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一樓，門開了。

門口還有人等電梯，兩個人先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對話暫時中斷。

江時羿沒有回答問題，顧煙有時候說話會讓他覺得很尖銳，尤其是在鄭重地他名字的時候，的語氣冰冷，因而顯得有些決絕。

他并不喜歡別人以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更何況，他其實還沒有細細想過這個問題，警方的重點確實不在許鳶，事實上，他之前也一直沒有將許鳶當重點。

最初，他看到顧煙傷昏迷的樣子，聽說了的傷勢，聽說差點被人強暴……他想找到那兩個傷害的男人，他想殺了他們。

在冷靜下來和警方涉之后，他最終做出這個計劃，是為了以合法途徑讓那兩個男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至于許鳶……

直到昨晚，他才明明白白地確認，許鳶是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覺得難以置信，覺得憤怒，也想過直接沖去質問許鳶，都被忍下了——他不能打草驚蛇。

最后沉淀下來的緒，就只有對顧煙的疚。

所以他本沒來得及認真思考，許鳶應該有個什麼樣的結局。

他步伐很慢地跟著顧煙，兩人走進住院部后院的花園里，雖然是夏天的午后，但這里有樹木遮，并不燥熱。

他的手在兜里到煙，指尖來回蹭兩下，抬眼看顧煙，“我去那邊煙。”

現在不好，他也不想讓二手煙，拿出煙盒轉想走時，聽見又開口。

“我的問題讓你覺得很煩？”

他步子頓住，沒立刻回頭。

“很難回答嗎？”又問。

江時羿確實有點煩了，他不喜歡人咄咄人，顧煙現在就是。

他轉回去睨著，“先看警方這邊最終的結果，路妍應該和你說過，這個案子是持久戰，如果以綁架你以及……”

他停了下，省了某些詞，“那些未遂的罪名，沒法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我才和警方說，必須揪出這些人所有案底，以團伙罪理，才能量刑最大化。”

顧煙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說得沒錯，許鳶這邊，也是看警方如何置，你會接這個結果。”

江時羿沉默幾秒，別開視線看著遠的草坪，“我沒想那麼多，既然已經報案，不就應該相信警方嗎？”

顧煙的心口發涼，眼神也黯淡下去，聲音輕了很多“……我知道了。”

發覺，自己真的像個傻子，因為這幾天他對態度好了點就開始搖，他說想要和好好的，以為他是認真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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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明白，還是太天真。

他或許將和婚姻已經一分為二，可以不和離婚，但心永遠在許鳶上，許鳶犯了這樣的錯，他居然可以原諒，全然不顧這個妻子的。

所的傷害，他真的在乎嗎？他做了這麼多，矛頭指對的，是那兩個男人，而背后的始作俑者許鳶，他卻輕易就能放過。

江時羿還是拿著煙走遠了一點，他點上煙，尼古丁卻沖不散心底的煩躁。

他知道顧煙不滿意，直接導致傷的人是那兩個男人，但是如果沒有許鳶，這一切本不會發生。

然而，法律就是這樣，許鳶這點罪責，本不值得警方大周章，如果非要讓許鳶得到教訓，只能他出手。

顧煙這是在他給個不放過許鳶的承諾。

但是這個承諾，他能給嗎？他曾經也承諾過會和許鳶在一起，會讓許鳶簽約星輝，結果都因為顧煙而落空，現在他又要為給顧煙出氣就對許鳶追究到底嗎？

他沒想出答案，在旁邊垃圾箱滅了煙，折回顧煙旁時，正坐在紫藤花架下發愣。

的側影看起來有種蒼白羸弱的覺，整個人看起來很不開心，他在旁坐下，試圖哄哄，手攬過肩頭，然而，躲了下。

“這是外面，你離我遠點吧。”顧煙說。

四下靜悄悄，這會兒，這一帶本沒有人。

他的心因為這個舉而變得糟糕頂，“是不是我不折騰許鳶一下，你就要和我鬧脾氣？”

他語氣很，顧煙抿沒接話。

江時羿冷笑一聲，收回手，縱然對疚，但他也自認已經足夠包容這些天的小脾氣，他希見好就收，但卻擺出一張冷臉，好像沒鬧出個結果就跟他沒完似的。

他沒心思繼續哄，耐心告罄道，“顧煙，我不是那種會夾在兩個人之間，然后哄人，看臉的男人，沒有人能控制我，許鳶不能，你也一樣。”

他站起來，“你就算不服警方的理，也要等結果出來再說，別現在就給我沒事找事。”

說完，他轉走了。

撇下顧煙一個人。

綠化帶在男人的腳步聲遠去之后又歸于死寂。

顧煙低著頭，拳頭攥得很，指甲深深嵌掌心里。

果然，這個大爺一點都沒變，這幾天的溫，好像是一場短暫的夢，一旦涉及到有關于許鳶的事，他的立場就特別鮮明。

就算說再多不離婚，在一起……

可，和不的不同，是做不了假的，他會全心全意維護的人，始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