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午飯之前,陳沅便主把謄寫好的賬本讓春杏送到了周懷禮的手上,下午他便帶著人出去要債了。
在周家的眼皮子底下撈錢,這就跟在太歲頭上土沒什麼區別。
周懷禮從虧空最大的鋪子開始,別的鋪子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但是這個鋪子卻經營著平城最大的酒樓,而掌柜的卻跟他說生意不景氣,私自拿了五千塊錢去填他那賭博的巨款。
說來,這醉仙樓他倒是常來,跟掌柜的也算是悉,看他面相就知道是老實本分的人。
只是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懷禮拉了張椅子坐在醉仙樓大堂里,翹著,馬鞭擱在一旁的桌上。
他的面前,是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掌柜,活像死了爹娘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錯了,二公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今日醉仙樓閉店,外頭熙熙攘攘的圍了不人。
周懷禮這麼大干戈的舉,就是為了讓那些從周家撈錢的人看清楚了,要麼乖乖地把虧空給補上,要麼就跟醉仙樓掌柜的事一個下場!
“你也知道自己錯了,那為什麼還敢手?是覺得我周家沒人會看賬,所以才這麼肆意妄為。”他掌心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猛然拔高音量,“是嗎!”
掌柜的嚇得戰戰兢兢,渾止不住地在打戰。
“周家給你開的月錢可不低,你這麼對我周家,”周懷禮起,拿起桌上的馬鞭,低哂道:“不合適吧。”
“二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周懷禮抬踹在了掌柜的口上,“你還敢想著下次!我告訴你,要麼今天把錢給老子補上,要麼今天老子把你的人頭掛在城墻上!”
掌柜的一聽,子都癱在地上了。
五千塊錢,那些錢早就被他拿去還賬了,就算掏空家底把他賣了也還不上啊!
錢還不上,那他就要死了……
周懷禮還準備訓兩句,突然聞到難聞的味道,低頭一看,竟然是掌柜的被嚇尿了。
大灘黃的從他下流出,周懷禮皺著眉頭退開了好幾步。
“膽子不是大的嗎,怎麼聽到要你的人頭就嚇尿了?”
掌柜的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二公子,都怪我豬油蒙了心,我不該手的,我該打,該打!”
掌柜手掄起掌往自己的臉上狠狠地著,左一下右一下地,沒一會兒這臉就腫了起來。
周懷禮看著無于衷,“若是打自己幾掌就能抵了拿的五千塊,我相信在座應該很多人都會這麼做吧。”
門外指點的聲音響起,大部分都說這人活該,當然也有不贊同的聲音,覺得這太殘忍了。
掌柜聞言,頭更低了,手得也更加重了。
他不想死。
周懷禮掃了眼門口站著的人,低頭看向掌柜,“有人說五千塊就要一條人命太殘忍了,李掌柜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李掌柜臉都痛麻了,可他不敢停下,滿腦子都是如果不能讓二公子解氣他就要死的念頭。
冷不丁的聽見這話,李掌柜下意識就點頭。
等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殘忍,是我該死,我了周家的錢,我該死!”
他痛哭著,“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二公子就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饒了你,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他用白帕捂鼻,“我累死累活搜藥材送去滬州還不如你來的輕松,你我怎麼咽下這口氣?”
他蹲下看著李掌柜已經發青發紫的臉了,“這樣吧,我不要你的命,但是錢有多補多。”
李掌柜連忙點頭,只要活下來了,他可以想別的辦法籌錢,“我補,我一定想辦法把錢補上。”
周懷禮笑了,“你補得上嗎?”
他最清楚兩種的人話不可信。
一是好賭的人。
二是大煙的人。
癮這種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戒的。
他站起來,“我饒你這條命,但是有些罰還是要懲的,你既然是了黑手,那要你一只手不過分吧?”
李掌柜嚨不停地吞咽著,比起掉腦袋的事,剁一只手簡直是太便宜了。
但是盡管這樣,李掌柜的子仍然在不停的哆嗦著。
在賭場里他見過因為還不上賭債被人剁手的人,得那樣的凄慘,撕心裂肺的,他就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起了心思往周家的賬上挪款……
仗著周家無人查賬,他堵得也越來越大。
但是現在看來,從一開始沾染上賭博的時候,他就見到了自己的下場,只不過因著周家的緣故,這下場推遲了幾年。
周懷禮下微揚,立即有人拉著李掌柜的手放在桌子上。
李掌柜流出哀求絕的眼神,但周懷禮此時卻背過去。
留他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的事,難道他還想什麼懲罰都不嗎?
五千塊,都夠買他一條命了!
后傳來慘聲,周懷禮捂著鼻子低咳了一聲,看了眼因為劇痛而在地上發抖的李掌柜,視線在醉仙樓其他伙計上掃了眼。
“周家的錢,這就是下場,都聽明白了嗎!”
伙計低著頭,本不敢看向李掌柜。
尿混合著的味道,十分難聞,周懷禮大步出醉仙樓,拿出賬本在醉仙樓上勾了紅圈。
周懷禮看著外面圍觀的群眾,眼睛危險地瞇起,“看什麼看,手不想要了?”
話一出,眾人鳥散。
今日這起殺儆猴的目的達到了。
而且他也放出話去了,這些鋪子他要一家一家的去查,一旦讓他查出有虧空,那就別怪他不講面了!
周懷禮讓人去了大夫,醉仙樓好歹是他周家的鋪子,怎麼也不能人死在了這里。
他翻了頁賬本,去下一家。
走到半路,后響起有人在他。
“司令!司令!”
周懷禮轉,看著氣吁吁的楊參謀,“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
楊參謀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司令,是三公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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