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淩晨四點半。
宋聽看著明潭將車開到了白的起步線外,而那寸頭男人開著輛黑的超跑就停在不遠。
明潭坐在駕駛座上,眼神往人群中胡瞥了瞥,又趕收回。
容知鶴坐在副駕駛座上,神從容淡然,低頭看了眼腕表時間。
長睫輕,嗓音清冷,“差不多了。”
明潭一個激靈坐直。
看了眼逐漸往路中間走的揮旗郎,狠狠在自己大上擰了一把。
疼得齜牙咧時,用手捂住肚子,打開了車門跌跌撞撞下車。
容醒帶著宋聽等在人群的最前方,此時麻溜上前,扶住明潭的手臂,大聲棒讀,“怎麽了,你還能堅持住嗎?”
明潭白了他一眼,從牙中出字句,“你他媽說快了。”
容醒慚愧閉。
對不起,是他太興了。
在宋聽看來的視線中,明潭痛苦,“我肚子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什麽東西……”
容醒:“可是馬上就要到你了。”
明潭:“是不是闌尾炎……我快疼死了……”
容醒:“那比賽怎麽辦?!”
就連不遠停著車的寸頭男人都從駕駛座上探出頭來,大聲嘲笑,“小爺行不行啊,不行就提早認輸啊!”
在一片混中,宋聽茫然無措的被推著到了車邊。
容知鶴神淡淡,手掌撐著座椅,長一,便坐到了駕駛座上。
而不知道是誰手快拉開了車門,宋聽又暈頭暈腦的被推上了車。
男人略微俯,將安全帶拉出,在前扣住。
整個過程,堪稱行雲流水,一氣嗬。
宋聽:“……?”
怎麽就從明潭比賽,變了容知鶴?
怎麽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容知鶴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長睫微攏,輕笑道,“正好聽聽想看我開車,我們就一路開上去,好不好?”
“聽聽會怕嗎?”
宋聽搖了搖頭,看著逐漸走近的揮旗郎,自信道,“我小時候去遊樂園就玩跳樓機、大擺錘之類的,賽車的程度也還好吧。”
容知鶴角揚起,“嗯,聽聽好厲害。”
看了一眼又一眼的時間後,揮旗郎終於鬆了口氣,抬起了巨大的旗幟。
而周圍的圍觀者們紛紛激起來,口哨聲和鼓掌聲滿天飛,還有人斷斷續續喊著加油。
被他們的態度染,宋聽了,盯著前方的彎曲山道,也有些期待起來。
“嗶——”
長長的尖銳口哨聲響起。
旗幟猛地揮,展開完整的布料圖案,又在車輛轟鳴衝出帶起的氣流中,愈發烈烈。
容知鶴稔地轉著方向盤,超跑轟鳴,著山道的線加速往上盤旋著。
宋聽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時分不清耳邊更響亮的是淩厲風聲還是自己的心跳。
甩尾、飄移、過彎。
超跑一路往上,將山腳的熱鬧完全甩在後頭,包括那輛信誓旦旦要贏了明潭和容知鶴的黑超跑。
宋聽攥著安全帶往後回頭看了眼。
後麵沒有什麽靜。
隻有卡在座位後的玫瑰花束,確實如容醒所說,在劇烈的風中到飛舞著,落在山道上,鋪開一路浪漫的玫瑰花毯。
“砰——”
一聲炸響,將宋聽嚇了一跳,幾乎要以為是後麵的那輛車離了窄小山道,掉落下山崖了。
而轉眸朝著剛剛發出靜的方向看去後,小鹿眼都一瞬間瞪圓了。
是炸開的一簇絢爛煙花。
短促燃燒後,如漫天銀河灑落,又有更為微弱的、細小的芒在其中亮起。
是……無人機?
山路崎嶇彎折,容知鶴從容握著方向盤,冷白腕骨微微凸起,蒙上夜的涼意。
而超跑轉過一圈又一圈,無人機陣列也逐漸清晰型。
是個漸變的巨大心。
在空中飄移著,逐漸往更高的蒼穹而去。
宋聽偏頭看著,烏黑發尾在風中搖擺打卷兒。
“底下的人在表白嗎?”
看向容知鶴,有些好奇。
容知鶴掃了一眼,隻是淺淺笑著,“有可能吧。”
這座山並不算高,在超跑力全開的況下,四分鍾不到也就上了山頂。
超跑緩緩停在山頂空地上。
宋聽看著那無人機陣列越靠越近,眼睫輕,心中生出了一點兒念頭來。
指尖在安全帶上,低聲問道,“我能下車看看嗎?”
按照賽車規則,是要上了山頂取下提前好的小旗子後再下車,誰先到達誰就是贏家。
山頂是不會停留耗費時間的。
而此時,容知鶴略略側頭,眉眼漾著蠱人繾綣,嗓音低緩。
“去吧。”
哢噠輕響,宋聽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那顆漸變的無人機安心也逐漸靠近,緩慢地停在了不遠的半空中。
芒開始閃爍。
一下。
又一下。
每一次同頻閃爍,都像是一顆心在沉穩又急促的跳著。
然後在某一個節點,驀地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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