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皓聞言道:“陛下,您頭腦裏一定能裝下星辰大海、九天十地!”
阿鬥著黃皓的頭道:“你既然這麽會說話,那就多說點。”
黃皓笑了起來,一臉諂地道:
“加點料!”
阿鬥聞言忍不住笑了:“扣你一個月俸祿!”
************
三刻鍾後。
在黃皓以為索隆騙了錢已經跑路的時候,就見那個黝黑的影急急忙忙跑了回來,遠遠地喊道:
“劉大,事已經辦妥了,你明天就可以去挖鹽!”
阿鬥一呆:
“明天?我連車子和麻袋都沒有,你就給我安排好時間了?”
索隆狡黠地一笑:
“嘿嘿,早就給你考慮到了,我給你準備了10輛獨車和40個大麻袋,一麻袋裝百斤鹽,能運五千斤鹽,按市價賣,足足是300貫的利潤。
而我,隻要你們10貫的租金!”
黃皓瞪了他一眼:
“你好算計啊!
十輛車能運4000斤鹽,賣60錢,才得240貫利潤,你居然說五千斤和300貫?剩下的你給補?而且,你前前後後從利潤裏麵拿走32貫?黑心不黑心?”
阿鬥補充:“我們還需要他帶路和找買家,還要多支付40貫!他是要拿走我們72貫!”
索隆委實沒想到他們學過算數,竟然能口算出重量和利潤!
阿鬥又道:
“而且,你是按市價算的收益,私鹽哪能賣到那個價!我覺得頂多賣到30錢。一斤這麽算,最多能按120貫的價格出手!
若是買家狡猾些,還會繼續價!
你走利潤後,我們手裏最多能剩下48貫的利潤,卻要擔著12條人命的風險!怎麽,你覺得我們12人這麽不值錢?”
黃皓怒道:
“守衛拿20貫,我們12人拿48貫,你自己拿52貫!而且我們出本錢、擔風險!你這真是門好生意!”
索隆震驚的看著阿鬥等人,道:
“不愧是在各地尋利益的人,算數真好!不像我,算300貫了,算錯了,算錯啦!”
他尷尬的笑笑,繼續道:
“還有哈,你們這不是第一次采鹽嗎?以後你們認得所有路了,自己準備好車輛和麻袋了,不就節省出40貫的利潤了嗎?要是自己有賣鹽的渠道,還能省20貫!
我……我掙的是信息差!一兩次以後就沒有價值了!沒有我,你們48貫也掙不到啊!
您說,是不是?”
阿鬥聞言笑道:
“祖其兄倒是坦,我最喜歡和坦的人打道。現在,請祖其兄如實告訴我,買家最多會拿出多錢收我們的貨?
而且,請你注意,我們來之前是打聽過私鹽價格的,另外,我們還知道買家也是要賺錢的!
你要是胡編個價格,輕了是死!重了,是生不如死!當然,我相信祖其兄不會騙我的!”
索隆聞言看了看十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刷的流下汗來,小心道:
“我從來都是講誠信的,買家出的價格是一斤20錢……”
他一看黃皓殺人的眼神,立刻道:
“但是……你們可以自己賣鹽,若是方法得當,完全可以賣到60錢一斤!我剛剛說的是按市價賣,沒說一定能賣出去!但是,這些鹽一定值這個價!”
黃皓怒道:“20錢?這十車也就賣80貫,我們費這麽大事,隻賺8貫?弄不好,傾家產,還賠上命?”
索隆看著12雙怒目,辯解道:
“我剛剛,都是說的如果,你們可以不用我帶路,不用我……”
阿鬥和悅的打斷他的話:“看來,這不是個好生意。”
他轉過頭對黃皓道:
“咱們這就下去挖鹽,若是遇到守衛,就給他們50貫錢,請他們裝瞎、帶路、找銷路什麽的,他們應該願意做!”
索隆聞言立刻道:
“罷了,我虧一點,50貫錢幫你們做了!”
阿鬥笑道:“50貫裏包括守衛的20貫!”
索隆一拍大:“!”
************
翌日。
索隆帶著眾人來到湖邊,剛剛放好車子,就走過來兩個持刀的鹽湖守衛。
臉不善的盯著眾人。
索隆趕給黃皓使眼,黃皓什麽人啊,他立刻知道了其中含義,取出20貫錢,送到守衛手中。
兩個守衛分了錢,一言不發地站在了湖邊,一個往東看,一個往西看。
索隆立刻招呼阿鬥等人開挖。
就這樣,他們在鹽湖守衛的“監視”和保護下,裝了滿滿十車鹽。
隨後在索隆的指引下,向北行去。
鹽湖護衛目送他們走遠,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盜挖這一關,算是過了。
************
兩個時辰後。
阿鬥一邊趕路一邊細心觀察,心道:
“這條路雖然蜿蜒,但還算平坦,從地上散落的鹽屑看,這是條慣犯走的路。但凡司鹽校尉有攔截的意向,誰也無法把鹽運出去。
看來,鹽湖守衛們早就把贓款分出一部分孝敬給上級了,哎……又是一起窩案啊!
好在,等鹽價降下去後,貪腐的土壤也就消失了。”
不遠,在前頭領路的索隆不時回頭看看阿鬥一行人,心裏早已經驚出了滔天駭浪:
“這群人究竟是做什麽的?在這麽高的山路上,尋常私鹽商人走半個時辰就得休息一兩刻鍾,他們竟然走了兩個時辰,還沒有疲累的跡象!
若是按這個效率,他們的盈利將是別人的三四倍以上吧!”
傍晚時分。
索隆拖著沉重的雙坐到路邊:“今天就走到這裏吧,你們今天已經走了60多裏,已經是別人的四倍多了。”
阿鬥道:“還不累,再走10裏。你快帶路!”
索隆看著這群怪,心沉重的站起,又堅持走了5裏,頹然地倒在路邊,嚷道:
“不行了,再走下去我就死了!”
沒辦法,阿鬥隻好令人就地休息。
夜晚。
索隆睡的跟死豬一般,一點靜都沒有,惹得阿鬥擔心他死於高原反應,幾次去探他鼻息。
亥時左右,阿鬥又試了試索隆的呼吸,見他還活著,這才放下心裏。
阿鬥抬起頭,看著漫天的繁星,心道:
“這些私鹽販子雖然奪了朝廷和鹽場的利潤,但是給民間輸送了大量的低價食鹽,對貧苦百姓來說,其實是好事。
若是嚴查司鹽校尉和私鹽販子們,貧苦百姓就會失去半價的食鹽,增加了生活本。”
他一歎:
“誰能想到,在這件事上,貪腐竟然有利於百姓……這是朝廷的恥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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