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裊納悶：“大娘是落了什麼東西沒帶走嗎？”

一打開門，看到的卻是春白那張諂的笑臉。

登時如臨大敵，想要關門，結果春白先一步將腳卡在了門，討好道：“云裊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云裊氣道：“誰同你別來無恙？你趕走，我要去給我們家小姐做飯呢。”

“我我我，我就是來送飯的！“

春白忙不迭將手中的食盒舉高，送到云裊面前：“這是剛從福祿來酒樓買回來的飯菜，全都熱乎著呢，是我們家爺特地吩咐給夫人送來的除夕飯，還有這，這是山參、玉竹、燕窩，也都是爺吩咐給夫人送來的補品，還有稍后，稍后我還給夫人和姑娘你定了許多的冬，太多了我裝不下，稍后店家就會送過來。”

他皮子溜得不行，一下便說完全部，睜著星星眼著云裊，期待能收下這些東西。

云裊翻了個白眼：“我去問問我們家小姐要不要。”

瑜珠自然是不肯要的，還要待會兒也不許放賣裳的進來。

云裊雖有些饞酒樓的飯食，但也終究還是拒絕了春白。

春白看看堆滿手的東西，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帶回去，爺肯定要罵，不帶回去，那夫人又不收。

他只能耍賴似的將東西放在門口，隔著院墻里頭喊道：“爺喊我回去，東西我就放這了！希夫人不要暴殄天，一定要收下啊！”

云裊耳朵尖得很：“小姐，那可是山參同玉竹，還有燕窩，福祿來的菜……”

“你想要？”瑜珠問。

云裊趕搖搖頭：“奴婢不敢，但小姐您這幾日眼看著是越來越瘦了，山參同玉竹都是頂好的補品，我想您補補，還有那福祿來的菜……”

說著，默默咽了下口水：“上回路過他們酒樓，可把我香暈了。”

瑜珠無奈道：“明日帶你去吃。”

云裊霎時便不惦記門口的飯菜了，見瑜珠又半分要提那些山參玉竹的打算都沒有，便知補品也是不會要的，收拾收拾便要去忙活，卻又被瑜珠住，道：“云裊，日后提起他，不許再姑爺，即便他不簽和離書，在我這里，他也同死了沒什麼兩樣。”

云裊繃小臉，鵪鶉似的點點頭。

“還有。”瑜珠和了些臉，“往后記得不要再在人多的場合嚼舌，主人家請我們用飯，是他們的善意，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該尚未出他們的家門便在背后說人家的壞話，上回趙嬤嬤的教訓，你都忘記了嗎？”

提起趙嬤嬤，云裊頓時又直了脊背，后悔道：“知道了小姐，云裊日后定不會再犯。”

終歸是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鬟，瑜珠點點頭，輕聲細語道：“自從爹娘走后，整個家便只剩你同我相依為命，從前在周家，或許你還覺得我們是有依靠的，但如今我們已經離開了周家，是真真正正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不想你出事，也不想我們出事，你明白嗎？”

“奴婢明白的，小姐，奴婢往后一定會警言慎行，不再胡說話了。”云裊窩在瑜珠懷里，輕蹭了蹭，很快便又重新振作起神，去給瑜珠做除夕夜的晚飯。

屋外躺在地上的一堆東西，直到夜幕降臨，直到深夜，也再無人惦記。

周渡忙完宅子的事，又坐著馬車回到桂花巷。

越臨近子時，天上的焰火便照耀的越來越亮堂，他手中提了一盞寫著萬事如意的燈籠，一路往瑜珠的小院過去。

冷清寂寥的院外，他提著燈籠前行的腳步在看清門外躺著的東西時，卻終于頓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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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送裳

我馬上要回上京

正旦新年, 瑜珠同云裊升了炊煙做了早飯，在街坊鄰里一片藏不住的歡聲笑語里推開院門，打算再一道上街去逛逛。

昨日答應了云裊今日要帶去吃酒樓, 瑜珠不想食言, 只是推開門著堆積在門外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時, 的確是高興不起來。

云裊見臉不好，趕將地上的一堆東西踢走, 擋住瑜珠的視線, 道：“小姐別看，看不見就是沒有了, 就當他們都不曾來過……”

可是話都還沒說完, 巷子里響起的那陣悉的腳步聲，便二人雙雙都變了臉。

一片喜慶的竹聲中, 周渡頂著烏黑的眼圈, 明明不是很神，卻也強撐起神, 與瑜珠淺笑道：“用過早飯了嗎？我方才從客棧那邊過來, 看到街上熱鬧的，我還不曾在上京之外的地方過過正旦，我們一道去街上逛逛吧。”

他說著, 便想來牽瑜珠的手, 只是瑜珠眼明手快，將手背到大氅后頭并退后了一步, 才沒有他得逞。

警惕地看著他。

他眼中一瞬劃過落寞，卻依舊若無其事道：“你出來匆忙, 是不是都沒怎麼帶裳和銀子？這大氅從前在家里也見過, 已經穿很久了吧？我今日帶你去買幾新的, 好不好？新年，總該有個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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