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境時其實從半個月之前,就開始策劃這次的求婚安排。起初有想過簡單一些，私底下，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用最溫馨的方式結束。

    可聯想到黎思甜訂婚、商柏謙離婚。

    或許是他沒安全,始終在這段裏患得患失，於是最後仍選了俗套又搞掉的辦法。

    將那枚鑽戒緩緩套宋宜禾指,賀境時的掌心濡一片,甚至帶著細微栗。

    他低頭吻住手背,心澎湃。

    宋宜禾垂眸，反握住賀境時的指尖,輕輕使了些力，把人拉起靠近。

    後腰落下溫熱的手心。

    賀境時輕聲說：“我要吻你了？”

    “……”宋宜禾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會有流程前的報備,哽了哽,但還是配合,“我準備好了。”

    的瓣合。

    人都是湊熱鬧的。

    眼見兩人擁吻，尖聲四起，舞臺上的樂隊也同樣換了歌,背景音樂歡快,氛圍熱烈。

    與此同時,江邊的上空綻放開煙花。

    明豔的火花照亮天空，伴隨著繁星與月，這條求婚視頻被分到了微博。

    熱度正緩緩攀爬。

    後半場的音樂節到底沒聽完。

    回程的路上，宋宜禾窩在副駕駛座,低頭看著無名指的鑽戒：“你準備了多久？”

    “沒幾天。”賀境時扶著方向盤，側眸看一眼，“戒指還喜歡嗎？”

    宋宜禾沒吭聲，隻彎著笑。

    雖然始終沒有說話,但喜歡眼可見。忽然想到什麽，目遲疑：“可今晚那些歌迷場還給我讓位置，似乎很早就知道了。”

    不僅如此，這會兒再回想。

    從上周秦鍾意發朋友圈，到賀境時對生日外過的態度，都彌漫出一種預謀已久的氣息。

    宋宜禾宛若被打通任督二脈，求婚時浮現出的念頭，此時加劇湧現。

    正要說話。

    聽賀境時懶懶道：“噢。未卜先知吧。”

    宋宜禾：“……”

    對他這哪怕是信口拈來的答案，也能始終慢條斯理無言到，宋宜禾小聲說：“你正經點。”

    “這就不正經？”賀境時抬眉，“昨晚能在十二點放過你，已經是我讓步再讓步了。”

    “……”

    想到這幾天整個二樓都籠罩著一層薄薄氣息的家，宋宜禾臉熱：“誰說這個了。”

    “那不然你說什麽。”賀境時超了輛車後，模樣悠閑道，“說說今晚徹夜到幾點？”

    “……”

    “看不出來你對這事還上癮。”

    賀境時接二連掃的話聽得頭皮發麻，片刻前猜測這求婚儀式由來已久的消失。

    宋宜禾扭頭看向他。

    窗外天已經徹底暗下，賀境時上車前掉了外套，白襯衫勾勒著勁瘦的腰，挽起半截

    的袖口下出結實白淨的小臂。

    側臉廓線條清晰明朗，鼻梁直。

    不知不覺間，宋宜禾出了十幾秒的神，想委婉詢問，最終還是直言：“是你安排的？”

    紅燈亮，賀境時踩了腳剎車，掌心撐住方向盤扭頭，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說過，別人有的東西，你都會擁有？”

    宋宜禾張了張。

    賀境時哼笑，角掛著淺淺弧度，神漫不經心：“老公是不是沒騙你？”

    聞言，想起確定關係那天他說的話。

    宋宜禾垂下眼，手指垂落在上，無意識地著擺：“你才不會騙人。”

    像賀境時這樣的人，明磊落，坦無畏，從宋宜禾初次在場見到他開始，就知道這人亮得像火焰，炙熱而又耀眼。

    察覺到賀境時的目仍放在自己上，宋宜禾與他目：“我也特別喜歡。”

    ……

    雖然沒直接說清在這場音樂節裏，賀境時究竟耗費了多手筆，但宋宜禾清楚一定不容易，於是也準備提前準備明年的生日驚喜。

    車安靜了陣子。

    宋宜禾正胡思想著，視線不經意朝車窗外瞥了眼，倏地察覺這似乎不是回九州灣的路。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賀境時。

    男人的臉匿在昏黃的車燈下，麵閑適，約帶著點兒被宋宜禾那話取悅的興味。

    “不回家嗎？”

    “今晚回老宅。”賀境時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提及這事，“想見你，加上我媽明天又要飛多倫多，歸期不定，所以回去吃個飯。”

    宋宜禾心頭一。

    當年賀境時母親卓醇與父親破裂後，在生下賀境時沒多久便離了婚，但雙方都是中人，完全沒有任何紛爭。後來喬新蘭嫁進來，更是將他當做親生骨來養。

    甚至這麽多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而有關於賀境時的兩位母親，他在稱呼上幾乎沒什麽區別，隻是聽得多了，語氣中能約琢磨出幾不一樣的意味來。

    譬如喬新蘭，他像是對待老友般隨意些。

    而對卓醇，明顯帶著親昵。

    想起隻在各類財經報紙上，才能看到的強人姓名，宋宜禾表頃刻間變得繃起來。

    捕捉到的細微變化，賀境時失笑：“怎麽突然張這樣了？”

