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我名字。”
他說。
黎棲纖細的指尖幾乎將他后背抓滿紅痕,“赫延……”
幾乎是一道低的聲音,直接將置于天翻地覆的世間,失去了掌控一切的能力,只能在深深的汐中沉溺。曾于薄霧時分去過江邊,看漲的壯觀,海塘大堤,悶雷涌,白浪翻滾,若高高的水墻來,浪越來越近,浩攻掠,大地亦為之震得起來。
而此刻的黎棲,眼睜睜看著那水向涌來,除了迎合,別無他法。
不知過了多久,漫天卷地,大地的傾斜將水漲高,覺到他的心跳,迷蒙中看見他的眸。
扯著一力氣去抓脖頸上的項鏈,像是到了那枚藍寶石,不知道這枚項鏈為何會讓趙赫延這般近乎偏執,可素白的指尖一,趙赫延的視線便霎時滾暗云,他說:“抓一點。”
指尖攏住了那枚項鏈,而他也攏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黎棲終于得以臥在岸邊息,渾沁著薄汗,想要水,卻也喊不出來。
而趙赫延側躺著,仿佛在欣賞一幅稀世名畫,黎棲有些惱:“我看是夫君喜這項鏈吧。”
看到它就跟瘋子似的。
黎棲想摘下來,卻見他指腹輕輕過那項鏈中間嵌著的紅寶石,“在遼真的神話里,紅寶石意指太。”
“嗯。”
黎棲懶懶地應了他一句,這個時候倒有空跟講解起來了。
“藍寶石是月亮。”
黎棲想說知道了,但沒力氣了,好累,好想直接睡下去。
“黎棲。”
“嗯。”
“棲。”
“嗯。”
“阿黎。”
“嗯。”
“小棲。”
“嗯。”
“棲棲啊。”
“嗯。”
黎棲的每一道“嗯”都是將睡未睡時迷糊的夢語。
直到覺額頭落來一道吻。
“這世間昏天黑地,骯臟不堪,唯你干干凈凈,不染塵泥,懸于我心上,可作太與月亮。”
清澈的水瞳微抬,看見一道,亮著的瞳仁。
黎棲了子,鉆他懷里,沉沉地睡著了。
-
薄霧濃云,龍腦香在金香爐暗香浮。
高高的床帳籠罩了日,黎棲睡了不知幾個時辰,等醒來時,看見了趙赫延穿著袍,遂掀開床帳,掩打了個哈欠,趿著云履靴朝他走去。
心里想,還能在家躺著,趙赫延卻要起早上朝了,于心不忍,便抱起檀木架上的袍披到了趙赫延上。
忽然,男人眸一,轉來看。
黎棲有些赧然,“我幫夫君穿上。”
說著,卻見趙赫延將方才披上的袍拿了下來,又掛回架子上。
黎棲:“……”
難道記錯了順序嗎?
于是眼睛一掃,見玄中落在榻邊上,黎棲忙又抱了過來,殷勤道:“給。”
趙赫延無聲一笑,又把手里的服走了。
黎棲:???
“夫君不用我伺候?那你自己來吧。”
剛要走,手腕就讓人握住了,“替我更瀾袍。”
黎棲:???
“難道開府后,朝廷還給你休沐了?不用上朝?”
趙赫延又是笑,見去柜子里找服,最后挑來一件明藍的。
給他穿好后,外殿傳來仆人的聲音,婢們瞥見床帳掛了起來,便要進門伺候王妃,卻聽一道冷聲:“出去。”
眾人:“……”
王爺好兇。
黎棲也嚇了跳,收住了給他系腰帶的手,卻讓他握著繼續系。
“王妃幫我穿了,我也要幫王妃穿。”
黎棲:“……”
趙赫延給挑了服,明緋的,樣式與他上的相稱,從前努力學如何給解腰帶,也順便知道了該怎麼系了。
只是這腰帶剛系上時,忽然聽見一道輕輕的“咕~”聲。
趙赫延手一頓,黎棲:“……”
“那、那個我自己系……”
手忙腳地背過去,臉紅上耳尖了,什麼時候不,偏偏這個時候響了。
趙赫延也不搶,就在一旁看著系腰帶,頗有一種先生檢查小子功課的姿態。
等總算打好了平安結后,黎棲要去洗漱,他也跟著。
“你、你不要跟著我,你去讓下人備飯……”
趙赫延出去了,黎棲這才松了口氣,他夫君不是大忙人嗎,堂堂定北王耶,那麼多閑功夫給穿服系腰帶……
等出來后,外殿已經備好了食宴,只是逋一出來,就見窗牖間襯著的天有些奇怪。
這時,一芍端來了梨湯,“王妃,這是王爺讓廚房備的。”
想說話,忽然噎住了,轉眸看向趙赫延的眼神,頓時瞪了他一眼,也不敢說話了,怕讓下人聽見,只好低頭喝梨湯。
這嗓子是讓他給弄啞的,于是決定報復不說話,視線撇到一邊,剛好看到殿側放著的滴鐘,眼睛一瞇,忽然,睜了睜,再轉眼看向趙赫延。
就聽他笑眼道:“本王剛下朝,王妃有什麼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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