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 譚驍調到了南方的分公司,譚家安排的。
陳燃和譚驍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現在通方便, 坐飛機,坐火車, 多得是辦法,兩個人總不至于因為距離就分手。話是這麼說, 但臨走前,陳燃還是請了半天假, 來陪譚驍。
在外邊吃飯有諸多不便,人太多,要保持距離,家里不同,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陳燃最近迷上了快餐, 漢堡和可樂, 冰激凌也是不能,等外賣到了, 把東西從牛皮紙袋里拿出來, 擺了滿滿的茶幾。
“點這麼多。”譚驍幫好吸管。
“都想嘗嘗,等你不在了,哪兒還有人幫我吃完。”陳燃說完這句話,陷了沉默。
其實不想把分別搞得太鄭重,又不是生離死別,總有見面的一天,想以開玩笑的方式多說幾次,適應多了就好,沒想到知道這一天明天就要來, 還是忍不住難。
陳燃拿出冰袋里的冰激凌,低頭,隨便攪了攪:“明天幾點的飛機?”
問過好多遍了,還是想問,好像這樣就能把時間推遲一些,兩個人就能呆的時間再多一些。
“九點。”
“那我送不了你。”陳燃深呼一口氣,“明天還要上班呢,今天都請了半天假,老板肯定要說我。”
“嗯。”譚驍點頭,就算能送,他也不想讓陳燃送的。
雖然兩個人不是天天見,但是知道對方離得不遠,好歹在一個地方,但現在,他們的距離是實打實的遠了,想見也要經過時間。
陳燃拿起遙控,打開電視,隨便切了個頻道,是cctv6,電影頻道。
現在正播的是一部片,《你,羅茜》,陳燃大學的時候看過,講得是一對男,青梅竹馬,從小認識,明明相互有了,但誰都沒踏出一步,各自,又在多年以后,相見,兩人肯定彼此心意,墜河的故事。
電影沒什麼意思,陳燃那時候看主要是沖著主角的值,在咖啡館,羅茜雙眼通紅的視頻截圖不知道打了多人的心緒,因此,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記著些許的劇。
兩個人坐在沙發邊上的地毯,陳燃偶爾吃兩口快餐,飽了,剩下的全給了譚驍。
“現在的男朋友不行,是渣男,都不對和孩子負責。”陳燃的頭搭在他的上,不道德地給譚驍劇。
譚驍不甚在意,嗯了一聲。
“后邊羅茜一個人把孩子養長大,繼承了父親的志,開了一家小酒店,又重新遇到了小時候的男主角,你知道說明了什麼嗎?”
“說明了什麼?”譚驍問。
陳燃抬頭:“所有的差錯都阻止不了我們天生一對。”
說的是電影的主旨,也是在說他們。
就算當年兩個人沒有再遇見,譚驍因為出國沒再去學校,陳燃因為陳父去了其他高中,但是兜兜轉轉,他們還是會相識,還是會相,還是會宅在一起看同一部電影。
陳燃的眸子好亮,眼底都是笑意,在跟他說話。靠過來,用手指勾住他的指尖,到邊,在珠上,的,他低下頭。
四目相對,視線與他相撞。
因為在看電影,室的燈是關上的,只借電視屏幕的亮。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陳燃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讓他跑,出舌頭,輕輕了下他的指腹。
手指麻了,順著指尖落到心尖。
“想不想?”陳燃吞吞口水,也是張的。
譚驍反問:“想什麼?”
其實是知道的,但就是想聽親口的肯定。
面對這樣的事,不論什麼時候,孩子多多都會張,尤其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譚驍一直忍著,有時候想提起來,他已經去廁所,自己幫自己解決了,讓的話都了多余。
“睡覺。”陳燃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時間好像不早了,你不困嗎?”
“困。”譚驍雙手,把陳燃抱起來,回了臥室。
床是的,的子也是,陷在床里,又被他整個人摟了起來,在他的上,熱熱的,上的也了束縛,被他掉,隨手扔到一邊的地毯上。
“……措施。”陳燃小聲提醒。
陳燃半推著他,從床邊爬起來,探,拉開床頭柜的屜,就上
次的經歷,陳燃發覺需要備下,為的就是這樣的況。
“還準備了嗎?”譚驍看手里的東西,嶄新的,還沒拆包裝。
“要是你沒準備…….”陳燃不好意思說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什麼樣的親接都嘗試過了,但更親的,沒有過。其一,是因為答應過陳燃,說過要忍三次。其二,是因為他怕冒失,兩個人沒聊過,怕陳燃接不了,不好說,上次的懲罰是推辭,覺得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這種事不都是講究你我愿,他和陳燃在一起又不是非做不可。
但是沒告訴,就算如此,他也備下了,原先總覺得隨帶這東西的不是什麼好人,現在他也了這樣的壞人。
臥室外的客廳里,電視沒有關,深紅的暈染在他的周,陳燃迷暈了雙眼,原先聽別人說這樣事總會讓人到世界都眩暈,但不信,而如今真的經歷過,看到他的作,每一個步驟,似有似無。
好像又是要信了的。
如果有山,山也要崩裂,如果有海,海也要晃。
兩個人不知道折騰了又多久,陳燃分不清時間,也分不清頻率,只覺得眼前那陣紅的在,在晃,在震。
譚驍的呼吸聲很重,在耳邊,麻麻的電流要流過的全。
陳燃原本以為溫是這世上最令人心的事,現在才發現錯了。
因為有一個人,比溫更為心。
是譚驍。
當天晚上的時間太久,以至于陳燃第二天對譚驍一點兒留念都沒有,甚至發狠在他手臂上咬了很深的印跡,去表達自己的不滿。
