讓這倆孩子住下。”
沈清蕪止住了眼淚,盈滿淚花的水眸眨了眨,“外公。”
剛邁出去的僵住,夏崇正倒吸一口涼氣,這娃子的幺蛾子怎麽那麽多?!
輕甜糯的聲音繼續追問:“外公?你還在嗎?我眼睛看不見,你得應一下我的。”
夏崇正麵無表:“在。”
沈清蕪:“外公,你是真心想我們留下的嗎?”
夏崇正:??
他什麽時候想他們留下了?明明就是一直死纏爛打非要留下來。
“嗯。”
“那你給我道歉,剛才嚇著我了。”
夏崇正:!!!
“嚶嚶嚶……我就知道都是騙我的,你剛才說得多勉強,還是外婆對我好,我要告訴外婆……”
夏崇正隻覺心髒的已經梗住,英氣的臉龐一點一點漲紅。
這娃子以後還是別喝酒,太可怕了!
眼見越哭越大聲,夏崇正火速丟下一句“對不起”轉就走。
沈清蕪立馬打住眼淚,蝶翼般的睫沾著晶瑩滴的水珠,角翹起:“沒關係。”
“你是外公,我一定會原諒你的。”
雖已年邁,但老人的背影依然拔如鬆,此刻卻驀地頓住子,不自覺了。
嘖,誰要原諒了!
……
隔天。
沈清蕪從床上睜開眼,懵了一瞬後,逐漸發現不對勁。
鼻腔裏是淡淡的玉蘭花香氛,和酒店濃鬱富有層次的東方花木香調完全不一樣。
“醒了?”
聽見旁男人慵懶喑啞的嗓音,才緩緩放鬆下來。
“嗯。”
男人長臂一撈,將圈進懷裏,低頭吻了吻的。
“還困嗎?再睡會兒?”
“不困,我們在哪裏?”
“你忘記了?”
沈清蕪愣住,該記住什麽?!
昨晚喝了幾杯果酒,沒想到後勁足的。後麵男人一直在耳邊說讓回酒店,所以,為什麽不在酒店?
陸厭行曲臂支著下顎,撐起上半,好整以暇地睨著下人那張茫然的臉。
“我們在夏公館。”
沈清蕪:“!!為什麽?”
冬日的晨從窗簾隙了進來,那抹影剛好落在人的珠上。
淡瑩澤。
糲的指腹上細膩的瓣,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外公因為愧疚,所以留下我們。”
“陸厭行,昨晚我有沒有做了什麽惹外公不高興的事?”
“沒有,你很乖,還很棒。”
沈清蕪瞇了瞇眼,將信將疑。
盛風禾細心地為他們準備了換洗的服和一些日用品,瀘市的冬天不像京州那麽寒冷,尤其是今天出了大太,氣候很是舒適。因此,外婆為陸厭行準備的是黑的中山裝,沈清蕪的則是一套中國風的裝。
孔雀藍的偏襟係帶上,黑緞麵提花半,和沈清蕪穿過來那雙黑厚底切爾西短靴搭配起來,流又複古。
一番梳洗過後,他們下樓用餐。
早飯的餐桌上。
氣氛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沈清蕪大氣也不敢出,一直埋頭喝粥。
盛風禾知道他們昨晚留下來過夜,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一大早就讓喬姨準備了沈清蕪吃的蟹黃灌湯包,又熬了小米粥讓暖胃解膩。
見隻顧著喝粥,忙不迭給夾了兩個灌湯包。
太瘦了,多吃點,以後生孩子才不會苦。
“清蕪呀,昨晚我睡了後,這老家夥有沒有為難你們?要是有,盡管告訴外婆,外婆幫你作主。”
腦袋滋滋作響,好像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記憶呼之出。
連忙甩了甩頭,“沒有,外婆。外公很好,還特意留下我們在這兒過夜。”
“咳咳……咳……”夏崇正被豆漿嗆了一口,突然咳起來。
陸厭行起眼皮睨了眼,哼笑出聲。
盛風禾不滿地瞪他,夏崇正悻悻然地拿起帕子。
就在這時,沈清蕪的手機突然鳴響起來。
“表嫂,你是不是在酒店?我現在過來接你。”
“天意,我在外公外婆這邊。”
“夏公館?好,你等會兒哈,我馬上到。”
盛天意雷厲風行,說馬上到,那可真是馬上到,五分鍾後,那輛黑標奔馳已經停在路邊。
沈清蕪如蒙大赦,和外公外婆告別後,便從餐桌上站起來。
夏崇正睨了一眼,“別忘了今晚還有個酒宴。”
今晚的酒宴,整個瀘市權貴都會到場,當然沒忘。
“哦,知道了,外公。”
“今晚別喝酒了。”
沈清蕪額頭垂下兩條黑線:“……是,知道了。”
陸厭行把黑大披到肩上,順勢摟著,低笑,“走吧,小孩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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