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辦法和顧池留在同一個空間里，那讓太過痛苦。很怕自己會哭，會喊，會抱著他求他別丟下自己，求他回到自己邊。可是不敢，不敢這樣做，怕顧池會答應。這樣善良又正直的顧池，會為了背叛家庭，會獨自承著心對孩子的愧疚、親人的責備、邊人異樣的眼，滿傷痕地回到邊。

 真的不忍心，不忍心再讓他到一點點傷害。他本來應該已經過上平靜的生活了，像他這樣的男子，一定會讓生活過得很好，讓邊的人過得很幸福。而會將這一切都破壞掉，讓他回到一片混又煎熬的日子中。

 與其這樣悲傷地糾纏下去，不如讓親手斬斷吧！就這樣放過他，是最好的選擇。

 房間里，顧池一個人呆呆地站立著，一桌的飯菜從熱氣騰騰慢慢變得冰冷，就像他的心一樣，又一次墜冰冷的深淵，冷得那麼悉又那麼痛。他微微眨了眨眼睛，低下頭來，將桌上的飯菜用保鮮包好放進冰箱里，將使用過的碗筷放進水池，水開得很大，忘記開熱水，冰冷的水流沖過他的手，他機械地洗著碗筷，漂亮修長的手凍得通紅，有什麼水滴從上空一滴滴地落水池里，和冰冷的水混合在一起，看不出，也沒人知道，水流的聲音很大，掩蓋了一切聲音。過了很久，房間里的人離開了，一切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江倩兮再回到家的時候，面對著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干凈整潔的房間，昏暗的餐廳燈，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在廚房忙碌，沒有人在沙發上坐著等，沒有人來來回回地拖地，沒有人……

 空氣里安靜得像是結了冰一樣，連一溫度也不到。

 過了好久，江倩兮忽然自言自語道：“啊，沒了，什麼都沒了。

 “好想死啊，要是像周南水說的那樣，當年死掉就好了……”

 “不行，不行，不能哭。”

 “江倩兮，沒事的。你一個人也可以的！”

 “可以的，就算一個人你也要活得好好的、漂漂亮亮的，要開開心心地回家去看爸媽。”

 “對，就這樣！”

 江倩兮不停地給自己催眠著，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睡著了就不了，睡著了就不難過了，睡著就好了。江倩兮裹被子，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睡沒睡著，只是一夜也沒一下，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第十四章 到底是誰先的心

 顧池坐進車里，冷著臉一言不發。

 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顧教授，去哪兒？”

 “回家。”顧池道。

 司機開著車行駛在路上。顧池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何鈺，沒一會兒電話接通了：“喂。”

 “你今天來我的老房子了。”顧池用的是肯定句。

 “跟你說了？現在的小孩，真是不守信用。”何鈺在電話那頭說。

 “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憑什麼去找？”顧池冷笑一聲嘲諷道，“憑你追了我二十多年都沒追上的份，還是憑你自認為是我的備胎友的份？”

 “顧池，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冷靜一點，你不要這樣口不擇言。”

 “是我口不擇言還是你不知恥？！”顧池冷笑道，“何鈺，有句話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今天我再和你說一遍，我跟你不可能！”

 “這麼多年我放任你趕走我邊對我有意思的人，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不想被們擾！”顧池說完一秒也不停地掛了電話，狠狠地瞪著前方，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憤怒的覺了，這些年他覺得自己都快修佛了，沒想到會因為江倩兮的一句結束，而難過得如此失態。

 顧池閉上眼睛，疲憊地用手捂住。說當年是追的他？真是個笨蛋，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如果他不想，怎麼可能追上他。

 車子繼續往前開著，路上的景不停地后退，顧池的記憶也瘋狂地往回跳躍……

 顧池考上大學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時候的他個子才長到一米七三，和北方孩江倩兮一米七的高看著差不多。雖然他個子不高，但是智商一直是很高的，上的是國最好的本碩連讀六年制的醫學院，而江倩兮，只勉強考上了隔壁的傳學院。

 雖然顧池整個高中都很努力地帶江倩兮，可奈何江倩兮這個豬隊友實在帶不，本來就不聰明，全是靠自己給的各種知識點，死記背才保持住績。可是沒想到在高三下學期的時候，居然陷了青春期無聊的暗中，天幻想著和一個男同學發展出超出同學的，還好那個男同學并未領會到。

 高考結束后，上了大學的顧池一想到這件事就很不高興，甚至不想理，可是那家伙好像完全沒有自己已經惹到他的自覺一般，天往他的學校跑。

 開始他還以為和自己一樣，也是有點想他的，離不開他。

 當他總是繃著一張臉問又來干什麼時，江倩兮總是笑嘻嘻地說：“當然是因為你

們學校的飯菜好吃啊！而且便宜分量又多！八元錢的牛排有那麼大一塊還加一個煎蛋！還有意面！我們學校都沒有！”

 “重點大學的食堂果然比我們普通大學的好！當年我真該好好學習！多考個幾十分的！”江倩兮一臉惋惜道。

 顧池一臉鄙視地拿出飯卡：“現在才知道，晚了點。”

 不過終于知道自己做錯了，這點還是值得他買一份牛排給吃的。

 “顧小池就是夠意思。”江倩兮見他刷了飯卡，開心得直夸他。兩個人端了牛排到座位上，江倩兮又神神地湊過來說，“而且啊，你的學校是醫科大學，我要是能在里面找個男朋友，不就賺了嘛！”

 顧池心里“咯噔”一下，又來了。

 “我們學校的學生有什麼好的？以后大部分人是醫生，忙死了。”顧池問。

 “醫生好呀！哪個生不喜歡醫生？穿白大褂好帥的好吧！”江倩兮見顧池臉不好，連忙拍了個馬屁過去，“顧小池以后當上醫生肯定也很帥的！”

 顧池氣得把盤子里的牛排夾到自己盤子里：“吃了我這麼多頓飯還不知道我學什麼的？我是醫藥生專業，以后是不能從事手和治療的，我的主攻方向是藥研制和藥檢查方面的工作。”

 “啊，你以后不當醫生啊？”江倩兮一直以為顧池以后會當醫生，瞅了他一眼道，“這麼漂亮的手不能拿手刀有點可惜。”

 顧池猛然被一夸，心里又開心了，抿了抿道：“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啥。”

 江倩兮連忙討好地笑了笑，又把牛排夾回來，一邊吃一邊到瞅著：“你們學校的男生可真多，不像我們學校一堆，真該弄個聯誼，互相解決一下單問題。”

 “你上大學就是要談是吧？”顧池沒好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