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溫寧躲避不及,臉上生生挨了一掌,頭被扇得偏過去,整個右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人都被打懵了。
圍觀隊員也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呆,大張地倒吸涼氣。
“寧寧!”陸進揚上前將溫寧護在懷里,轉頭,刀子一般的目向打人的中年婦。
中年人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反應過來,更加怒不可遏地瞪著溫寧:“你個狐貍!老娘打死你!”
“讓你勾搭我男人!”
“讓你勾搭!”
說著,人又揚起手,揮手臂,朝著溫寧連續扇過去。
陸進揚直接抬手扼住人的手腕,然后將人用力往外一推。
中年婦朝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溫寧已經從陸進揚懷里退出來,皺眉瞪著人,強怒氣道:“空口白牙就想往我頭上潑臟水,誰勾引你男人了?你男人是誰?”
中年人還沒回答,一旁王婷婷媽楊建萍便語氣嘲諷地接過話:“呵,男人是誰你再不過了,就是你天天勾搭的王科長啊!”
“你天穿得花枝招展地去人家辦公室晃悠,還待在里面,一待就是小半天,門關得死死的,誰知道你們倆在里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楊建萍這幾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一旁的中年婦滿臉煞氣,恨毒了一般盯著溫寧:“你個賤人,婊子,貨!離了男人就不能活是不是?我男人都能當你爹了,你還往上,呸!下賤!”
“張姨,罵得好!”王婷婷在旁邊聽得心舒爽,又得意地沖溫寧嘖嘖兩聲,“我就說嘛,你一個鄉下丫頭這麼順利就考進文工團宣傳科,原來是搭上了王科長。真是會走捷徑吶!”
“大家看看,這樣的同志給你們陸隊當對象,你們認可嗎?前腳你們陸隊出任務,后腳就在家給你們隊長戴綠帽,嘖嘖。”楊建萍接過兒的話,朝著圍觀的隊員道。
大家雖然不愿意相信,但眼前三個人一唱一和,還是有人表異樣地看向溫寧。
有一個就有兩個。
陸進揚冷厲的視線掃向看過來的隊友,臉黑得不能再黑,這種謠言別說沒有證據了,就算拿出證據,他都不會相信,要說走捷徑,溫寧只需要跟陸家開個口就行,何必舍近求遠,去勾引一個什麼宣傳科的科長。
可笑的是,這些人居然會相信。
溫寧也氣得想發笑,強怒火瞪著對面的中年婦:“誰主張誰舉證,你說我勾引你男人,那你就拿出證據來,要是張就能隨便造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背著王科長男人?”
“你!”中年婦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天就往我男人辦公室去,進去就把門關上,有啥事非得關上門說?還有,我男人去哪兒開會都帶著你,形影不離,這都不算勾搭,怎麼才算?非得把你倆堵床上才算?”
溫寧理直氣壯地回擊道:“王科長是我直屬領導,我的所有工作都是直接向他匯報,當然會經常進他辦公室,至于關門,進領導辦公室關門不是常識嗎?走哪兒開會都帶我更是好笑,我是負責寫材料的,當然每個會議都要跟著去,不然我怎麼寫材料?靠想象嗎?!”
“我不知道你聽誰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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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跑來這里找我鬧事,你也不用腦子想想,我對象又高又帥又優秀,我吃飽了撐的去勾引你男人。”
溫寧話落,中年婦臉的表明顯一愣。
但接著人群里有人驚呼,“張政委來了!”
人回過神,沒來得及細想溫寧的話,便瞬間像找到組織一般,幾步沖到穿軍裝,面容肅穆的男人面前,控訴道:
“張政委,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個人,勾引我們家老王,破壞我的家庭,不知廉恥,作風敗壞,就這樣的人,還能跟你們基地的飛行員同志對象,你趕管管,別把你們飛行基地的風氣給帶壞了!”
