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知道周池的事了?”他問。
“嗯。”他的熱汗滾落了一滴到瑜珠的臉頰上,燙的渾麻。
“抱歉。”周渡啞著聲道,“他畢竟是我弟弟。”
“我知道。”瑜珠模糊著眼睛,“那是你弟弟,他要娶誰,同誰在一,我都干涉不了,日后眼不見為凈便是。”
聽語氣中滿滿皆是退讓的意味,周渡是夜雖然吃了個半飽,但心下里卻很不是滋味。
在瑜珠同意再度與他試試看的時候,他便暗地里發過誓,此生不會再一點委屈,如今這樣的況,總還是委屈的。
他抱了瑜珠,聽在自己懷中漸漸呼吸綿長,睡安穩,心底里最不可及的那片,便又被輕而易舉地打破。
翌日天不亮他便早起,前去調查周池之事。
蕭神遠外任的地方距離上京也不遠,趕馬快些的話,一日便能到。
瑜珠等在家中,見他一整日都沒出現,便知道他這晚大抵是回不來了,獨自在清水居睡下,夜半迷迷糊糊,卻聽到旁有人的靜。
屋里沒有點燈,恍惚驚醒,見到床前果真有個黑影在。
看個子,看形,都是周渡沒錯。
“你怎麼回來了?”滿是疑,想要起,卻被周渡趕又摁了回去。
“剛過丑時,起來做什麼?”他躡手躡腳,回來的響已經極小,不想還是吵醒了。
他褪完裳鞋,跟著進被窩里,瑜珠順勢被他攬進懷里,問:“人找到了嗎?”
“嗯。”周渡低低地應著,“人就在京城往西三十里地的莊子里,說本來是想趁著年節帶著和孩子回家來,有個名分,認祖歸宗,結果臨到半路,子不適,怕是要生產,兩人為了穩妥,便選擇走了陸路,臨到半路的時候,卻真的生了。”
所以年節才趕不及回家。
瑜珠沉默了一番,道:“周渡,明日我想回家。”
回他們自己的家。
這一大家子的人,當真是沒有一個真心實意喜歡的,從前沒有,如今沒有,往后還會有更多的沒有。
周渡知道的心思,吻了吻的額間:“好,我帶你和孩子回家。”
翌日瑜珠便真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溫氏知道后,說什麼都是不讓。
“明覺休沐不是還有幾日嗎?怎麼這麼急著走?”一邊將包裹放回去,一邊觀察瑜珠的神。
“你是不是知道周池那混小子帶著陳婳回來了?”面張地問。
瑜珠不說話,只定定地看了一眼。
溫氏便已經再清楚不過。
“瑜珠。”深吸了口氣,“我同你保證,只要你不松口讓進門,我絕不會讓周池帶著那個人和孩子回來。”
話說的信誓旦旦,卻瑜珠微微蹙起了點眉心。
溫氏執起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如今是怎麼想的,你定覺得,周池都為了三年不曾歸家了,還同有了兩個孩子,我這回便是無論如何也會同意他們的事,他們帶著孩子高高興興地回家來。”
堅毅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瑜珠,你才是我們周家明正娶的兒媳婦,你肚子里懷的,才是我們周家正兒八經的長子嫡孫,我不會陳婳那個人回來騎在你的頭頂上,更不可能的孩子越過你同明覺的孩子去,你放心,此事我不會那麼快便同意,你好好地留下來,安心等明覺休沐結束了再回去,不?”!
89
即便溫氏再苦口婆心,瑜珠這日還是選擇了回自己的家。
臨走前,同溫氏說的清清楚楚:“我是厭惡陳婳,但我也自知,自己沒有資格參與到周池的婚事當中,他們倆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沒有必要來過問我,也沒有必要非得我點頭才行。”
說沒心沒肺也好,說冷冷也罷,覺得自己做的已經足夠了,不想見到陳婳,即便是三跪九叩到自己門外請求贖罪,也不想再見到。
留在周家,便會無時無刻不被陳婳和周池的消息打擾,好不容易才從從前的影當中走出來,才不要回到其中去。
那日走的決絕,還有周渡一路態度強地護著,所以溫氏到底也沒能攔下他們。
只是不見人,人總是會來見。
這日,在鋪子重新開張的時候見到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眉眼靈俏,五小巧又端正,見到便定定地仰著腦袋,大大的眼睛眨眨,仿佛會說話。
瑜珠對這樣年紀的小姑娘天生沒什麼戒心,見站在門口不肯走,便頗有耐心地俯下去,問:“小姑娘,你是誰呀?”
小姑娘搖搖頭,腦袋上淺淺的流蘇晃。
瑜珠又問:“那你為何要站在我的鋪子門口?你的爹娘呢?我把你送回到爹娘邊好不好?”
小姑娘又沉默地搖搖頭。
瑜珠遂打量的穿著,見的裳鞋子都是價值不菲,繡工良,便思忖,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
那便好辦了,富貴人家的小姐走丟了,家里人定是會來找回去的,只需將人到京兆府,再由京兆府向全城發告示,家里人便能將找回去了。
蹲在小姑娘跟前,再次確認了一遍:“你是找不到你的爹娘了,對嗎?”
小姑娘終于點點頭,卻又突然再次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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