別人說異地會讓關系變遠,變得有了距離,但這句話對于陳燃和譚驍好像是不適用的。譚驍去了南方的公司,兩個人的關系好像更親了,
距離越遠,陳燃就越想念他。
與此同時,在出版社里接連傳來了風聲,他們說是林氏接連收回了好些的項目,好在出版社里的投資還沒撤掉,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他們。
陳國建和蔣明余似有似無地沖打聽過兩,想知道林氏的資金鏈是不是出了問題,但陳
燃早就和林至白沒了牽連,要說了解的幕還比不上他們多,三言兩句,他們也知道陳燃是真的不知道,紛紛作罷。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陳燃經常會接到陌生的來電,用各個不同的號碼打來,又一句話不說,開始,陳燃只是以為對方記錯了電話,沒放在心上,后來,在一次電話里,偶然間聽到了林,只有這麼一個字,對方連忙掛斷了電話,陳燃才覺得不對勁。
這是頭一次向蔣明余問起林氏最近的近況。
蔣明余不比陳燃,進了出版社只顧管好自己手頭的工作,其余的事一概不關心,他在這方面可是個百事通,見陳燃有了興致,忙說:“你是不是和林總鬧掰了?要不怎麼說還是你有戰略眼,選了其他人,林氏現在八是不行了。”
他這話說得風輕云淡,一句不行了就蓋了過去。
后來,陳燃才知道林氏豈止是不行了,多年前祖輩留下的積蓄,在父輩一代就出了問題,但林氏家大業大,面上風,看不出太多的問題,實際上部早已枯槁,千里之堤毀于蟻,而和譚氏競爭的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巧就是這小小的蟻。
林氏的資金鏈斷了,累計欠款數以百億不止,先下唯一能挽救林氏的只剩下了原先定下的婚約,只要明氏在一手,林氏就有一線生機,起死回生。
陳燃了解實的當晚,又接到了陌生的來電。
這次很明顯知道對面的人是誰,房間里很安靜,兩人都沒說話,只有電流聲。
“林至白。”陳燃沉默了很久,選擇了開口。
那頭的人還是沒講話,這算是他有的沉默,只有他的呼吸傳來。
陳燃低眸,看了眼杯子,水空了:“我知道是你。”
“小燃。”他說這話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我能見見你嗎?”
“不能。”陳燃拒絕的決絕。
“你還喜歡我嗎?”
還有不到三個月,林至白就要結婚了,事到如今,不知道他問這樣的話有什麼意義。
“我說過不喜歡了,林至白,我不是跟你賭氣,是真的不喜歡。”
陳燃笑了下,
繼續說:“其實,我們分手以后,我一直沒和你好好道個別。”
“大學畢業那年,在春招現場,我無意撞到你,又進了你的公司,了你的助力,我想我和你要多有緣分。以后,你真的教會我很多,溫、,那時候我看你腦海里總會浮現我們的以后,住在什麼樣的房子,生下一個可的小孩,你會是一個好爸爸,在我跟他發脾氣的時候,你總會來當和事佬。”
“……小燃。”
“我一直以為我們能走到最后,但不行了,從我發現明冉的那一天,我們注定要分道揚鑣。”
林至白心如刀割,卻說不上一句話。
“那個時候,你把我當做什麼呢?無聊的調劑嗎?讓我對所有的產生懷疑,質疑其中有多的水分,多的謊言,以至于讓我以為自己喪失了的能力。”
“小燃,對不起。”
“沒關系,因為我發現并沒有。”陳燃笑了笑,“你問我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了。”
那時,在譚驍的辦公室里,樓很破舊,地方不大,林至白跟說,總有一天他們也會遇到相同的況。
那時候的沒辦法回答,選擇用沉默代替。
“我現在過的很好,我遇到一個人幫我重建廢墟,讓我再有能力去一個人。”
無論別人如何評價,他對總是如此,真誠又鄭重。
“算了吧,林至白。”的聲音低了低,又很清晰,傳到他的耳朵里,“放過我,別再聯系我了。”
陳燃斷電話,林至白沉下目,去看前的明的落地窗,對面是高樓聳立的大廈,腳下是輝煌燦爛的燈火,后的辦公室是暗的,下班時間,人早空了。
他忍不住去想起陳燃。
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了,那年,陳燃大學畢業,在春招的現場,無意間撞進他的懷里,直到現在都以為那是一場巧合,其實是他的蓄謀。
在之前,手里抱著一疊的簡歷,夾著電話,在和電話對面的人聊天。
“你別哭,這是你爸媽想你去銀行,又不是你想去,那日子是你過還是他們過?”
“那是父母的虛榮心,任何況
下都應該是自己最重要,你想不想最重要。”
“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說了又不算,我就覺得你現在這樣很好。”
說話的底氣很足,明明自己的工作都沒定下,還有空鼓勵其他人,關心其他人。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嘆了口氣,連聲說了幾句好吧,又說:“那等我投完最后幾份,我們去吃蛙。”
陳燃進了林至白的公司,和應聘的崗位不同,林至白還是把放到了邊,當了他的書。
的位置在他的辦公室外邊,兩個人只隔了一扇百葉窗簾,偶爾閑暇,他抬頭,總會從隙里看。
陳燃剛進公司,在他認識的孩子里,們遇到困難的事總是下意識想要求助于邊的人,去尋找其他的解決方法。那時候公司多的是人朝陳燃獻殷勤,像是全然看不見,任何問題都自己解決,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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