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不是一直都在躲他，排斥他，相反，以前的很黏他。

    好幾年前，在父親要和他姐姐結婚前幾天，去找過他，卻在他家撞見他和另一個人在一塊。

    那人雙手纏住他的肩膀，他配合似得低下頭，眼裏是沒見過的溫，躲在門後，聽到人嗲著聲音說：“以後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找外麵的小孩氣我。”

    他語氣散漫反問：“哪來的小孩？”

    “就是秦家那個啊，什麽秦棠的。”

    “你想多了。”

    “那你和到底什麽關係嘛？整天黏著你，我吃醋了。”

    “爸是我未來姐夫的關係，能有什麽關係。”

    “我就說呢，原來你在和未來的外甥培養呢。那以後見了，豈不是要喊我一聲舅媽？”

    ……

    第二天，秦棠去了醫院報道，被安排跟著一位姓梁的教授學習，跟同一期的還有三個實習生，一個生趙，另外是兩個男生。

    到了新環境沒有時間適應，對來說，力大的，而且很卷，每天都在加班，忙不完的事，吃飯時間都沒有準時的。

    這段時間張賀年沒有回來過，醫院也安排了實習生的宿舍，和趙分到一間，不想住在張賀年的地方，於是在醫院安排了宿舍後，直接搬去醫院的宿舍住。

    這天晚上九點多回宿舍路上，接到一通電話，不是別人打來的，是一張賀年。

    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喂了一聲，那邊響起張賀年磁沉的聲線，“你搬出去了？”

    他應該是回來後發現不在的，便沒有瞞，“我搬到醫院宿舍了……”

    “不是讓你住景苑？”

    景苑便是他的那套房子。

    “我不太好意思麻煩您。”

    張賀年問：“秦棠，你在躲我？”

    秦棠心下一滯，他問得太直接，仿佛早就看穿的心思，怯弱否認：“不是。”

    那邊一頓，又問：“你現在在哪？”

    “在宿舍。”

    “為什麽沒告訴我？”

    秦棠小聲解釋：“我想這是小事就沒有和您說，抱歉，我下次會跟您說的。”

    “你是想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當張賀年這麽一說，頓時慌了：“別給我爸打電話。”

    秦父肯定要住張賀年那的。

    張賀年不容置喙道：“一個小時後我回景苑看不到你，我不介意去你們醫院宿舍幫你搬。”

    換做別人，還不會這麽排斥，可這人是他。

    他這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

    不由得不信，張賀年是做得出來的。

    ……

    片刻後，秦棠回到宿舍收拾行李，服倒是不多，全是書，收拾很快，片刻便收拾幹淨了。

    趙洗完澡著頭發出來看在收拾行李，問：“大晚上的你這是去哪裏？”

    秦棠斟酌會說：“搬出去住。”

    “為什麽？”

    秦棠解釋：“我家裏人不太放心，我回去住。”

    “你不是桉城人麽？你有親戚在北城？”

    遲疑幾秒，說：“有。”

    趙：　“那也不用大晚上搬吧，不等你休息再搬？”

    秦棠說：　“沒事，東西不多，一會就搬完了。”

    “你家裏人很關心你啊。”

    ……

    回到景苑，張賀年不在。

    提著行李上樓，回到房間，這房間就住了一天，還是走之前的擺設，特地疊得整整齊齊才搬走的。

    膽戰心驚著，就怕張賀年等會回來，左等右等，突然樓下傳來開門的靜，的後背一陣陣發寒，猶豫要不要下樓……

    就在猶豫的功夫，房間門被人敲響，很不自在。

    張賀年就站在的房間門口，剛進來看到放在玄關的鞋子，不用想，搬回來了，門底下是暗的，估計睡了，他沒有敲門，轉下樓去了。

    秦棠聽到他下樓靜，很輕，但在寂靜的晚上格外清晰，一針掉在地上的靜都能被放大數倍。

    手機忽然亮起，是微信有新消息彈出。

    打開一看，是張賀年發來的。

    微信好友他們一直都有，隻是沒有聯係過，在‘為一家人’之後，對他設置了僅聊天。

    張賀年：【睡了？】

    秦棠沒有回複，都沒有點進聊天窗口。

    反倒是盯著他的頭像看了很久，他好像忘記有這麽一個號，頭像還是幾年前那個，一直沒有換過，朋友圈也沒有發過。

    過了十分鍾，他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似乎是為了讓放心住下來，才這麽說。

    張賀年：【我回部隊了。】

    秦棠還是沒有回複，趴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秦棠下樓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兩個袋子，裏麵都是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肯定不是買的，那隻能是張賀年買的。

    沒，出門去了醫院。

    一連好幾天，秦棠都沒見到張賀年，更沒有主聯係過他。

    這幾天都在加班，沒怎麽休息，晚上還失眠。

    秦棠撐到下班回到景苑就在沙發上躺著，上樓的力氣都沒有，閨程安寧打來電話氣息奄奄的喂了一聲。

    “棠棠你聲音怎麽了？要死不活的。”程安寧一聽就聽出來聲音不對勁。

    “有點不舒服。”秦棠腦袋暈沉沉的，嚨也疼的厲害，渾發。

    “這幾天很忙麽？”

    “有點，熬了幾個通宵，明天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但你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你要不去醫院看看？”

    秦棠都不想，知道自己什麽問題，可能是冒，睡一覺就好了，“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睜不開眼，緩慢閉上。

    “喂？棠棠？”

    程安寧喊了好幾聲，秦棠都沒應。

    ……

    秦棠做了一個夢，夢到父母剛離婚那會，父親迫不及待和別的人約會買房，籌備新婚；而母親生病住院，歇斯底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罵是白眼狼、沒心肝、沒用。

    秦棠驚醒時還在哭，視線被淚水模糊，忽然覺有人在給眼淚，一怔，意識回攏，漸漸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