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裴斯年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顧煙也是這樣以為的。

最近是覺得他有些變化，但以為那不過是偶爾的緒失控，直到此刻。

裴斯年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些話，而話語如同利刃，直直地刺進了的心口。

很難想象，他會對說出這種話。

因為在巨大的震驚之中，顧煙第一時間并沒有想起反駁什麼的，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裴斯年緒過于激，話音落下，口一起一伏地著氣，對上的目，他在眼中看到了一個狼狽的，惱怒的自己。

一瞬間，他想起了過去多年的種種，他作為朋友守護在邊的那些時候，母親住院時，在他邊，幾乎為他神支柱的那些時候，以及……

他努力的每一天，他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功，可是這世界何其殘忍，像江時羿這樣的人，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一切。

明明已經有了一切，還擁有了。

為什麼？

他明明比江時羿更努力，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他忽然覺得顧煙可恨極了，就和那些虛榮的，貪金錢名利的人一樣，只會追隨江時羿這種富二代，哪怕傷痕累累，還是會倒上去。

原來沒有任何特別之，可他卻喜歡上這樣一個淺的人。

他是那麼喜歡，喜歡到可以為了接江時羿的兒。

他做了這麼多的妥協，等待了這麼多年，可等到的，卻是和江時羿的復合。

他算是什麼？

他眼圈泛紅，忽然笑開。

“你說說你……既然始終都要犯這個賤，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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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還要和他離婚？”

如果這兩個人沒有離婚，他也不會生出他還有希的錯覺。

顧煙手攥著手提包的帶子，細白的手指越收越，骨節泛白，的腦子終于緩慢地了起來。

裴斯年說犯賤。

還從來沒有被人當面這樣罵過。

面容僵，臉微白，咬咬才開口“我是不是在犯賤，我會自己判斷，不勞你費心，請你以后不要再多管閑事！”

被氣得頭腦空白，轉往出走時，用力地摔上了包廂的門。

等到了樓下，才想起，忘了一件事。

就應該直接辭職的。

可是不愿意再上去找裴斯年，再說辭職也要走流程，還是回頭打辭呈給他好了。

顧煙走后，裴斯年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敲門聲傳來，他如夢初醒。

服務員推門進來，小心翼翼地窺著他的臉，“先生……請問還點單嗎？”

“不用了。”他嗓音有些嘶啞，“結賬吧。”

雖然沒有點單，但是這種高檔餐廳預定包廂卻沒有使用是需要師傅包廂費的，裴斯年結完賬，面頹然，失魂落魄地往出走。

在樓道里險些撞上一個男人，他看也沒看就繞過去繼續朝前走。

男人出聲“裴總。”

裴斯年沒聽見江忍這聲呼喚，他繼續

朝前走去。

服務員這個時候從包廂里跑出來，手里拿著個首飾盒，“先生，您落了東西！”

裴斯年已經走過樓道拐角，江忍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服務員手里的首飾盒，“給我吧，我是他的朋友，我拿給他。”

江忍是這家餐廳的常客，服務員都認識，也知道江忍不會是貪圖這點便宜的人，便將首飾盒給了他。

江忍打開首飾盒，里面是一條致的鉑金項鏈。

他若有所思地合上，轉去追裴斯年。

這家餐廳還是他介紹給裴斯年的，他今晚來這里吃飯，多存了些別的心思，沒想到才來就上這種狀況。

看樣子，裴斯年的告白并不順利。

他在樓下的停車場追上了裴斯年，提出建議“裴總，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這樣不好開車。”

裴斯年看了江忍一眼，臉并不好，告白的主意是江忍出的，但現在他卻有些后悔聽了江忍的話。

現在一切都完了，他知道，顧煙非但和他沒有可能，而且還會厭惡他。

很矛盾，明明他已經覺得是個虛榮淺的人，卻還沒法完完全全放下心底那點貪念。

江忍似乎看穿他所想，“裴總，如果不告白，你永遠不知道結果。”

裴斯年只覺得難堪，一時間甚至忘了面前這位還是富恒的重要投資人，扭頭就想走。

江忍卻追了過來，語氣下來，“我知道你現在心不好，但我是想幫你，我也說過了，告白不行還有其他辦法。”

裴斯年痛苦地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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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拳，想到顧煙走時給他那個決絕的眼神，他很茫然，“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再等等，”江忍說“不就是看上了江時羿嗎，你以為我會讓他們好過？”

裴斯年倏地抬頭。

江忍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江時羿這個人有心結，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牢固。”

他語氣低沉，仿佛蠱“你只要等待就好，我保證是你的。”

顧煙回到住，還是氣呼呼，和梁思柚吐槽了一通。

梁思柚并不意外，“我早和你說過，你那個學長看你的眼神都不對。”

顧煙緒有點低落，“我以前朋友很，所以一直很珍惜……而且他畢竟救過我啊。”

也意識到自己對于裴斯年的有些遲鈍了，不由得想起以前還沒和江時羿離婚的時候。

那會兒，江時羿總是在糾結和裴斯年的關系，而拿裴斯年當救命恩人，似乎也確實給江時羿造了一些誤會。

晚上江時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和他說了一聲“學長和我告白了。”

江時羿心底咯噔一下，握手機，“你……怎麼回答的？”

他腦子里全是當年顧煙說的話，說有喜歡的人，是紐約商學院的一個學長……

顧煙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來，“還能怎麼回答？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沉默著，一時沒出聲。

他并不知道，其實在面前，他始終不怎麼自信，畢竟他曾經帶給的傷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