張政委被吵得頭疼,之前王婷婷跟溫寧打架的時候,他著急跟陸進揚去辦公室,沒怎麼注意看溫寧長什麼樣,現在他終于凝眉看向溫寧。
這一看,眉頭便皺得更,腦海里飄過四個字:紅禍水。
果然是紅禍水啊,怪不得陸進揚那小子護這樣,還出手打人。
溫寧也看向張政委,不卑不地迎上他的目。
張政委收回視線,旁邊的王婷婷母忍不住出聲道:
“張政委,您得管管呀,國家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挑對象起碼得人品端正,像溫寧這樣的人,配不上飛行員!”
“對!您不能同意跟陸隊長對象!”
陸進揚已經忍無可忍,劍眉一挑,周都籠罩起駭人的低氣,語氣毫不留地朝王婷婷道:“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事?你爸都管不到我頭上,何況你一個醫務室的醫生。”
“請你以后不要再著臉讓張政委撮合了,你再怎麼折騰,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應該說打從一見面就沒看上過,你連我對象一指頭都比不上。”
陸進揚每說一句話,王婷婷和楊建萍便臉臊紅一分,直到他說完,王婷婷一張臉已經漲了豬肝。
最是高傲,一眾飛行員里面誰都瞧不上,就想跟陸進揚對象,但現在當眾被陸進揚點出來拒絕,相當于把臉皮揭下來放地上踩,到底還是個同志,緒繃不住,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楊建萍看到兒哭了,心疼得直氣,上前抱著兒哄,又朝一旁王科長的媳婦兒語氣酸溜溜地道:“張姐,你瞧見溫寧勾男人的本事了吧,一個個都替出頭,只怕你們老王也……”
后面話沒說完,王科長的媳婦兒心頭的火再次點了起來,憤怒地瞪向溫寧:“呸!你這狐貍攪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就應該讓文公團把你給開除了,不許你跟飛行員對象,看你還去哪兒勾引男人!”
溫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王科長聰明一個人,怎麼媳婦兒就這麼沒腦子,跟個瘋婆子一樣。
今天這事不解釋清楚,在基地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連帶陸進揚也了笑話,溫寧道:“行,反正我怎麼解釋你都聽不進去,那你就把王科
長給過來,再把在你面前造謠我和王科長的人也喊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地對峙!”
聽到這話,張政委也點頭:“對,我已經讓人打電話通知了文工團的王科長和梁團長,有什麼問題等兩位領導到了再說。”
一聽文工團的領導要來,王科長媳婦兒有點怵了,為什麼今天過來打小三,就是因為不想鬧到丈夫單位,結果不僅丈夫要來,連梁團長也要來。
正想著一會兒怎麼收場,不遠便傳來吉普車的引擎聲。
車子停下,王科長先下車,接著轉拉開后座的車門,梁團長下來了。
張政委上前跟兩人打招呼,順帶說明現在的況。
王科長聽完之后,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瞅了一旁的梁團一眼,只見梁團臉沉得厲害,王科長登時覺得后背發涼。
他趕走到自家媳婦兒邊,拉住的胳膊,將拽到溫寧面前:“趕跟溫同志道歉!我看你是一天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干!”
王科長媳婦兒張梅,此刻掙扎著瞪向丈夫:“你居然讓我給這個狐貍道歉?難道沒勾搭你?你天天跟在單位形影不離,你們單位誰不知道,要不是周姐給我傳話,你還想瞞我多久?”
周姐?
王科長捕捉到這兩個字,頓時雙眼噴火:“你說是周芳跟你說的?”
張梅點點頭:“怎麼了?你在單位一舉一,周姐都幫我盯著呢,你想騙我,門兒都沒有!”
王科長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了,氣得直拍自己腦門:“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蠢貨!”
張梅一聽,火氣又蹭地飆了上來:“是啊!我蠢,你嫌我蠢所以就跟狐貍勾三搭四,王建國,你當時娶我的時候說什麼來著,就喜歡我單純直率,現在你嫌我蠢?!”
