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北在外躲了半年,吃了不苦，周敬淵給了他不錢,又安排了盛的晚宴為他接風。

    見麵沒說幾句話，付北就提起在島上看到了給便指路的那個人。

    付龍說：“就是那個舊時約的老板沈淨晗。”

    付北詫異，“你們認識？”

    “關於這個人的事回頭我再跟你說。”付龍轉頭問周敬淵：“大哥，怎麽理？”

    周敬淵沒想到付北之前提過的那個人竟然就是沈淨晗，他更覺有趣。

    如果不是陳保全被抓，他不會尋找新的製毒師，也不會留意到沈淨晗,而沒有沈淨晗，也許陳保全便可躲過那一劫。

    這似乎是一個循環,隻有一條路，將推向周家。

    是天意讓出現在他麵前，也許這個化學天才真能帶給他驚喜。

    他抬起手，“先別,我有其他安排。”

    付龍已經從之前他的態度中察覺出什麽,“大哥，你是想？”

    周敬淵說：“不聽話,或是技不行,再說。”

    “明白。”

    沒有多久,嶽凜和周進了包廂,陳師傑,付龍和付北紛紛起,“爺。”

    周讓他們坐，嶽凜看向付北，“辛苦了。”

    付北一副子樣，在周家人麵前卻不敢造次,“您嚴重了。”

    嶽凜和周分別坐在周敬淵左右兩側。

    周敬淵問周：“你母親怎麽樣。”

    周說：“恢複得很好，就是緒還不太好。”

    “讓寬心，多陪陪。”

    “是。”

    趁這次人齊，周敬淵也對之後的事做了安排，以周敬君目前的況，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能主事，這些事大部分都落在周敬淵上，他目前實在不開，所以經過一番考量，決定這次讓嶽凜和付家兄弟一同前往緬北。

    嶽凜經驗，由付龍兄弟兩人助其左右。周和陳師傑留下協助周敬淵。

    周敬君還在醫院，所以這次沒讓周去，他也不敢有異議。

    嶽凜問製毒師怎麽辦，要不要留意一下，周敬淵說：“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心裏已經有了點譜，說不定你回來前就能定下。”

    出發前的那天晚上，地下工廠井然有序地進行生產活。

    嶽凜悠閑地在大廳溜達，看工人將各種製好的品裝袋，封箱，送到倉庫。

    倉庫裏他也去轉過，並沒發現什麽異樣，怎麽都想不通那批貨為什麽會變麵。

    難不運出去後趁人不注意換了車，那第四輛車去了約定地點，裝著真貨的車轉去水路。

    可這樣做風險太大，時間也不夠，而且回來時幾輛車都還是出發的那幾輛。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走廊盡頭的那扇鐵門前。

    有小弟給裏麵的人送來飯菜，嶽凜順手接過來，“我來吧。”

    小弟將門下方的方

    形窗口打開，用鎖頭砸了下門，衝裏麵喊：“吃飯了！”

    嶽凜單膝蹲下，把碗送進去。

    小弟說：“爺，碗一會兒我來取。”

    嶽凜點頭，“你忙去吧。”

    小弟走後，嶽凜看向裏麵那個靠坐在牆邊的幹瘦人影，“來吃飯吧。”

    來人陌生，坤發從糟糟的頭發隙裏打量嶽凜。

    他沒說話，又坐了一會兒才爬過來端起碗往裏飯菜。

    給他吃的能是什麽好東西，殘羹剩飯，不餿已經不錯，也許不吃就要挨挨打，他似乎已經習慣，吃得很快。

    嶽凜看著他吃了半碗，忽然說：“這東西怎麽吃，明天讓他們給你弄點好的。”

    坤發飯的筷子停下，幾秒後將頭埋進碗裏，繼續吃。

    陳師傑走過來，嶽凜起，用不大但足夠裏麵的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以後給他的飯菜弄好點，糟踐壞了，還怎麽用。”

