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承看在眼裏，勾起，拍了拍陸厭行的肩，安他：“諒一下小孩看見偶像的心，我這妹妹什麽德行我最清楚了，最多就纏著弟媳一年半載，新鮮勁過了就好了。”

    陸厭行：……

    一年半載？！

    想得倒。

    “可惜我們在京州，小孩怕要失了。”

    男人說話時淺眸始終落在那抹窈窕的影上。

    盛天意兩隻小爪子一刻不得安生，一會兒搭著旁人的肩，一會兒抱著人的手臂左右搖晃，一會兒又圈上人的細腰，把那顆腦袋耷拉在人前撒。

    “嘖嘖嘖，表嫂你的腰怎麽能那麽細？”

    “表嫂，你平時都做什麽運？”

    “表嫂，你好香，你用的是哪個香氛？是不是上次在vlog介紹那款梔子花調的？但我怎麽總聞到薔薇香……”

    這是……吃豆腐？！

    陸厭行眸黯了黯，恨不得上前拎著的後脖頸把這小丫頭丟到一邊。

    “厭行還不知道吧？”黎向暖抿笑起來，看了自家老公一眼，“我們天意的大學正巧在京州。”

    男人薄抿線。

    好了，又多了個爭寵的。

    他的小阿蕪對他原本不多的關注，現在還得繼續往外分。

    ……

    酒店門口聚著不盛家人，一輛輛豪車從酒店門口的噴泉環島駛過來，有人陸續上車離開。當盛天承和陸厭行出現在門口，幾位尚未離去的盛家叔父便圍了上來寒暄。

    此時，一輛黑標奔馳緩緩在盛天意沈清蕪麵前停下。

    “我的車到了。”盛天意說，“對了，表嫂，你等我一下，聽說你會過來，我給你準備了禮。”

    鬆開沈清蕪的手，上前幾步拉開車後座門，探從後座裏拿禮。

    沈清蕪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候。

    盛天意的熱讓沈清蕪無法拒絕，這會兒已經開始思考該為這位小表妹準備什麽回禮。

    不遠忽而響起嘈雜的聲響。

    下一秒，一輛載滿紙皮箱的手推車從大堂裏推出來。

    紙皮箱子疊疊樂般用皮筋綁牢在推車上，已經超過一個年男人的高度，推車的卻是個小的人，力量不足以掌控，導致推車歪歪扭扭地往前衝。

    “讓讓，麻煩讓一下。”

    陸厭行原本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盛家叔父們聊著天，眼神從未離開過不遠的人。

    然而突然出現的推車瞬間擋住他的視線。

    他皺了皺眉，撥開前的人群，往人的方向走去……

    “表嫂小心！”盛天意捧著禮回轉，正巧看見推車就要撞上沈清蕪。

    與此同時，沈清蕪還來不及分辨危險，肩頭已被一隻手扣住，猛地推向前，好險不險躲避開那道橫衝直撞的疾風。

    “小心。”

    富有質的悅耳聲拂過耳廓，沈清蕪愣了一下，忙道謝。

    “嗯。”人淡淡應了聲，腳步一刻不停匆忙離開。

    這時，盛天意已經走到旁，拉著沈清蕪左右打量，“嚇死我了，表嫂你有沒有傷？”

    誰能想到不過拿禮的幾秒功夫，會突然衝出一輛推車差點兒撞上表嫂，要不是剛剛那個人救下表嫂，後果不堪設想。

    都怪自己思慮不周。

    盛天意心裏不由一陣後怕。

    “沒有。救下我那位士呢？”

    盛天意抬眼向人離開的方向，剛才沒看清那人的臉，但記得人圍了條白圍巾，隻見拐角，白圍巾的一角隨風揚起。

    “走了，似乎很趕時間。”

    此刻，陸厭行已經趕了過來，發現沈清蕪安然無恙後，才微微籲了口氣。

    盛天意怕這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表哥找算賬，忙把禮塞到沈清蕪手裏，一邊後退一邊說：“表……表嫂，那……那我走了，明天再過來接你哦。”

    隨後一溜煙爬上車，砰的關上車門，催促司機趕開車。

    “我沒事，剛才有人救了我。”沈清蕪一手捧著禮，另一隻手主牽上男人的大手。

    “陸厭行，你現在的表是不是很兇？” 不然盛天意這小丫頭怎麽突然間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不兇。”陸厭行把人攬懷裏，低頭親了親的發頂。

