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玥和林競也依從家里老人的作息時間,早早地洗漱完躺上了床。
然而兩人都睡不著。
齊玥窩在林競懷里,悄悄用手指在某人口劃十字。
林競握住搗的手指,啞聲道:“別鬧。”
齊玥仰頭在他耳邊悄聲道:“看你吃癟,很爽。平時都是你欺負我,今天我也欺負欺負你。”
林競無奈地笑了一聲,摟住的腰,沒說話。
父母的臥室就在隔壁,兩人都不敢有什麼大作,連說話的音量都得極低。
齊玥:“誒,你今天在樓下到底跟我爸聊了什麼?”
林競:“嗯,聊了一下你。”
齊玥好奇:“我?說我什麼?”
囧囧有神地想象了一下:“我爸該不會給你料了什麼我小時候的糗事吧……”
林競笑了笑,不由又想到未來老丈人今天和他那番推心置腹的對話——
“齊玥這孩子,從小就好強。不瞞你說,我和媽媽從小就沒管過學習的事,但卻總想著要給我們爭口氣。”
“雖然說,孩子堅強一點也是好事,但有時候我和媽媽都覺得,好強得對自己到了嚴苛的地步,有點過頭了。吃了苦,了累,也不跟我們說,總喜歡把事自己往肚子里咽。”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和媽帶出去海南玩兒,那時我和媽媽工作都很忙,一家人難得出去旅游一次。我們剛到那天晚上,忽然犯了闌尾炎。從晚飯過后,就開始疼,但一直忍著。因為那天晚上我們還要看一個表演,怕耽誤我們,竟然一直沒吭聲,也沒很我們說。后來回到賓館了,實在是疼得不了了,才跟我和媽媽說。我和媽媽那時候也是心,顧著看演出了,結果那時候才發現孩子臉慘白,背上的服都被冷汗浸了。我們把送到醫院后,才知道當時的況很危險。醫生說要是再晚一刻,闌尾可能就穿孔了。到時候引起腹腔染,后果不堪設想。”
“就是為了不影響我們的興致,所以一直忍著疼痛,想著這點小傷小痛忍一忍就過去了。但那哪兒是什麼小病痛呢?那時候才十歲。醫生后來都說,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忍得住不出聲的。”
林競聽得又心痛,又自責。
其實齊玥的這種格,他也一直是知道的。
高中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孩格特別沉靜,能夠忍耐。他那時對別的生都很溫和,但對,確實沒給過什麼好臉,還經常沖發脾氣。但也忍耐著,從來沒有將委屈表現出來過。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也是這樣,為了通過擊考試,克服小時候心里影,一遍一遍夜以繼日的訓練,累了就趴在草垛上睡一會兒,練得肩膀上青紫一片,滿手都是火繭也不休息。后來去了利維亞,也是這樣,為了不讓蘇青難,主頂替為以瑟的人質;疫病發那會兒也是,自己都生病了,還在崗位上堅守到最后一刻。
他每每回想起以前的事,就會特別痛恨自己年時不懂珍惜,總讓傷心。幸好兩人最后都從戰場上回來了,他也終于能有機會好好彌補自己的過失,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齊父嘆了口氣:“我說這些,也沒有別的意思。兩個人過日子,磕磕的在所難免。如果我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希你多包容一下。子倔、脾氣,自己不愿意下臺階,你就給一個臺階下……”
林競誠懇地:“叔叔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會舍得讓委屈。我向你保證,有我在,不用再活得那麼強勢了。”
齊父點了點頭:“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自認看人的眼還是很準的。我見過你,就知道你人品好,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把兒給你了,希你們能相互扶持,好好攜手走下去。”
林競容:“謝謝叔叔!我一定會的。”
……
“嘿,嘿……”齊玥了林競的胳膊,“問你話呢,你走什麼神?”
林競回神,看的眼神越發憐,在上輕輕落下一吻:“你爸說以后就把你給我了。”
齊玥心中一喜:“我爸同意咱們的婚事了?”
林競:“嗯,他還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
齊玥:“我都可以啊。”
林競看著,眼底笑意漸深:“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齊玥:“哈??這麼快!”
林競:“你不是說都可以?這麼快就反悔了?”
齊玥:“那倒不是。不過領證還要戶口本,你的……”
林競:“我帶了。”
齊玥:“你帶了?!”
林競笑:“對啊。你的剛好也在家里,所以我們不如就趁這次的機會,把證領了。”
齊玥:“旅行還帶戶口本……果然早有預謀!”
林競湊近了些,著齊玥的,低聲道:“你說有預謀,那就有預謀吧。原諒我,迫不及待想要搬去家屬院的心。反正,你遲早都是我林家的人,早一天晚一天,本也沒什麼區別。”
他說完這話,又靠近了些,綿長溫地吻住了齊玥……
******
兩人將準備去領證的事跟齊玥父母一說,自然也得到了二老的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天恰好是個良辰吉日,民政局里滿了準備登記結婚的新人。
等待的時間里,齊玥就依偎在林競邊,兩人一起看手機里的小視頻。
齊玥:“我忽然想到,下次你再教那些小戰士格斗,1v10、1v20的時候,我也給你錄個視頻上傳,保證一天之火遍大江南北。”
林競轉頭與咬耳朵:“飛刃的一切部信息都是機,老婆,你這是要知法犯法嗎?”