    陳師傑頓了下，很快答應，兩人邊講話邊往回走。

    那個漆黑的方形窗口突然趴過來一張髒兮兮的臉，一雙渾濁的眼死盯著嶽凜的背影看。

    嶽凜準備離開這裏，臨走前看了眼陳師傑，“這次我爸不讓你去，我還意外的。”

    陳師傑笑說：“大哥邊雜事多，我也走不開。”

    “連付北都去了，不讓你去，可能我爸也有自己的考量吧。”嶽凜隨口說，“上次易那麽重要的行機，我爸連你都不告訴，隻告訴付龍，我不太理解，付龍是救過我爸的命嗎？他怎麽那麽信任他。”

    陳師傑臉微變，幾秒後尷尬地笑了笑，“付龍跟大哥早，他比我重也是理所應當。”

    “是嗎？可我倒覺得你比付龍強，他一個隻會打架的莽夫懂什麽，真正幫我爸最多，給他出謀劃策的人還不是你。”嶽凜打開道的門，轉頭看了眼明顯不怎麽在狀態的陳師傑，“我先走了，陳書。”

    陳師傑回神，抬起眼睛，“好，夜路小心。”

    回到別墅，嶽凜立刻聯係了宋隊。

    周敬淵不跟他一起走，他有些不放心，將沈淨晗已經知道他份的事告訴了宋隊，拜托他親自來接沈淨晗，務必將安全送上飛機。

    安排好一切，嶽凜走到臥室窗口，低鏡頭，看向舊時約那扇窗。

    沈淨晗正窩在那張單人沙發上睡覺。

    自從知道在這個房間裏他能看到，幾乎每天都要過來待很久，有時擼貓，有時玩手機，有時看會兒書，實在沒什麽可做的事就睡覺。

    嶽凜想給打個電話，號碼撥出前又停下，重新將遠鏡的角度調高，扣上鏡頭蓋，從地板取出日記本，將周敬淵近期的安排一一記錄，隨後將本子放回原，換服出門。

    他輕車路從後院翻牆進去，攀至二樓，敲了敲窗。

    沈淨晗立刻睜開眼睛跑去開窗，嶽凜跳進房間，穩穩接住撲進他懷裏的人，“睡著了？”

    沈

    淨晗仰起頭，“在等你。”

    明天他就走了，下次見麵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今晚他一定會來。

    嶽凜關上窗子，拉上窗簾，轉將人抱起來，走回南邊臥室，“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準備什麽時候。”

    沈淨晗說：“差不多了，我本來東西也不多，機票是後天的，也給紅豆它們準備了航空箱，一起帶回去。”

    嶽凜把人放到床上，“那麽多怎麽帶？”

    沈淨晗盤著，抱著枕頭，“我約車的那個司機能幫我拎，在機場有工作人員，到了灃南，津津的爸爸會來接我。”

    嶽凜放心了，了把的腦袋，“好。”

    最後一個晚上，時間自然不能浪費，嶽凜匆匆衝了個澡，兩個人很快糾纏在一起。

    為了不被打擾，嶽凜提前把貓屋那邊的門關上了，空間變小，房間裏的溫度升高，兩個人的上都是汗。

    他們各種嚐試，默契又頂，無法言說。

    也許這一次帶著些許離別的傷，他們誰都沒有主停下，直到消耗掉最後一分力氣。

    結束後沈淨晗趴在床上，“好。”

    嶽凜扯過被子將腰以下的部位蓋住，掌心往上，過膩的背，“晚上沒吃飽？”

    “吃飽也沒用。”

    嶽凜的視線在房間裏巡視一圈，“你這裏有沒有什麽吃的？”

    “沒有。”沈淨晗睜開眼睛，“想吃煮方便麵。”

    一下坐起來，開始穿服，“我下樓弄兩碗上來，你在這等我。”