    事實上，他也有些懊惱自己剛剛距離有些遠，以至於出現危險不能第一時間救下。

    “小阿蕪，我該寸步不離陪著你的。”

    “那是意外。”沈清蕪警覺起來，說，“陸厭行，我們孩子說悄悄話的時候是不歡迎男孩子的。所以，你明天不能跟著我們逛街。”

    看著人戒備的神，男人失笑著從鼻尖裏“嗯”了聲。

    “那我讓藍雨陪你，這總可以了吧？”

    “準了。”

    ……

    晚餐在外公外婆的住——夏公館。

    位於市中心黃金地段，舊時法租界的一棟花園洋樓。

    門前兩棵高大的法國老梧桐屏蔽了車水馬龍的喧鬧，院子小而別致，向來靜悄悄的夏公館十多年來第一次燈火通明，大門還懸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

    兩輛黑轎車駛至夏公館門前停下，陸厭行扶著沈清蕪下車，把的小手搭上自己臂彎，讓跟著自己小心往前走。

    待他們走進夏公館後，轎車緩緩開走，大約在五十米的距離再次停下，五六名著黑西服的保鏢從車上下來，迅速散開後，各自尋了一個絕佳的盯梢點看守著那棟小洋樓。

    夏崇正和盛風禾隻有過年才回夏公館小住幾天，日常這邊隻雇了一名打掃的傭人，每次回來都會將京州家裏的老傭人喬姨帶上。

    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上習慣，很難改得了。他們吃了喬姨做的飯菜幾十年，已經吃不慣別人做出來的味道，即使用喬姨的方子做同一道菜。

    始終差那麽點兒覺。

    今天的晚餐，一如以往，盛風禾和喬姨一起下廚。

    厚重的胡桃木長形方桌上擺滿各式菜肴，一個個香味俱全。

    沈清蕪剛走進前廳已經聞到飯菜的香氣，即時食指大，肚子不爭氣地咕嚕起來。

    “很？”男人低笑。

    “嗯，很奇怪，喬姨的飯菜有家的味道，一聞到那香味我就了。”沈清蕪老實點頭。

    剛好這一番話被從裏麵走出來的喬姨聽見，喜笑開地迎上前，“行哥媳婦兒，來來來，俺今天做了不你吃的菜。”

    新年的第一頓晚餐，喬姨也下桌與主人一同進餐。盛風禾終於有了一些過年的儀式。子孫繞膝，歡聲笑語，不再是孤零零的兩老對著一桌子飯菜沉默吞咽。

    實在高興，沒控製住，飯桌上喝多了果酒，腦袋漲漲沉沉的，瞌睡蟲便鑽了空子。

    於是，喬姨早早便伺候著老太太回房睡下。

    沈清蕪也陪著盛風禾喝了不的果酒，臉頰連著眼尾一片火燒雲似的，腦袋實在沉得不行，一點一點的，幹脆支起兩手肘，托著腮不讓腦袋再往下掉。

    外婆和喬姨離開後，沒有人和聊天了。

    那雙溟濛霧氣的眸，沾著意，眨了眨。

    百無聊賴地問飯桌上兩個男人：“你們為什麽不聊天？”

    好無聊。

    四周還是靜悄悄的。

    太安靜了，不喜歡那麽安靜。

    噘了噘，繼續催促道：“說話呀。我想聽你們聊天。”

    陸厭行好笑地睨著人，難怪一向極沾酒，幾杯果酒下肚，已經暈頭轉向。

    這也太容易醉了。

    “乖，你醉了，我們回家了。”他手握住人纖細的腕骨。

    沈清蕪一本正經地搖頭，“我沒醉。”

    “醉的是外婆，不是我哦。”

    “行，你沒醉。那請問大小姐，我們現在能回家了嗎？”

    “陸厭行，你把外公也喝趴下吧，他太兇了，醉了可能比較可。”

    夏崇正：……

    陸厭行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寶貝，他那麽古板，醉了也一點都不可。”

    沈清蕪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夏崇正眉峰了，瞪著對麵的男人，訓斥道：“瞧你們，沒個正形的。那點的屁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盡丟我夏崇正的臉。”

    陸厭行斂起神，“你大可以不看，自從我媽走了後，你不是一直不想看到我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

    嘭——

    夏崇正氣得猛地一拍桌子，“你再說一遍！”

    沈清蕪被這一聲嚇得癟了癟，委屈地說：“你又嚇我……嚶嚶嚶，你欺負視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