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制品,”他指著溫禧放首飾的收納盒,“氧化了就不好看了。”
但溫禧卻說:“一就好了呀,我有專門的拭布。”
宋玘宸拐彎抹角地提醒:“也不用那麼麻煩,你也可以戴戴我送你的。”
溫禧想了想,說:“那些太隆重啦,不夠日常。”
如果宋玘宸是小狗,現在他的尾肯定已經垂了下去。
“我送你的禮,也是我的日常。”他說。
溫禧作一滯。
簡單的“日常”二字,好像又要在他倆中間畫上一道鴻。
明白,宋玘宸從小生活的圈子里,不會把這樣流行元素戴在上,否則會有種格格不的覺。
倒不能說是嗤之以鼻,更像是一種習慣。
但在溫禧的潛意識里,宋玘宸送自己的件太過昂貴,只適合在重要的場合穿戴,平日里要是都招呼到上,反而覺得別扭。
宋玘宸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移開了目,悄悄地轉移話題:“沒事,你喜歡戴什麼就戴什麼吧。”
氣氛有些凝滯了,似乎二人的心里又要摻進咯噔的小石子。
溫禧想了一會兒,忽然把手中捋好的放了下來,說:“我倆對于‘日常’的定義確實不一樣。”
宋玘宸蹙眉,試圖解釋:“溫禧,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沒有哦,”溫禧笑了,“我沒有生氣。”
“我倆生長的環境、家庭的背景都不一樣,有不同的理解很正常。”
頓了頓,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和謝春的關系那麼好嗎?”
宋玘宸看了一眼,示意說下去。
于是溫禧娓娓道來。
“我高二讀完之后,那個暑假就去了四川拜師學藝,在室里畫了千上萬的圖,最后挑細選了十張做了作品集。當時我想的就是,他們不錄取我的話,我就繼續復讀,必須要完我的目標。”
“后來,我真的被錄取了。”
“我高興了好久。但是當我去了學校才知道,原來我只不過是蕓蕓眾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位。”
說到這兒,溫禧似乎有所猶豫,但停了幾秒,還是繼續說道:
“我的同學們和你差不多,非富即貴,長得漂亮,又有才能,以至于很多時候,大家對藝和生活的理解差異都很大,比起他們的天馬行空,大膽前衛,我中規中矩的像個異類,所以融不進他們的圈子,也不愿意去參加課外活。”
“但謝春卻不一樣。”
“他是第一個主和我說話的人,最開始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是他陪我度過的。”
宋玘宸抬眸:“他喜歡你?”
溫禧搖搖頭:“他喜歡我的畫。”
“那些平庸到不行的作品,他卻說很有趣。”
宋玘宸怔住了。
他想到了9年前的那一天。
當初那輕飄飄的一句“普通”,竟是困擾多年的魔咒。
這時,溫禧又輕聲道:“他愿意走進我的世界看看。”
“也是從那時候,我發現原來我一直想走出去看看的那個大千世界里,也會有人對我的小世界好奇。”
宋玘宸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覺得窒悶的思緒懸浮在腔之中。
雖然他早已向表明了歉意,可時至今日,他依舊是那個不懂的人。
當年他否定了的畫,如今又在對喜歡的首飾風格指指點點。
他才是那個沒有從自己的世界走出去的人。
“所以,”溫禧舒了一口氣,“其實最開始是他照顧我的。”
“后來他帶著我去看展,我們一起上課、做作業,慢慢地我的眼界也打開了,也和大家悉了起來。”
宋玘宸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空氣沉靜。
良久,溫禧用手肘輕輕地搗了他一下,道:“他說喜歡我什麼的,那是逗你的啦。我倆之間不是那種可以親親的關系。他喜歡的是高冷酷姐那種類型的。”
宋玘宸輕皺的眉宇間是道不盡的歉意。
“誰喜歡你我都不奇怪。”
溫禧逗他:“那你怎麼還不開心呀?”
