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只是沈夫人握住的手,與緩緩道:“說來我倒也吃驚,周家在我印象中,素來是明哲保不站隊的人家,禇家的事就發生在年前,主事之人便是周渡,順帶當時,我那好侄兒手上也握有他們的一些把柄,便直接將人一網打盡,全族判了流放。”
周渡做的?
他把禇家全族都判了流放?
“你若是還嫌不夠解氣,我去幫你取個首級倒是沒什麼,只是你居然不知道此事?算算時候,他做這些,不正是為了挽回你嗎?他居然都不曾告訴過你?”
瑜珠怔怔:“他從未告訴過我。”
末了又自己補了一句:“或許是忘了吧,反正他也總是什麼事都不稀罕與我說。”
沈夫人卻是若有所思,既沒有替周渡說話,卻也沒有再帶著惡意去嘲諷他兩句。
而瑜珠想聽聽禇家被流放的所有前因后果,沈夫人便也將力放到這上面,與說了他們作繭自縛,私販井鹽之事。
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
瑜珠總算有一次,覺得這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而想不到,更能印證這道理的,還在后面。
這日剛過午時,瑜珠陪沈夫人用了飯,蔡褚之正問下午要不要去打馬球,便聽外頭的門房來報,道:“周家大爺同大夫人到了,說是想見見國公爺同國公夫人,還有江姑娘。”
全家的注意霎時都注意到這句“還有江姑娘”頭上。
沈何云去看瑜珠的反應,瑜珠問門房:“周家大爺不在吧?”
“不在。”
“那便不見。”
同他們,沒什麼好說的。
只想要周渡趕回來,他們去上訴公堂,將所有事都拆開了講,而后一別兩寬,再不相見。
見態度堅決,心下滿是打算,沈何云便也放心,要蔡褚之將人從后門帶出去玩樂,自己留下來,見見這對豺狼虎豹一般的夫婦。
而溫氏一進到廳中,便只想尋瑜珠的影,沈何云掃了一眼,忍住發笑的意味:“溫大夫人找什麼?”
溫氏口而出:“瑜珠……”
“瑜珠今日與幾個哥哥出門打馬球了,溫夫人找何事,不若與我這個做母親的說吧。”沈何云放松道。
“家宅私事,怕是不方便。”溫氏絞雙手十指。
“我如今是的母親,還有何不方便的?”沈何云挑起眉頭道。
“可我也是的婆母。”
聽溫氏急著說出這話,沈何云已經不僅僅是心底里想要發笑,而是直接當著的面笑了出來。
“是我回來匆忙,忙來忙去倒是忙忘了,我家兒還有一門親事沒有解決。”
拍著腦門,作恍然大悟狀:“來人,快,將我備好的和離書送上來,請周尚書同夫人看看!”
第47章 沈淮安
不和離,便休夫
冬末初春, 草都還沒長齊,瑜珠便被蔡褚之帶到了馬球場,其名曰打馬球。
穿著利落的馬球服, 不是很有騎馬的心, 繞著草場走了兩圈, 便見蔡褚之已經騎上高頭大馬,揚著鞭子在同招手了。
便也向他投去注視的目。
不愧是魯國公同魯國公夫人的兒子, 將門出, 沾上馬匹便是一氣勢,即便周圍都還只是一片禿禿的泥地, 他騎著馬轉悠了兩圈, 夾馬肚一認真起來,便帶著千軍萬馬般的澎湃與張揚。
瑜珠眼中不自覺流出欣賞, 定定地追隨著他的馬匹瞧, 而不過片刻,邊便響起一道瑯瑯之音。
“我當褚之今日只請了我一個, 原來還有位姑娘。”
沈淮安踏著半干的泥地, 迎風而來,頭上戴的玉冠與通修長的月白長袍,都將他的飄逸與俊朗刻畫地再深幾分。
他角噙著隨意的笑, 又與瑜珠道:“早聽聞四姑母在回京途中屢次遇險, 在揚州時最為兇險,差點便被河水淹沒了命, 是位姓江的姑娘救了,想必這位便是江姑娘吧?”
瑜珠點點頭, 雖不知道他是誰, 但聽他喊沈夫人姑母, 多半便也能猜到他的份,屈膝行禮道:“沈公子。”
沈淮安同樣回禮:“江姑娘有禮了,在下沈淮安,出北威侯府,是比褚之大了兩個月的表兄,江姑娘隨褚之,喚我表兄即可。”
雖然沈夫人常對外說,要認做兒,與他人提及,也常自稱是母親,但瑜珠知道,自己此番回京,一是為了周家的事,二是為了禇家的事。
周家的事,可以依靠沈夫人,禇家的事,卻不可以拖累沈夫人,連稱蔡家三個兒子都非兄長,這北威侯府的爺,自是不可能喚表哥。
于是還是堅持道:“沈公子。”
沈淮安覺得有趣地笑了笑,也沒再管,與并排而立,肩膀幾乎與的腦袋齊平,著馬場上狂奔的蔡褚之,道:“江姑娘可會騎馬?”
瑜珠不知他的目的,道:“略微會一點。”
“是周明覺教的吧?”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瑜珠怔住了神,而不過須臾,便反應過來,淡淡道:“是。”
“江姑娘倒是不掩飾。”沈淮安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江姑娘大可放心,我提他,也不是讓你添堵的。周明覺近來往揚州跑的勤,家中又一堆的爛攤子,本來他就升的快,是不人的眼中釘、 中刺,史臺上有不人等著參他,待到江姑娘與他和離之事捅開,再往他上潑點臟水,圣上再喜他,恐怕也護不住他多久,再沒多久,他恐怕便是要被下放,去旁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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