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霎時間心跳如雷,強自鎮定,滿眼茫然的看著他。
他薄抿,終究還是松開了手:“練琴吧。”
婉若悄悄松了一口氣,乖順的點頭。
他牽著的手指,又重新演示了一遍指法,婉若這回好像找回了一點覺,學的很快,試了兩三次便了。
“想學什麼曲子?”他問。
婉若想了想,轉頭看著他:“湘妃怨吧。”
他愣了下,一向清潤沉靜的眸子里難得有幾分錯愕:“為什麼想學這個?”
婉若眨了眨眼:“往后你若是不寵我了,我便日日在房里彈這首曲子,興許還能讓你念一點舊。”
“……”
他了的臉:“你天想些什麼七八糟的?”
“那你教不教?”婉若扯他的袖子。
他有些無奈:“我沒曲譜,改日讓慶安去買回來教你。”
這種閨閣幽怨的曲子,他向來是不興趣的。
他原本還想教蒼山月或者歸去這類境意遼闊的曲子,他以為應該會喜歡。
“嗯!”婉若笑的很滿足。
翠竹在門外通傳:“公子,宮中來人傳圣旨了。”
婉若愣了愣,謝羨予倒是神淡然,低頭對婉若道:“今日學的回去自己練,下次若是再敢糟蹋我的琴,我要你好看。”
婉若心虛的了脖子,乖巧點頭:“知道了。”
連忙站起來,謝羨予大步走了出去。
婉若也不久留,離開了松鶴園,也沒問到底是什麼圣旨,可還沒等走到秋水院,府中的下人們便傳開了。
“大公子升正四品大理寺卿了,還賞銀千兩,方才宮中傳圣旨的太監剛來呢!”
“這有什麼稀奇的?大公子才破獲了那麼大的一起鹽稅案,自當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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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如此年輕就能到這個位置,往后還不知如何,難怪老太爺在時都說,謝家有了大公子,可保謝家百年顯赫。”
“這麼說來,江家這門親事結的可虧的很,要我說,咱們大公子便是尚公主也能夠的!”
下人們議論紛紛,婉若卻懶得再聽,回秋水院去。
謝羨予又不是第一天風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阿姐,你回來了?”
許書謹慌忙跑出來:“方才二夫人的人來說,明日便送我去茅山書院。”
婉若了他的腦袋:“是我求二夫人把你送到茅山書院去的。”
“我不去!茅山那麼遠,我走了你豈不是一個人留在謝家,我不要和你分開!”許書謹抓住的手,聲音都哽咽了。
“阿姐,我就在謝家族學讀書好不好?他們也不是經常欺負我,我忍一忍也沒關系的,我不想離開你。”
爹娘都沒了,他們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婉若牽著他回屋里,拿帕子給他淚:“阿謹,你聽說我,你先去茅山書院,最多兩個月,我一定去接你。”
許書謹驚呆了,臉上淚都沒干,不可置信的問:“你是不是騙我?”
“阿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可,可是……離開了謝家,許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婉若彎笑了笑:“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安排,你放心,等我們離開謝家,我們就重新開始,和以前一樣,沒人欺負你,也沒人敢來發賣我們。”
許書謹眼里有了向往
,他又如何不懷念從前的日子呢?
“那你一言為定,若是兩個月后你不來,我便自己回京來找你。”許書謹難得無賴。
“好,一言為定。”
婉若出小拇指,和他拉鉤。
當晚,婉若給他收拾好了行囊,次日一早,便送他出城。
送他的是二夫人的娘家人,黎家的車隊,黎家設立茅山書院,家族人常年有往來京城和茅山的,這次正好今日又要啟程去茅山書院,便將許書謹一起帶上,倒是也方便。
婉若送到城門口,又拉著許書謹的手再三叮囑:“茅山書院雖說偏遠,卻也是很有名的,你只管放心去,若是有什麼事,便找黎老先生,二夫人已經去了親筆信,他會照顧你的,千萬別跑,阿姐會來接你。”
許書謹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了,阿姐放心。”
婉若揚起笑來:“去吧。”
許書謹這才上了黎家的馬車,黎家的車隊緩緩啟程,他從窗口探出頭來,不停的沖著婉若揮手。
目送著他離開,婉若心里不舍,但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
“姑娘,咱們現在回府嗎?”
婉若抿:“去蓬萊客棧。”
馬車在朱雀大街停下,婉若便讓車夫在街市口喝茶等著,自己帶著素月去生藥鋪看藥材,順便又去首飾鋪子逛了逛。
最后才順路進蓬萊客棧去喝茶。
“這位姑娘,要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熱絡的迎上來。
“我想找人。”
“姑娘找誰?”
“可有個林晗的人在這兒?”
“哦!有的,他在這兒住了半個月了,現在在等放榜呢,您等著,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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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他!”
“有勞了。”
婉若隨便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點了兩杯茶。
茶才喝了一口,便見林晗匆匆忙忙的從二樓下來了:“許姑娘!”
婉若彎:“林公子。”
“我還以為姑娘又要染上風寒,這兩日很是擔心,卻沒辦法進謝府……”
“我回去就喝了一大碗姜湯,好歹住了寒氣,沒有生病,那日還要多謝林公子為我披,當時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謝你。”
“沒生病就好,沒生病就好。”
林晗張的抿了抿,才磕磕的開口:“那,那姑娘上次在昭覺寺說的話,還當不當真?”
婉若眨了眨眼:“哪句話?”
“就是,就是答應嫁我那句。”林晗氣勢弱了下來,聲音越來越小。
婉若笑盈盈的道:“自然作數的。”
林晗眼睛倏地亮了,立即道:“那我即刻登門提親!”
婉若卻搖搖頭:“我在謝家不過寄居,人微言輕,不敢叨擾,若是公子真心求娶,等公子放榜之后,我自去求老夫人放我出府。”
林晗喜不自勝,連連點頭:“好!”
林晗說著,又有些黯然:“可我不確定我能不能中,我心里沒什麼把握,若是這次不中,又要苦等三年,怕是也要連累你跟著我苦……”
婉若卻目澄清的看著他:“公子是至純至善之人,功名早晚還能考,即便這次不能中第,下次再試便是,京中雖說繁榮,卻到底與我格格不,青州雖偏遠,卻也更自在,公子若誠心待我,我也不怕吃苦。”
林晗腔像是被填滿了一般,突然鼓起莫大的勇氣,堅定的道:“我定會好好上進,不辜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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