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出事兒找你幹什麽?”鄒澤譯的聲音比剛才還要高,“咋,男人死了?”
甘斕想捂耳朵了。
鄒澤譯真的好吵,未免也太激了。
尤其那後半句話一出,整個車廂裏都是一酸味兒。
“兩個可能。”梁晉燕沉聲說,“第一,和陳景洲鬧翻了,陳景洲不願意蹚渾水幫。”
“第二呢?”鄒澤譯不耐煩,“你別賣關子。”
梁晉燕:“你不是不關心麽,問這麽多幹什麽?”
鄒澤譯:“……”
噗嗤。
甘斕在後排捂著笑了一聲。
沒想到梁晉燕也會玩這一招。
甘斕笑的聲音不高,但鄒澤譯現在敏得很,他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鄒澤譯咬牙,“梁晉燕,你說不說?”
他要是不說,他立刻馬上就把他對甘斕那點兒心思說出來,一起毀滅。
“第二種可能就是,這件事就是陳景洲做的。”梁晉燕還是很淡定。
鄒澤譯:“他沒事兒搞裴家幹嘛?他們不是恩得要死麽,嗬,翻臉了?”
梁晉燕:“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好奇的話自己去查。”
梁晉燕也隻是猜測而已,他對裴堇和陳景洲之間的事了解不多,基本上都是從鄒澤譯這邊聽來的。
鄒澤譯當年在港城追的裴堇,那會兒他在港大讀書,裴堇是學妹。
鄒澤譯看上人之後追得轟轟烈烈,鬧得人盡皆知的。
裴堇在裴家不寵,讀書的時候生活費沒多,鄒澤譯就把自己的錢都往上砸。
裴堇沒車開,他送;租不起好的公寓,他就把隔壁買下來給住。
那一個癡。
但裴堇一直都沒鬆口答應說跟鄒澤譯正式往。
朋友們提醒鄒澤譯的時候,鄒澤譯也無所謂地表示不介意,反正都這樣了,答應他是遲早的事兒。
結果就是,裴堇嫁給陳景洲了。
“誰他媽好奇的事兒,嫁給陳景洲活該。”鄒澤譯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梁晉燕不置可否。
鄒澤譯:“那你幫麽?”
梁晉燕:“不打算幫。”
鄒澤譯:“……不打算幫你還說這麽多?”
梁晉燕:“你舍不得就自己去幫。”
鄒澤譯:“又沒找我,我有病啊我他媽上趕著?我欠的?”
“他是想讓你先答應下來,然後打著這個幌子自己去幫。”甘斕靠在椅背上,輕飄飄地穿了鄒澤譯的那點小心思。
鄒澤譯從後視鏡裏瞪:“胡說八道。”
甘斕轉頭看向窗外,死鴨子,懶得理他。
梁晉燕往後看了一眼甘斕,似笑非笑地收回視線睨向鄒澤譯:“醫療糾紛案,你有經驗吧?”
——
鄒澤譯去機場接機的照片很快就被傳到盛家了。
盛執焰看到照片之後,臉有些難看,但理智尚存。
“肯定是鄒澤譯打著去接小姑父的幌子擾。”盛執焰將照片扔到一邊,煩躁地抓了一把領口。
他拿出手機,給甘斕發了一條微信問:【你回北城怎麽沒告訴我?】
甘斕:【你怎麽知道的?】
盛執焰:【小姑說小姑父回來了,你不是跟他一起的麽。】
甘斕:【嗯,梁總臨時定的,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怕你忙。】
盛執焰:【誰送你回去的?】
甘斕:【沈助理。】
盛執焰看著這條回複,目轉向了一旁的照片,用力地握住了手機。
在騙他。
盛執焰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好休息,明天接你出來吃飯。】
——
次日是周六,甘斕起了個大早,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醫院看甘綦。
下午的時候,盛執焰來醫院接。
甘斕下樓和盛執焰了麵,坐上了他的車。
盛執焰的臉不是很好,甘斕上車的時候就發現了。
至於原因……很清楚。
昨天盛執焰忽然問接機的事,甘斕就知道,多半是被盛家派來跟著的人拍了。
盛執焰是真的變了。
擱在以前,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打的電話質問,甚至和大吵一架。
想到這兒,甘斕心裏有些不舒服。
這也是決定盡快和盛執焰分開的原因。
他們沒有結果。
本來就是為了利用他的。
斷了總比糾纏好,寧願盛執焰恨。
“我們去哪裏?”甘斕看了看前麵的路,隨口問了一句。
盛執焰說了一家餐廳的名字。
甘斕“嗯”了一聲。
然後話題就結束了。
過了兩三分鍾,盛執焰忽然開口問:“你沒話問我?”
甘斕:“……嗯?”
的表有些茫然,看起來是真的很疑。
盛執焰:“我心不好,你看不出來麽?”
甘斕認真地盯著他觀察了一會兒,才問:“心不好嗎?怎麽了?”
盛執焰輕笑了一聲,沒回答,陡然提高了車速。
甘斕被嚇壞了,“阿焰,你開慢點。”
盛執焰像跟作對似的,開更快了。
甘斕:“……”
——
跟盛執焰玩了一路的漂移,甘斕來到包廂坐下來的時候,還有種在飄的覺。
盛執焰倒是沒什麽不適,他拿著菜單,跟服務生點完了菜,也沒問的意見。
他生氣了。
剛上車的時候,甘斕就有所覺察。
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去關注他的緒,所以盛執焰現在更生氣了。
他就是大爺脾氣,甘斕最曉得如何激怒他。
點完餐,服務生退下。
門一關,包廂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甘斕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杯子還沒放下,麵前忽然多出了一疊照片。
低頭看過去,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昨天鄒澤譯去機場接機的照片。
有鄒澤譯給拖著行李箱跟聊天的,還有幫開車門的,最後幾張是鄒澤譯親自把送回公寓的。
還跟一起進了樓宇門。
甘斕手抖了一下,杯子的裏的水灑到了照片上。
放下杯子,蒼白著臉看向盛執焰,“阿焰,我——”
“為什麽騙我?”盛執焰打斷。
甘斕吞了吞口水,“我是怕你生氣,對不起,下次我不會騙你了。”
盛執焰繼續追問:“鄒澤譯去你家了?”
“沒有!”甘斕否認,“他隻是幫我把行李送到電梯,沒有上去。”
盛執焰抿著不說話,目打量著,將信將疑。
甘斕:“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盛執焰:“但你剛剛騙過我,我不知道怎麽相信你。”
甘斕:“我不知道是他來接機……梁總也沒有說。”
咬咬,很委屈:“他是梁總的朋友,我隻是個打工的,有什麽辦法?”
“當然有辦法。”盛執焰敲了兩下桌子,“你辭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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