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格算不上差，但總歸是沒趣的，長相……他邊怎麼會缺乏長相好的人。

至于家世，更是不匹配，其實是梁家保姆的兒。

第一次見梁思諶是六歲，那會兒他十一歲。

小小的云舒穿著棉布子，上唯一的裝飾是一個蝴蝶發卡，站在院子里一不，媽媽說，不能跑，主人家不喜歡跑的小孩子，而梁思諶待會兒要去參加晚宴，穿著定制的小西裝，像話故事里小王子。

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都灰撲撲的，于是看見他連招呼都忘了打。

他從客廳走出來，見跟個小鵪鶉似的，走過去，微微彎腰問：“你什麼名字？”

“云舒……”

梁思諶點點頭，掌心窩著一顆糖，手遞給：“去客廳玩吧！”

不知道是特意拿給的，還是本來要自己吃。

求助似地看向遠跟周阿姨說話的媽媽，媽媽鼓勵：“快謝謝哥哥。”

乖巧道謝。

梁思諶笑著了下的腦袋，像個小大人。

那時候爸爸剛去世，家里沒有別人了，媽媽只能一個人帶，媽媽本來是要辭職的，但主人家心善，允許媽媽把帶去一起住。這樣有一份工作，也能更好地養孩子。

那個別墅好大，主樓的后面有一排保姆房，媽媽和住在那里，媽媽本來讓待在后院不要到前院來的，但梁家一家人都很喜歡，允許自由活，梁思諶甚至還允許不打招呼直接上三樓去找他，他說他房間里很多書和話本，可以隨便看。

那時候其實認不得幾個字，但還是會裝模作樣坐在那里看書，偶爾抬頭看他，眼神里大概帶著一點崇拜。

他好厲害，什麼都會。

媽媽每次提起來都說，只要是考試，他都是第一，每次參加競賽都拿獎，他還會彈鋼琴，拉小提琴，會畫畫……還有好多。

后來上小學，保姆房不足，周阿姨甚至讓們去住一樓的客房，媽媽連連拒絕，周阿姨握著的小手：“小孩子要讀書，住個寬敞些的房間吧！”

媽媽很看重的學習，便沒有再拒絕，只是干活兒更賣力些。

媽媽干活又快又好。

云舒也幫媽媽干活兒，媽媽每次都不讓，只說讓好好學習，說這是大人的事，實在拗不過，會要去給小爺送些吃的。

因為小爺很喜歡，說像妹妹，還讓他哥哥。

云舒就很好奇思諶哥哥的妹妹是什麼樣的。

后來梁思憫回國，云舒發現自己跟這個姐姐并不像。

張揚明活潑勇敢，像個公主，云舒覺得自己像個長在暗角落的蘑菇。

嗯……沒有毒的那種。

所以忽然有些費解，梁思諶到底喜歡什麼。

不過思憫姐姐和思諶哥哥，都對很好。

尤其梁思諶，雖然他經常管束，但事無鉅細替考慮。

媽媽說，這是把當親人了，要激。

云舒很激。

后來媽媽重病，也是梁家幫忙找醫生，但還是回天乏力。

母親去世后，本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周阿姨說：“你就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并且負擔了上學所有的費用。

其實還是小心翼翼，但他們對真的很好，像是自己家人。

的激已經無以言表了，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報答。

而能做的所有報答，無非就是逢年過節的問候和看，盡一點做晚輩的孝心。

云舒考上了隔壁省的醫科大學，那會兒梁思諶在國外讀書。

他每次回過都不會直接去衍城，反而每次先去看，誠惶誠恐，卻沒想到，兩個人莫名其妙接了個吻。

4.

從上次接吻分別后，這是云舒第一次見他。

正是除夕。

他從國外回來，云舒每年都會回梁家過年，今年也不例外，周阿姨和梁叔叔把當孩子，不能忘恩負義，逢年過節是一定會回來的。

只是給所有人帶了禮，唯獨沒有帶他的，因為得到的消息是，他不回來過年。

——其實是因為得知他不回來才能安心回來的。

他是臨時趕回來的。又或者本來就打算回來，說不回來只是為了確認回來，怕尷尬找藉口不回。

司機去接他，云舒一邊幫阿姨一起準備年夜飯，一邊焦灼。

待會兒見了他要說什麼。

要擺什麼表。

被叔叔阿姨知道了，會不會討厭。

他還會不會舊事重提？那個吻到底算什麼……

如果他當無事發生，那也裝不記得了吧！

云舒思忖著，忍不住又想，他比親哥哥還嚇人。

長了一張不茍言笑的臉，也就在親妹妹梁思憫那里會有點緒波。因為憫憫姐本才不管他板著臉的樣子多嚇人，不高興了就罵他，故意氣他，他每次都被氣得氣急敗壞，可也拿沒有辦法。

但云舒做不到，他明明對他很好，可每次見他都忍不住屏氣息聲，真的覺得兩個人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本不合適。

有點怕他，只在他回來的時候遠遠地打了聲招呼。晚飯時候，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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