“我這麼多年給你生兒育,持一家老小,我容易麼我!到頭來就換來你一句蠢,我……”
張梅氣哭了,眼淚直往外飆。
王科長頭疼地捂住額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只覺得前所未有的丟臉。
“夠了!”眼看兩人再糾纏下去,怕是要把這兒當家一樣吵起來,梁團長厲聲喝止,
“張梅同志,王科長跟小溫同志之間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兩個人清清白白,是我讓小溫同志每天跟王科長匯報工作。”
“至于周芳,團里對的調令已經下來,馬上就要換到后勤部,不再是宣傳科的副科長了,你覺得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跟你說這些?”
梁團長這麼一提醒,張梅腦子忽然愣了一下。
周芳調去后勤部?那不就是降職了嗎?
那……
張梅腦子里閃過什麼,漸漸回味過來。
王科長看著一臉后知后覺地模樣,忍不住手了下太:“你啊,你怎麼就不長腦子,周芳在科室屢次為難溫同志,已經被我批評過好幾次,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麼造我和溫同志的謠?”
張梅腦子里想著丈夫的話,再看看站在一塊兒的陸進揚和溫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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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這是被人當槍使了!
今天溫寧來基地,也是周芳告訴的,楊建萍跟周芳認識,楊建萍又是王婷婷的親媽,張梅完全回過味來了。
登時一張臉臊得又紅又白。
簡直想找個地鉆進去。
這回不用丈夫說,自己便主走到溫寧面前,低著頭,咬著,一臉慚愧的表:“對、對不起溫同志,我錯怪你了。”
溫寧還能說什麼,這掌注定白挨了,以后還得在王科長手下混,只能道:“誤會解釋清楚就行。”
張梅又去跟陸進揚道歉,陸進揚就沒那麼好說話,冷著臉,不搭理。
張梅自己闖的爛攤子,還得自己收,最后又走到張政委那兒,道了個歉。
張政委倒是沒說什麼,不聲地點點頭。
張梅道完歉,這才想起一旁的王婷婷母,頓時便氣不打一,指著楊建萍對梁團長道:“梁團長,就是跟周芳兩個人一唱一和,說我家老王跟溫同志有一,說得有鼻子有眼,然后攛掇我來基地鬧事!”
楊建萍在領導面前被告狀,臉漲紅地反駁:“梁團,不是我,是周芳!都是周芳來找我說的,這事兒真跟我沒關系。”
梁團長看都沒看楊建萍一眼,只覺得丟人現眼。
反而走到溫寧面前,對著張政委介紹:“老張,這是我們宣傳科的小溫同志,工作認真負責,多才多藝,是個非常優秀的同志,至于那些謠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你可別信。”
張政委主朝溫寧出手,“你好,小溫同志。”
“張政委,您好。”溫寧回握了一下。
梁團長理完這邊的事,帶著王科長和張梅走了。
楊建萍和王婷婷沒潑溫寧臟水反而當眾丟人,一時也灰溜溜地離開。
圍觀的隊友們也散了,張政委看向陸進揚:“今天給你放半天假,帶你對象去外面逛逛吧。”
“謝謝政委。”陸進揚立正敬了個禮,隨后大手裹住溫寧的手,帶著往停車場走。
半天假期,他當然不能在宿舍浪費,他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約會。
看著陸進揚牽著溫寧離開的背影,張政委這才糾結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小子談了個這樣的對象,是福是禍。
這才一個月,就鬧出這麼多事。
他管基地這麼長時間,沒有哪個家屬像溫寧這樣一個人就招惹那麼多是非。
陸進揚才不關心張政委怎麼想,反正他認定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改。
吉普車飛馳在郊區小道上。
很快停在陸家小院門口。
陸進揚迫不及待地下車,牽著溫寧就往家里頭走。
在哪里約會都比不上在家里,在他的房間,在深藍的大床上……
剛踏進客廳,陸進揚便忍不住,一手托著溫寧的后腦勺,把抵在玄關,著的吻下去,兩人剛不自地到一塊兒,客廳里就響起一道聲音:
“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