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
臨近日落,游客都在熙熙攘攘下山,唯獨有一道影逆人群上山。
湊近看,那男人懷里竟然還抱著一名男子。
假如他是從山腳下便將人抱著,一步一步走上山,這份力,足夠載香山游客史冊。
來到至高點香爐峰,張烈虎將懷里的張纓豹輕輕挪放到椅子上,“到了。”
負重登頂,依舊臉不紅,氣不,僅僅是額頭微汗。
張纓豹裹了冬天才穿的羽絨服,戴著絨帽,雙手口袋,干紫,并伴有輕微抖,他欣賞著夕景,輕笑道:“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竟然一輩子沒來過香山,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
張烈虎雙臂環,氣勢睥睨,沉聲道:“你小時候底子弱,不適合爬山,所以每次跑到這里玩,都不敢帶你。”
張纓豹笑道:“看景不如聽景,誰都來過的地方,我也不想去,沒想到香山的風景不錯,比城里的烏煙瘴氣清凈多了。”
張烈虎嘆氣道:“是你的心,假如你笨一點,遲鈍一些,或許得不了重病。”
似乎是覺得穿的不夠厚,張纓豹頻頻朝手掌哈氣,微笑道:“三十年的彩,六十年的平庸,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選擇前者。”
兩人正在閑聊,突然有名工作人員走過來,催促道:“哎,你們倆干嘛呢,靜園了,趕下山!”
張烈虎回頭一瞥。
眉眼含怒,裹不住的殺氣。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但想想是自己地盤,頓時膽子壯,再次喊道:“靜園了,沒聽到嗎?!再不下山,在這喂野豬呢?”
張烈虎淡淡說道:“再喊一次,我把你從山頂扔下去。”
囂張的語氣加上囂張的外表,工作人員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賭注,轉頭就走,聲音變得細不可聞,“我是在好心提醒你們,好心當作驢肝肺,我說最后一遍啊,一會關了門,可就下不了山了。”
兄弟倆陷沉默,安靜著籠罩在夕中的京城。
許久之后,張烈虎開口道:“趙聲的事,是你搞的吧?”
“你怎麼會關注他?”張纓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一直以來,我對他都很關注,況且鬧出的靜這麼大,想不知道都難。”張烈虎嘆了一口氣。
“關注,代表著興趣還是忌憚?”張纓豹含笑道。
“你哥有忌憚的人嗎?我只是好奇一個小子的路,能走多遠。”張烈虎輕蔑道。
“嗯,是我派人下的套。”張纓豹著脖子說道。
“你覺得我弄不過他?”張烈虎皺眉道。
“臨走之前,清除掉哥哥旁邊的患,如此深厚的兄弟誼,我覺得你應該心懷激吧?”張纓豹咧笑道。
“不需要。”
張烈虎重重跺地,態度不佳說道:“想要弄死他的話,我有一百種辦法,留著他,是為了貓抓老鼠的游戲。你幫我破壞了游戲規則,不是對他的侮辱,而是對我的侮辱。”
“眼見老鼠養的越來越大,當弟弟的不能坐視不管。”張纓豹輕聲道:“用我的聲譽換他的命,我覺得還是太便宜他了。”
“老二,你不信任我?”張烈虎想發火又不舍得發,只能把一氣憋回肚子里。
“哥,你不是說我是老三嗎?怎麼又變老二了。”張纓豹笑了笑,說道:“其實你在很多領域里都是老二,不是老大,比武力值輸給了薛木魚,比傲氣輸給了咱們那位大哥,好像天生就是當榜眼的命,弟弟能力太弱,不能為你逆天改命。”
“別扯遠了,他姓陳,又不是姓張,半年見不到一次人,見到了還跟老爺子唱對臺戲,老爺子心臟本來就不好,被他一折騰,每次都往醫院里跑,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早給摔死了。”
張烈虎如今對漸行漸遠的陳蟄熊極其討厭,完全不把他當作張家人對待。
“我是見不到那一天了,一切隨你。”張纓豹淡然說道。
“話說回來,你準備把趙聲怎麼樣?”張烈虎問道。
“如果他消失了,你會不會開心?”說完后,張纓豹開始劇烈咳嗽。
張烈虎拍打著他的后背,直至咳嗽從猛烈變得稀疏,這才說道:“打敗他比殺掉他,更讓我開心。”
“萬一沒有打敗呢?哥,說真的,你的心理素質不算優秀,之前的薛木魚和周奉先,已經給你造心魔,不過練武這種事,不是咱們家的傳統,爭不爭第一,無所謂,我只是不想在生意場里,再有干擾你心境的人出現,雖然目前的趙聲羽翼未,但是扼殺在襁褓里,總比變競爭對手要好。”張纓豹語重心長說道。
“你的病,都是干這種事累的。”張烈虎無奈道。
“毒也好,毒辣也罷,全都是為了這個家,我問心無愧。以后如果東窗事發,你可以把所有罪名丟到我的頭上,有封信,我早寫好了,等到了那天,會出現在你的手中,它能夠為你開,為張家吊命。”張纓豹臉越來越灰白,聲音也逐漸微弱。
“你總想著家里,怎麼不為自己想想。”張烈虎輕輕著弟弟的頭,作充滿憐。
“勝天無,只好升天了。”
張纓豹調侃完畢,覺到酸無力,順勢依偎在哥哥上,眸子含淚,呢喃道:“哥,你見過香山的楓葉紅了的樣子嗎。”
“見過。”張烈虎點頭道。
“我也想看看。”
張纓豹本來充滿希的眼神忽然黯淡,著氣,無力說道:“可惜沒有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