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眼前這個小名“小雪糕”的小孩,一口一口吃著兔子蘋果,約聽到蘇洄打電話時說出的一些字眼,大概是和藥店通話。
“你爸爸呢?”他低聲音問小雪糕。
小雪糕鼓鼓囊囊,指了指外面,“爸爸走了。”
寧一宵沒繼續了。
掛斷電話后的蘇洄顯得有些焦慮,找出了一包煙,但最后都沒有。
外面突然起了大風,斜對面店鋪的招牌都被吹掉,小雪糕嚇得大,“暴風雪來了!”
寧一宵了一眼玻璃門外。
他故意穿得很單薄,又故意問蘇洄,“現在還能到車去藍冰湖酒店嗎?”
“你住那麼遠啊。”蘇洄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反復思忖,如實說,“現在天氣不好,路上危險,應該沒有司機會接你了。”
寧一宵點頭,表很淡,他原地站了許久,“那我……”
“叔叔要留下嗎?”小雪糕吃掉最后一塊蘋果,“叔叔睡沙發吧,樓上的沙發很大很大。”
寧一宵突然就喜歡上敵的孩子了。
他扭頭看向蘇洄。
蘇洄有些為難,畢竟他現在狀態不佳,又是郁期,又快到發期。
“可以嗎?”寧一宵追問。
蘇洄站起來,“可以,二樓還算干凈,但是沙發沒那麼大,你睡我的床吧。”
“那你呢?”寧一宵又問。
蘇洄沒敢看他,“我……就睡一樓沙發。”
寧一宵被他帶到樓上,這里是一個小閣樓改的,兩個房間,一大一小,小雪糕自己跑去了小房間里,蘇洄走進大的那間。
里面的房間陳設很簡潔,也很規整,完全不像是蘇洄過去喜歡的風格,一不茍,柜打開來,服也都是按照系擺放。
“這套睡比較大,沒穿過,如果你需要可以穿。”
蘇洄把服和浴巾都放在床上,又拿了一副沒拆封的牙刷,“這些你都可以用,有事我一聲,我會上來的。”
說完他便離開了。
寧一宵洗過澡出來,換下來的服他收起來放進了洗機,但并不清楚這個如何使用,上面寫的都是冰島語,于是暫且就這樣放著。
他約聽到蘇洄在隔壁的小房間里給小雪糕念話故事,語速很緩慢,聲音也很低,想象了一下,應該是很溫馨的場面。
可躺在蘇洄的床上,他卻輾轉反側。
一點信息素的味道都聞不到了,無論是櫻桃酒,還是雨水的味道,都沒有。
他沒辦法想象離開自己的蘇洄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又為什麼不肯回去找他。
就這樣,一直到臨晨兩點,寧一宵都沒有睡著,他突然犯了煙癮,明明已經戒煙很久。這不是個好的預兆,焦躁和煩悶替占據大腦,令他開始不控制地瘋狂釋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整個閣樓都是冷杉和海鹽的味道。
寧一宵想起自己帶的抑制劑,就在口袋里,于是起去衛生間找,卻發現洗機里自己的服不見了。
他靜了靜,關上衛生間的門,聽到些許細微而曖昧的聲響。循著聲音,他沿樓梯走下來,聽到了他很悉的,像小貓聲的.。
一片黑暗之中,玻璃窗的隙投進些許月,落在沙發上。
拱起的被子搭著厚厚的毯,看不到蘇洄的臉,他的臉上蓋著本應在洗機里的針織衫。
唯一出來的只有一截手臂,比月還白,手掌幾乎將針織衫摁在他臉上,手指攥,像是想把所有信息素的味道都吸肺腑那樣用力。
寧一宵忽然嗅到一雨水的氣味,很微弱。
是蘇洄的信息素。
沙發上的被子里出足尖和腳踝,都泛了紅,腳尖用力蜷著。
焦躁與困攀上頂點,寧一宵走過去,有些殘忍地扯下了遮蔽蘇洄臉孔的服,將那件屬于自己的服攥在手里。
蘇洄發紅的雙眼滿是錯愕,他還在大口息著,臉緋紅,渾淋淋的,像尾擱淺的魚。
他看上去沒反應過來,又好像在細細分辨什麼,漸漸地,眼中蓄起水。
“對不起。”蘇洄氣若游,落下眼淚的瞬間用手去,又輕聲重復了一遍。
“為什麼道歉?”寧一宵的聲音還是很冷。
是為拿著他的針織衫自而道歉,還是為這些年的不告而別道歉。
蘇洄不說話了,他試圖支起子,但上乏力,差一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最后還是寧一宵接住了他。
他恍惚間嗅到了久違的冷杉氣味,很濃郁,頭愈發痛起來。
“寧一宵,你不用管我……”蘇洄的語氣很慢,有些自暴自棄。
“你還我嗎?”寧一宵突然問。
蘇洄愣住,眼神躲閃,心口疼得厲害。他很想保留一點面,卻連這一點也做不到。
他甚至說不出口不,只能輕輕搖頭。
“那你為什麼哭呢?為什麼需要我的信息素?”