    因為之前麵對大伯母溫彥時得到的話，宋宜禾便留下刻板印象，始終認為們大抵都會更希兒媳婦是周京姝那樣的類型。

    思及此，宋宜禾不免提前擔心起來。

    隻是還不待再生出其他緒，車子已經停在了賀家別墅門外。

    熄了火，周遭倏然安靜下來。

    宋宜禾察覺到下被很輕地勾了勾，稍稍收斂起思緒，賀境時已經湊近，一手撐住座椅，另一隻手去解安全帶，目垂落。

    兩人距離拉近。

    嗒的一

    聲，安全帶的鎖扣被賀境時打開，他著一端繞過宋宜禾的胳膊，隨之鬆開，安全帶很快自收回位置。

    賀境時嗓音輕緩安，慢慢道：“怕什麽呢，有我在你邊的場合，哪次讓你吃過虧？”

    聞言，宋宜禾慢慢地眨了下眼。

    隨即的左手被拉住晃了晃，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我媽的嫁妝都到你手上了，難道這態度還不明確啊？”

    “……”

    宋宜禾被有效緩解了張，沒再多說，兩人直接進了門。客廳燈明亮，沙發坐著不人，聽到玄關傳來的靜，紛紛側目。

    像是一早就在談論他們，此時瞧見兩人，麵間都染上笑意。

    喬新蘭率先出聲：“回來了？”

    “嗯。”賀境時隨口解釋，“路上堵車。”

    宋宜禾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再度刷新了這人隨口扯借口的能力。

    收回視線，乖乖喊了人。

    直到喬新蘭側讓開，宋宜禾才看到被擋住的另一位陌生人，穿著深長，黑發紅，與喬新蘭俏的小人模樣完全不同。

    看過來時，柳葉眉微微揚起。

    賀境時不說話的時候，眉目間依稀可見對方的冷淡，母子倆的眼神如出一轍。

    隻是此時兩人四目相對，卓醇很顯然也沒料到兒媳婦這麽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賀境時，而後微微一笑：“小禾？”

    宋宜禾同時應聲：“對的阿——”稱呼還沒完全出口，掌心就被賀境時了，很快止住，忍著赧改口：“媽媽。”

    “果然親兒媳就是不一樣。”喬新蘭嘖嘖，“當初喊我的時候，那還是被我親口糾正的呢。”

    卓醇淡笑：“說明兒媳婦很有眼。”

    喬新蘭微嗔：“閉！”

    沒過多久，賀境時父親從書房出來，一行人移步餐廳，開始用晚飯。

    因為開飯快九點，等到結束已經不早了。

    賀境時跟父親上樓聊事，宋宜禾便在客廳陪著說了會兒話，時不時聽喬新蘭與卓醇的鬥，倒覺得跟外界傳的關係並不同。

    臨近十點，宋宜禾回了房間。

    賀境時剛剛洗完澡，正著頭發，見推門進來：“我還以為要再聊會兒。”

    由於剛洗了澡，賀境時□□著上，紋理間還沾著細碎的水痕，在燈下亮晶晶地。

    宋宜禾的視線在他腰腹間定格，兩秒後，故作鎮定地收回眼：“媽媽約了我後天逛街。”

    賀境時散漫地嗯了聲。

    宋宜禾：“你要一起去嗎？”

    賀境時揚眉：“當你們的人形提袋機？”

    聞言，宋宜禾忍俊不，轉頭走到櫃邊上停住：“我原本想給你買服的。”

    察覺到自己錯失什麽，賀境時丟開巾，幾步走到宋宜禾後：“那我去。”

    “機會隻有一次。”宋宜禾低聲講，“你已經錯過了，等到下

    次再說吧。”

    說完，手開櫃門，準備拿條睡去洗澡，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誰知手指剛出，下頜便過一隻手。

    指節帶著一巧勁兒，不輕不重地住宋宜禾的下，微微抬起，讓回頭。

    宋宜禾意識到危險，還沒來得及讓步，後背上賀境時灼熱又帶著水汽的膛。

    下一秒，賀境時在意料之中的低下頭，咬住下，舌尖往裏抵，緩緩舐。

    宋宜禾後背一僵。

    而後，賀境時鬆開，居高臨下地瞥過來，與卓醇幾近複刻的冷淡眸中，染著毫不正經的調笑，過瓣沾上的水痕：“帶不帶我？”

    “……”

    完全沒想到賀境時居然會有這舉，明明極其正常的行為，可因著剛發生過的事，一麻沿著脊椎向臉部擴散開。

    與此同時，熱意張牙舞爪的翻騰起來。

    宋宜禾紅著臉，平靜地移開視線，如同無頭蒼蠅撞似的，隨便從櫃犄角旮旯裏扯出一條輕薄而小的睡：“我暫時不想理你。”

    賀境時正要搭話，目卻鬼使神差地下。看到宋宜禾拿的東西，眼皮一跳，眉心難以控製地了，結滾：“幹嘛？冷暴力我啊。”

    是就是吧。

    宋宜禾破罐子破摔地含糊嗯了聲，抓著服越過他就要朝浴室走。

    忽然間，手腕被賀境時扣住。

    而後指間住的那件存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睡被一點點拽出。

    宋宜禾順著力道看過去。

    大約零點五秒之後，瞳孔一，仿佛到燙手炭火那樣，條件反地張開手指。

    東西順利到達賀境時的手裏。

    他好整以暇地拎起，偏頭盯著宋宜禾毫不加以掩飾的窘迫，耐人尋味地說：“新機會？”

    “……”

    “還是說，要給我買這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