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商務車停在樓下。
林淺與傅寒出門,就看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車邊。年先進了車子,林淺則走向他,走到他跟前,抬頭他的同時,手拂了拂落在他肩膀上的番紅花瓣,說:“昨天晚上你發信息說還要兩天才回來。”
“提前了。”
“工作效率很高呀。”
“我不在家這十來天你和阿寒還好嗎?”
“蠻好的。”林淺走在他旁,兩人先后上了車,車子驅之后,問:“咱們去哪吃飯?”
“城區開了一家中餐廳,據說味道不錯。”傅聿川答。
-
傅聿川提前點好了菜。
三人進了餐廳,服務生領著他們去了靠窗位置,菜品便陸續上了桌。用餐的過程中,窗外忽地下起了雨。來的時候艷高照,怎麼突然就下雨了?
雨勢不算太大。
下的時間也不是很長,約莫二十幾分鐘就停了。
林淺沒把這場雨放在心上,專注地吃飯。發現了,不管是三十歲的傅聿川,還是如今年紀稍小的傅聿川,熱衷于投喂的習慣依然存在。
他自己吃了半碗米飯。
之后便戴著一次手套剝蝦,將蝦仁一半放進碗里,一半給寒崽。又盛了湯羹,滿滿一碗,穩穩地擺在手邊。好幾次里的東西還沒完全咽進肚子,碗里又添了幾樣新的菜。
他說以前患過骨癌,雖然運氣好找到了適配的骨髓,捐贈者也好心地了骨髓,但對于本人來說依然是一場不小的疾病。恢復了,還是得多吃東西補充營養。
林淺可算知道為什麼發育不良的傅寒能被他養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傅總養娃是有一套的。娃吃一口,他都擔心娃會死。
這時。
餐廳某個方向傳來顧客的驚喜聲音。
窗外有彩虹。
林淺驀地抬頭,就坐在床邊,抬眸的那一瞬間,遠天際邊懸掛的那抹七彩耀眼彩虹映了的視線里。幾乎是在看到彩虹的當下,就猜到這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同樣的驚喜。
同一個人。
他曾經也這樣逗開心。
林淺注視著那道彩虹許久,久到視線變得模糊。拿起手機,對著窗外拍攝了一張照片。轉回頭,就發現坐在對面的傅聿川正看著。兩人對視片刻,花了點時間才緩和緒,找回平時的聲音:“我看了天氣預報,最近幾天倫敦城區都是晴天。”
忽然落下的區域陣雨。
只會是人造的。
傅聿川也沒有掩飾,道:“從泰晤士河畔回家那天,我見你降了車窗去拍彩虹,以為你喜歡彩虹。我工作忙,大多數時間都是你陪伴阿寒,我便想著給你準備一份禮。”
“謝我嗎?”
“嗯。”
“應該不止是謝我吧。”
“……”傅聿川薄微抿,沉默不語。林淺笑了笑,沒再繼續說,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很喜歡你送的這份禮,因為我真的非常喜歡彩虹。我想近距離看彩虹,站得越高越好。”
“去碎片大廈。”
“可以進去嗎?”
“我可以帶你進去。”
上一次你也是這樣,我說想近一點看彩虹,能到就好啦。你帶我去了傅氏大廈頂樓,就站在彩虹之下。似乎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拒絕,會盡一切可能滿足我的念想。
傅聿川認真等待的回答。
等了十幾秒鐘,沒等到開口,卻看見潤的眼眶。眼淚毫無征兆地,在眨眼的那刻從眸里掉了出來。假意佯裝,立馬低了頭,五神消失在傅聿川可見的視線范圍。
男人修長的手指蜷了蜷。
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看著他都會無端落淚。而看見掉淚的他,心底竟有種形容不上來的酸。仿佛有細小的銀針扎心口,泛起麻麻的疼痛。
有一件事傅聿川沒有對外說。
那就是他與初次相遇的那個雷雨夜,被人追逐倒在他懷里,他把帶回去的路上開始發燒,低燒的狀態的意識不清,總呢喃地說些囈語。
傅、傅什麼。
不能說。
說了就要被送回去,說了就救不了他了。
救誰呢?
傅聿川不知道。
但是燒得糊涂,昏昏沉沉睜開眼,在車廂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沒給他任何反應的空間, 直起吻上了他的。那一刻傅聿川大腦都空白了,睜著眼睛看著,見一邊吻他一邊流淚。
林淺。
林淺。
一個在他記憶里從未出現過的名字,從未出現過的影。可當走進他眼睛里時,沖擊力很大,沖進了他心里。陌生又悉的覺很強烈,強烈到他近期外出工作,稍微空閑一點點,腦海里就會浮現的影。
餐廳里的員工走了過來。
手里拿著相機,熱道:“先生太太,拍張一家三口的合影吧?”
這邊的餐廳大多都有攝影服務,不收取費用,僅僅只是因為用餐的顧客畫面溫馨,餐廳就會為他們保留下今日的好,留著為明天的回憶。
聽著服務員的話,林淺沒開口,特意等了兩秒鐘,隨后便聽見傅聿川嗯了一聲,示意對方可以拍照。寒崽配合地往中間挪,在快門聲響起的前夕,他出手,右手勾住哥哥的手臂,左手拉住林淺,破天荒地揚起一個孩該有的明笑容。
一式三份。
每人各有一張,餐廳還保留了一張底片,去了門口櫥柜專門照片的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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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川滿足了林淺的愿。
帶去碎片大廈。
樓層高。
云層上的彩虹手可及。
林淺先是看了眼遠一個人玩的傅寒,隨后抬頭看向站在自己后的傅聿川。溫的落在他臉龐,兩人眼睛里只裝著彼此的樣子。對視數秒鐘,趁著傅聿川沒有防備,林淺踮腳就在他上吻了一下。
十八歲的傅聿川和三十歲的傅聿川都是的。
擁有完整的他。
也堅信,既然老天撕開了這道穿梭時空的口子,給了救他的機會。那麼,他的命就不屬于對他不公平的上天,而是屬于林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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