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許致遠的人找不到傅霆琛在哪兒。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從爬上那架直升機,就有人迅速給他包紮傷口,同時以鎮痛的名義,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了他一針。
而後,他就開始昏睡。
等再次張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子裏,有金發碧眼的人過來照顧他起居,看起來格外訓練有素。
他的傷在小,那一槍差點穿筋腱,現在整個被打上了石膏,看起來似乎已經被治療過了。他想撐著走查看一下四周環境,但還沒走出房門,便被人攔了下來。
異常高大的男人,手上持槍。
傅霆琛什麽也沒說,沉默的回轉,坐回了床邊。
他看向窗外,隨可見的是熱帶地區的高大植,窗戶開著的時候,有風吹過來。他鼻子微微,就聞到風中帶著海水的腥鹹氣味。
他猜測這是一個海島上的建築,如果能走出去,穿過窗外這座擋住他視線的建築,應該就能看到海。
可他出不去。
他上所有的通訊設備都已經被拿走了,包括佩戴的信號芯片,都被拆走了。
試探了一次之後,傅霆琛就不再徒勞。他是被那位救出來的,那麽現下的境況,自然也是那位安排好的。
既來之,則安之,他是一個會審時度勢的人。
現在看起來起碼是會讓他養好傷的,那麽,不如就先安心養傷。
他開始非常配合的用餐,適當健,平常閑暇的時間,就用來閱讀。
房間裏有一個巨大的書架,很奇特的是,裏麵全是古今中外的文學著作。他翻了下,甚至連明清時候的話本都有。
他以前除了經濟學還有心理學著作,從不看這些,但家裏也擺了不,因為這些是許一一的最。
現在,他也開始看了。
生活變得異常規律而閑適,像一個假期。
如果不是每天睡那樣的困難,這樣的生活簡直是他25年生命中最輕鬆的一段經曆。
可他真的睡不著。
上傷口還在疼,從骨子裏滲出的那種磨人的疼痛,在夜之後,更如附骨之疽。在忍著痛苦的冷汗中,他腦海裏還無法控製的一遍遍回想起那一幕場景。
在席卷的颶風中,端著槍,冰冷的眼神盯在他上,毫無留。
沒有表,就那樣看著他,那張悉的臉上,曾經綻放出如曇花一般笑容的臉上,再沒有一一毫的波。
砰!
砰!
砰!
每次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這三聲就會在腦海中炸響,的臉,的眼,像快速鏡頭一樣在腦海中飛掠,旋轉,他便會猛然驚坐起,大汗淋漓。
然後,隻能喊來醫生,給他鎮定藥,才能好好睡上一覺。
但這種況發生了三次之後,那位白發老醫生便禮貌有加的告訴他:“抱歉,我被命令,不能再給您使用鎮靜劑。”
傅霆琛沉默。
沒有抗議,也沒有提其他要求。他沉默的接,然後清醒的承一夜一夜的痛苦。而後如常的完白天一切日常。
三個月之後,他上的石膏終於拆了下來。
他等的人,也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