宋玘宸淺淺地笑了一下。
“嫉妒了。”他半垂下腦袋,碎發遮住了狹長的星眸。
嫉妒他解開了我種下的心結。
“嫉妒是他先走進了你的世界。”他說。
“不是呀,”溫禧拽了拽他的袖,“那年陪我畫畫,等我放學,一起寒冬盛夏的人,是你呀。”
宋玘宸偏過頭,深深地著。
“走進了你的世界,卻不懂欣賞,那你還是把我趕出去吧。”
溫禧笑出了聲,旋即靠上他的肩頭:“趕出去也沒用了吧。”
“我不也在你的世界里安家了嗎?”
宋玘宸終于揚起的角:“不跑了?”
溫禧蹭他,笑晏晏,反問道:“跑得掉嘛?”
宋玘宸側過臉去親的額頭,無聲卻溫潤。
“我們倆的世界已經分不開了。”溫禧仰臉,像小鳥一樣啄他鋒利朗的下頜,“你的日常也好,我的日常也罷,都會變我們倆一起的日常。”
宋玘宸一瞬不瞬看著溫禧,忽然把人橫打著抱了起來。
“哎?干什麼啊?”溫禧一把環住他,生怕掉下去。
“不收拾了,去睡覺。”宋玘宸抬就往臥室走。
“澡還沒洗呢!”溫禧拍他。
“那一起洗。”宋玘宸毫不搖。
“又耍流氓啊?”溫禧輕輕咬一口他的脖頸。
“嘶——”宋玘宸眉尾稍挑,“咱倆誰像狗啊?”
溫禧瞥他:“兔子也會咬人的。”
又是淋漓盡致的一晚。
浴室里層層水霧,悠然升騰。
息間斷,/念糾纏,激昂浪漫。
溫禧語求饒:“停……停一下……”
宋玘宸深邃的眸底暗涌,嗓音低啞:“不停。”
溫禧:“……”
無奈,也只能在他寬闊的背部留下幾道淡紅的抓痕。
然后自己在心中默念,以后再也不“挑事兒”了。
不過,其實溫禧自己卻是食髓知味,雖然每每疲力竭,但睡過一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或者是喜歡看宋玘宸到頂時仍然強裝克制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撥他。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后還是被宋玘宸停了。
理由很簡單,定力再強也扛不住,萬一哪天自己“大發”,真把人給辦了也說不定。
溫禧故意逗他:“你確定哦?再過兩周就沒有機會了哦~”
宋玘宸掀起被,蓋過了那雙的眼睛,沉聲道:“以后有的是機會。”
夏去秋來,不知不覺溫禧已經進了孕晚期,肚子也漸漸了起來。
不過,溫禧因為兼職了藝展的顧問,免不了有時候要忙些事。
每當溫禧需要外出辦事,宋玘宸都會親自接送,除非實在不出,才會派人跟隨。
這次的復古藝展的展品很富,其中有一種全息影像版畫十分有趣,吸引了溫禧的注意力。
它像魔法一樣,在平面上繪出立的圖案,留住時間空間和記憶。
為此溫禧還特地花了一些時間研究,給這個展區設計了專門的呈現方式。
宋玘宸得知后,有事沒事就會和一起討論,甚至幫收集資料,偶爾也會提出一些建議。
溫禧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陪伴。
可是,就在日子一步步邁進深秋的時候,溫禧卻發現宋玘宸“忙”了起來。
經常晚上神神地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打電話,聲音還刻意放得很低,像是不愿意讓人聽見一樣。
而且他還經常進出二樓的娛樂室,每次都是輕手輕腳,好像生怕被發現了一樣。
有次溫禧去找東西,一時走神擰錯了門把手,誤打誤撞和正要從娛樂室里出來的宋玘宸打了個照面。
當時宋玘宸的面就凝固了,還把推出了房間。
“里面有什麼我不能看的東西嗎?”溫禧很好奇。
“沒有,”宋玘宸的回答模棱兩可,“咱家的東西你都能看。”
但溫禧隔天趁宋玘宸不在家,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發現門被上了鎖。
心一沉,宋玘宸有不可告人的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貓:小溫進步了!學會通了!兒長大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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