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不管頭一夜發生什麽,日子還要過下去。
藥安排小姐睡下,自己和胭脂一起將劈開的梯子,置於灶下,潑了些油,燒起火來。
小姐了驚嚇又發起熱,藥讓胭脂照顧小姐,來招呼生意。
火燒得旺,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春生。”隻不過一聲招呼,把藥嚇得一屁坐在地上。
“大牛哥,我燒火出了神,沒聽到你過來。”藥拍拍屁站起來。
大牛看起來別別扭扭,藥忙盛了湯,放在桌上。
“你和你姐都好吧。”他小口吸了口湯,熱氣蒸騰,看不清眉眼。
藥心中警覺起來,隨口回,“好呀?大牛哥為什麽這麽問?”
恰在此時,隻聽到街上有人一路吆喝著,“王二,我的兒,你跑哪去了?”
大牛抬頭看著聲音的方向,“是王二他媽。”
不多時,聲音出現在門口,“鄉親們,誰見過我兒王二,他從來不在外過夜,昨天一晚未歸,誰見過?”
一個高顴骨,細眼睛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口向裏張著。
這些客人中多有過王二欺負的,大家當沒聽見,沒一個人與搭話。
也許一會兒,就能找到王二凍僵的吧。
然而,一整天下來,並未聽到街上發現的消息。
藥心中納罕,又不敢刻意打聽,便使胭脂看著店麵,自己假裝買東西去拋掉王二的地方瞧瞧。
到了那裏,震驚地發現,頭夜明明將王二擺在街角,現在,那個地方空空如也。
行人如常,慢慢挪腳步,走到王二靠著的牆邊,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這麽過了幾天,街上一夜間了很多尋找王二的榜文。
聽說王二母親去找裏長,裏長因為總有人狀告王二作惡,本不理會他母親。
請人寫了很多尋親榜文,到張。
不會平白消失了,那就是沒死。
藥不怕王二死了,死了人並不好查,就怕他沒死,起過殺心。
在街上時停過一回,看著車子上的王二,想要再勒他一會兒,確保對方死掉,可汗巾拿在手裏,卻下不去手。
沒想到,殺人竟那麽難,即便是為了自保。
冷汗出了一,了裳。
幾天恍恍惚惚過去了,隻有王二媽到哭兒子,時不時擾到已經繃的神經。
與胭脂商議時,胭脂問,小姐一直在二院樓中藏著,怎麽會招惹那種雜?
藥才將大牛看到小姐,為了轉移對方的擾說出小姐的事告訴給胭脂。
胭脂氣極,質問藥“你就這麽放過那小子?”
藥反問胭脂,“出一時之氣有何用?他已經說出去了,結果無法挽回,他想保護自己推出別人,也無可厚非,怪隻怪我思慮不周,再說,我不怪他,他心存愧疚,反而有事能出手時會出手幫一下,畢竟是鄰居,不可反目仇。”
又勸胭脂,“我知道你一向嫉惡如仇,有時,也要忍耐一下,來日方長呀。”
突然想起府上的日子,問胭脂為何那麽討厭自己。
胭脂跳起來道,“沒良心的小蹄子,我以為你知道我的苦心,說我妒忌你是有,討厭你可從來沒有,你也看到五姨娘的下場,我那是怕!”
“說起來這規矩,是專來約束人的,我怎會不知它的厲害,我在大宅門裏長大,這些個夫人們,厲害著呢,我不想你被別人抓到小辮子,累了小姐吃虧。”
“再說……”突然扭起來,“你的來,的確可怕。”
藥知道聞聽過自己村裏將人做“羊”賣掉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村子死了多人?十之五六!一村子千餘口活活死一半!餘下的都逃荒走了。”
藥苦笑一下,自己也差點被人當羊買去,賣的是自己親生父母。
這些天來,王二媽媽總在家附近轉悠,有時出門,能看到對方影,見到自己就躲開了。
這天,胭脂出門買菜,出門不久便一陣風似的跑回家,拉著藥走到一邊,著大氣低聲說,“不好了,緝拿令!到青石鎮來了!”
怕什麽來什麽,胭脂問,“要不咱們跑吧。”
“不行!”藥抬手阻止胭脂,且不說現在沒存到什麽錢,路上不好走,是帶著小姐,兩人就不敢保證,能護得住小姐周全。
流民不隻野人有,到都是。
“這裏混不下去,去哪都混不下去!”藥肯定得說。
“你這幾天且別呆在家中,附近轉悠著,看著點。有事提前報信。”
也沒有好辦法,隻求有路引傍,能證明自己份。
心十分害怕,這次麵對的是家的人,對方搜捕得是罪臣之,此番形遠不是野人那關能比的。
“你去讓小姐用冷水洗臉,站到太下曬,手也要如此作。”
藥最先想到的是改變小姐樣貌,自打來了青石鎮,小姐仍沒下過閣樓,細皮,行止都是大家閨秀模樣。
行為習慣難改,先改改模樣再說。
胭脂明白,和小姐說了其中利害關係,讓拿著麵巾了臉在窗口吹風。
雙手也沾上水吹幹,再沾水再吹。
隻一天,小姐臉上出現兩團紅暈,還皴了。直喊疼,想些蚌油。
胭脂和藥異口同聲說,“不行!”
這天來得這麽快,一大早,在外放哨的胭脂跑回來說府來人了,一個小隊七八個,正向這邊過來,王二他娘跟在隊伍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