    嶽凜想起大學那會兒，他們兩個常常在學校附近的那個出租房裏做快樂的事，做完披著床單一邊看電影一邊吃煮方便麵。不過那個時候是他去煮。

    於是嶽凜拿過床頭的遙控，“去吧，我挑部電影。”

    正合沈淨晗的意，隨手理了理頭發，用小頭繩在腦後團了個慵懶的小團子，出去時不忘把門帶上。

    時間太晚，向秋已經躺在吧臺後麵那個小床上，聽到有人下樓，以為是哪個住客有事，便坐起來，看到是沈淨晗，有點意外，“姐，這麽晚怎麽還沒睡？”

    “我有點了，煮碗麵吃。”沈淨晗一陣風似地進了廚房。

    幾秒後又探頭出來，“你吃不吃？”

    向秋搖頭說不吃，“太晚了。”

    沈淨晗關了廚房的門，打開儲櫃拿了兩包方便麵，兩顆蛋。

    等待水開的過程中，把兩個方便麵的包裝袋塞進垃圾桶最下麵。

    飯量很小，如果被向秋發現煮了兩袋，說不定會起疑心。

    沈淨晗愈發覺得自己有當警察的潛力，備了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將兩碗麵和兩個荷包蛋全都放進一個大碗裏，又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揣進兜裏，端著碗上樓。

    嶽凜已經把淩的床鋪和地麵收拾幹淨，找好了一部電影，屏幕暫停在片頭界麵，靠在床頭等。

    聽到聲音，他起去開門，把碗筷接過來，“香辣味。”

    他們以前最常吃的味道。

    沈淨晗著燙燙的手，“電影找好了嗎？”

    嶽凜將碗端到桌子那邊，示意屏幕。

    是個歡樂的喜劇片，沈淨晗很滿意，“快開。”

    按了開始，坐到嶽凜旁邊，兩個人的腦袋湊到一起，同吃一碗麵。

    不小心夾到同一麵時，嶽凜會放開讓給，等吃完，自己再去喝一點湯。

    兩個蛋一人一個，誰也沒有吃。

    冰鎮可樂很爽，歡樂的喜劇片也讓氛圍變得很輕鬆，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好。

    他們誰也沒提明天。

    吃飽喝足，沈淨晗有點困了，兩人重新洗了澡，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沒有做，也沒睡覺，就這麽靜靜地待著，聽海浪的聲音，看窗外的月。

    嶽凜說：“我和宋隊打過招呼，後天他會過來接你，親自送你去機場。所以如果有陌生人找你，別害怕，他是我的聯絡人，自己人，他宋雷。”

    沈淨晗在他懷裏仰起頭，“為什麽要人送我？”

    “周敬淵突然留下，不和我們一起去，我總覺得不安心，還是有人送你好一些。”

    沈淨晗沒再說什麽。

    夜漸漸深了，已經快要淩晨兩點。

    沈淨晗已經很困，但還是堅持沒有閉上眼睛。

    嶽凜知道在想什麽，將人摟進懷裏，低頭親了親的，“睡吧，聽話。”

    “不要。”小聲說。

    他輕拍的背，“我向你保證，明天早上你醒來，還能見到我。”

    悶著不吭聲。

    如果是以前，沈淨晗早就掉眼淚了，可今天一直忍著，不想他擔心，也不想將最後的幾個小時浪費在流眼淚上。

    嶽凜低聲哄著，再三承諾，一定不會悄悄走，才勉強閉上眼睛。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淺睡過去。

    差不多過了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

    嶽凜睜開眼睛，一不地聽著淺淺的呼吸聲。

    他知道沒睡。

    也知道他知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已經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嶽凜撐起，湊到耳畔，“晗晗。”

    沈淨晗睫微，沒說話。

    “我要來不及了，晗晗。”

    眼角劃過一滴淚。

    也許不睜眼，就可以裝作沒醒，他的承諾就還算數，但沈淨晗不忍心為難他。

    於是睜開眼睛。

    嶽凜低頭吻住。

    而後，在耳邊低聲輕喃：“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