齊玥被他呼吸發出的溫熱氣息弄得得不行,手給了他一胳膊肘:“開個玩笑而已。我只是想要跟全世界分我老公的帥氣~”
林競沉聲笑:“我帥嗎?”
齊玥難得沒有口是心非,由衷地點頭:“帥!帥得我。”
林競:“哦,除了帥,我還有別的本事能讓你。我看你也喜歡得很。”
齊玥悄悄掐了他的腰一下:“大庭廣眾的,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林競依舊抵著耳朵,輕語:“那你別掐了,再掐真要了。”
齊玥瞬間面紅耳赤,使勁推了他一下。
林競角微勾,笑著握住的手,心很好的樣子。
“哇,你們看上去好恩的樣子。”
齊玥轉頭,說話的是坐在齊玥旁邊的孩兒,二十出頭的年紀。
一個人坐在那里,邊的位子空著,有點孤零零的樣子。
齊玥禮貌地沖點了一下頭:“抱歉,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
孩搖了搖頭:“怎麼會。我就是有點羨慕你們倆相時那種覺,然后一個人坐著有點無聊,所以想找人說說話。”
齊玥和林競對視一眼。
齊玥:“你和你男朋友也是來領證?”
孩點了點頭:“嗯。”不知為何,提到領證時,的眼神里沒有欣喜,反而著一落寞。
齊玥敏銳地察覺到了孩并沒有一一毫的喜悅,所以也不好再過問男友和結婚方面的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孩也不介意的沉默,自言自語似的嘆:“你知道嗎,我剛剛掃了一圈這里來領證的新人,我發現就你們倆的氣場最甜、最登對。”
齊玥被這麼直白的說法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哪有,大家應該都差不多吧。”
孩兒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幸嫁給。很多人結婚,也許只是因為年紀到了,也許只是因為合適,也許只是因為家里的要求……而且,你倆之間有一種外人沒法介的結界,你們沒發現嗎?”
齊玥:“……”發,發現什麼?還結界?
這時候,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走到孩兒邊,掛了電話,低頭對孩道:“公司有點事,我必須先回去了。我讓司機先送你,走吧。”
孩聽罷,也只是乖巧地站起,并沒有對男人的忽然爽約顯出不滿或是沮喪。
男人說完話,就大踏步地率先走了出去,那毫不在意的自信模樣,仿佛知道孩兒會乖巧跟上去似的。
孩兒沖齊玥他們笑了笑:“祝你們幸福。”
齊玥:“謝謝你。也……祝你幸福。”
孩沖擺了擺手,快步跟上了那個中年男人。
直到已經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背影,齊玥依然在發愣。
忽然在想孩說的話——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幸嫁給。如果林競最終也沒有回應的心意,又如果他們當中有一人發生了意外,那又會怎麼樣呢?
林競忽然了齊玥的手:“到我們了。”
“啊!”齊玥回神,忙不迭站起,回頭找資料夾。
林競揚了揚手上的東西:“都拿齊了。走吧。”
齊玥:“好。”
林競:“別想太多了,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別人也幫不上忙。”
齊玥:“嗯。”
跟著林競往里走,低頭看著兩人握的手。心里忽然涌上一莫名的緒,名為恩。之前的歲月里,他們雖然錯過良多,好在最終依然找回了彼此。
簽字,拍照,宣誓,一切都那麼順理章。
等拿到那個紅本本之后,齊玥才后知后覺地覺到不真實。
從民政局出來,齊玥就一直忍不住翻來覆去打開了那個小本本好幾次,還差點撞樹上了。
”你呀……在想什麼?走路也不看著點兒。”林競哭笑不得地將拉到邊,防止繼續撞樹。
齊玥沖他笑:“總覺很不真實。”
他們竟然已經結婚了。從這一刻起,他就是的丈夫,就是他的妻子。伴隨著這種不真實而來的,是心里抑不住的喜悅。
林競停下來,拉著的手,就在眾目睽睽下,低下頭去吻……
“現在覺真實一點了嗎?”
齊玥臉微紅,仰頭看著林競:“林先生。”
林競也低頭,深地看著:“林太太。”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在利維亞時,他倆假扮夫妻執行任務的事。
林競低頭輕笑。
齊玥:“你笑什麼?”
林競:“我在笑,我的夢實現了。”
齊玥:“哈?”
林競:“我在利維亞的時候,曾經做過一個夢。夢里,你是我的妻,我們一起在廚房做飯。你洗菜,我炒菜。我很喜歡那個夢,覺就像真的一樣,很溫暖。我那時候就想,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簡單的幸福。可惜夢醒之后,你還在跟我生氣,而且……還染了疫病,生死未卜。”他
齊玥:“啊!你說的是疫病發那時候?”
林競點了點頭。現在回想起那時,他依然會忍不住膽寒心。他差一點就失去了。
齊玥抬手輕輕了他的鬢側:“你當時一定很傷心。”
林競與對視兩秒,忽然把摟進懷里,下抵在的頸側,啞聲道:“傷心得快要死掉了。”
齊玥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現今說起這事,男人的手依然有些微微的抖。
林競:“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謝謝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第一次聽林競說起那時的心境,齊玥也有些容,輕輕環抱住男人結實寬闊的背:“那麼,余生請多指教了,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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