蘇洄皺了皺眉,抬起頭,眼圈很紅,盯著寧一宵的臉。
“因為我發期到了,沒有抑制劑。”
寧一宵笑了,眼睛卻還是冷的,“你可以求我,我比抑制劑有用多了,你知道的。”
蘇洄想求他放過自己,想求他不要說以前,眼淚淌下的瞬間,寧一宵便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蘇洄越是反抗,他便吻得越深,掐著他的脖子,像是某種懲罰。
“寧一宵……”
面對他這樣型和力量都遠勝自己的alpha,蘇洄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何況寧一宵信息素的釋放幾乎是制的程度,他的幾乎化了一灘水。
“孩子還在樓上……”
“你現在知道怕了?”寧一宵將蘇洄的手反剪在后,聲音很沉,“剛剛在做什麼?不怕教壞小孩?”
寧一宵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蘇洄提前進易期,變得充滿破壞,暴躁,安全缺失,亟需信息素的。
可蘇洄的信息素太淡了,他不到。
“疼……”蘇洄很久沒有被咬過后頸,痛得渾戰栗。
“很快就不疼了。”
在他覺撕裂的瞬間,寧一宵松開了咬住他后頸的牙齒。蘇洄塌著腰,手腕被牢牢攥住。
雨水味道的信息素忽然間涌出來,像是泉眼里汩汩冒出的水流,四溢于靜謐的深夜。
寧一宵聲音有些啞,語氣里幾乎是挑釁。
“蘇洄,誰標記的你?這麼簡單就被覆蓋了……”
他故意吻了蘇洄紅得厲害的耳朵,“這麼差的alpha,你也看得上?”
蘇洄的于痙攣中,抖得像篩糠,什麼都聽不見,也本思考不了。
外面的暴風雪愈演愈烈,到都傳來破壞的聲響。可房間里卻是一片雨水充沛的冷杉林,氣味纏,濃到化不開。
好像這場雨永遠都不會停。
接近極夜的環境,天幾乎一直沒有亮,小孩沒有人,也一直沒醒。
寧一宵面對面抱著蘇洄,生生把昏睡過去的他給弄醒。
蘇洄這一次醒來,理智似乎恢復許多,所以不敢看寧一宵的眼睛,將臉埋在他的鎖骨,咬著牙,不發出一一毫的聲音。
他們中間沒接過吻。
想到這一點,蘇洄無端有些難過,小聲地哭了出來。
“怎麼了?”
“不哭了,是我不好。”
寧一宵停下,抱住他,手指輕輕他的后脊,才發現他瘦得厲害,脊骨和蝴蝶骨都凸出來許多。
蘇洄哭著,但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對寧一宵說,快一點,孩子要醒了。
上午十點半,冰島的天依舊是黑沉沉的,沒有,只有狂風和暴雪。
蘇洄的骨髓里幾乎都出冷杉的味道,他從寧一宵的懷抱里出來,小心翼翼,怕弄醒他,裹了黑大,赤足走到柜臺前,從里面翻到了之前買抑制劑送的短效藥。
拆開包裝,蘇洄找到說明書,上面寫著一些對omega腺的副作用,有些夸張,但對蘇洄而言,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忽然很慶幸自己現在腺的殘缺。
也不可能比現在再壞了。
蘇洄仰頭吞了一顆,覺得很冷,于是又裹了被弄到地上的毯,獨自坐在落地窗邊煙。
寧一宵睡得不沉,蘇洄一離開他懷抱的瞬間,他就醒了。
落地窗挨著那棵圣誕樹,蘇洄大概并不知道他醒著,一只手夾著士香煙,另一只手則撥弄著樹上的小禮盒,赤著的腳尖過去,在地面的開關上輕輕點了點。
一瞬間,冷杉樹上纏繞的星星燈都亮了。
在白煙霧和暖黃芒的籠罩下,蘇洄得像一個易碎的夢。
看著他的側臉,寧一宵就回想到黑暗里,他哭著求自己的樣子。
[寧一宵,不要結……]
蘇洄靜默地著圣誕樹,忽然落了眼淚,又抬起拿著煙的手去,角流溢出幾縷煙霧,就像在雪地里說話,霧氣很快消散。
“寧一宵。”
蘇洄的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