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市公安局在趙聲提供的線索下，一舉抓獲了四十多名犯罪嫌疑人，取得了歷史重大突破，有位常務副局長還親自給趙聲頒發“見義勇為”的大紅錦旗，發放了數萬元獎金。里面有市公安局發布的懸賞金額，也有被搶孩子父母塞給他的謝費。

趙聲見盛難卻，無奈下裝進了腰包，一部分給十五弟作為修車費用，其他的，由老佛牽頭，組織起前去解救孩子的百十號人，來了場規模宏大的慶功宴。

月樓。

礙于人數太多，趙聲直接定了十個包房，他所在的蓮花廳，只有參與解救的幾位核心人坐在那里，老佛，十五弟，大剛，嚴猛，還有居功至偉的冷男子花臉。

挨個落座后，趙聲倒滿白酒，站起慨道:“這事多虧了弟兄們，要不然的話，不僅孩子救不出來，我趙聲也得栽在帶香村。大恩不言謝，我干了這杯酒，聊表心意。”

說心里話，趙聲沒想到會有上百人跟隨他去解救孩子，畢竟他已經銷聲匿跡了年，現在的人淡如水，就算脈至親也沒幾個會陪著深虎，更別提以前還有些間隙的仇家，讓他著實驚訝了一把。

趙聲喝完馬上再倒一杯，沖著坐在旁邊傻笑的十五弟說道:“兄弟，你當記首功，若不是你，恐怕也追不上那倆王八蛋，哥敬你一杯！”

十五弟初次和幾位大哥級人坐在一起，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著趙聲敬酒，他撓了撓頭，略顯說道:“沒啥的，我家正好在附近住，聽到剛哥在群里招呼一嗓子，就跑了出來接應。我朋友見我匆匆忙忙從家跑出去，還以為我出去買偉哥，躺在床上白白等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家里還被數落一頓，哎，到現在還沒讓我上床。”

“哈哈！我說你小子怎麼個膀子，還以為你有暴癖呢，原來是準備和媳婦親熱。瞧你那出息，明天哥幫你說去！”開口的名嚴猛，十多歲，長臉，材又高又瘦。他和趙聲以前接不，喝過酒，也打過架，不過也都是十年前的舊事，自從老街四害跑了一個，消失了一個，嚴猛現在只和大剛有些往來。在趙聲印象，這位在橋西區居住的混子出狠辣，但是很會際，屬于表面笑盈盈背后璨璨，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不過香火村的事件嚴猛表現的很夠意思，不僅派了十幾名兄弟助陣，還親自出馬跑了一趟，讓趙聲多多把這份恩記在心里。

趙聲再度倒滿酒，和嚴猛了杯子，誠懇道:“猛哥，多謝了。”

沒等嚴猛出聲，佛哥在旁邊嚷嚷道:“生子，有勁不？都是自家兄弟，謝來謝去的太見外，別整虛頭腦的事了，要我說，干脆上個，我在這等的嗓子都冒煙了。”

趙聲笑道:“行，那咱哥幾個一起干個！”

酒到杯干，這些人都是酒量超群的家伙，二兩多的白酒順著嚨傾瀉而下，沒有一點磕絆。

趙聲沖著一言不發的白皙男子問道:“花臉，你怎麼會堵在那些雜碎前頭？”

喜歡耍刀的花臉對待別人沒什麼好臉，但換做大哥趙聲，還是角勾勒一抹迷死花癡的淺笑，答道:“旁邊正好要建個水庫，我里有車準備去干活。正跟著車往那邊走，就聽到你在群里說話，我琢磨一下，如果是別的地方我也趕不過去，只能賭那倆小子是帶香村的，于是早早橫在路口，沒想到，真被我賭對了，也算那倆小子倒霉吧。”

花臉的聲音和他平日里給人的冷覺不太相像，細聲細語，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意，這樣的相貌和聲音放到校園里是男神級別，可為道上較有名氣的混子，就讓人啼笑皆非了，恐怕這也是他不說話的一大原因。

趙聲笑了笑，花臉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相當于半個親弟弟，對他知知底。除去不善言談，心智武功都是上上之選，放到古時，就算不了趙云姜維那樣武雙全的名將，也能為甘寧張合之流的大將，如果有一個合適平臺任其放開腳，必然能有一番作為。

聽到有賺錢的路子，視錢財如爹娘的嚴猛雙眼綻放出，道:“花臉，誰的活？還能上些車不？我那有后八和鉤，價格怎麼樣，好不好結賬？”

大剛皺起眉頭，不耐煩道:“行了，今天喝酒，不談事，想干活明天你給花臉直接打電話，這麼多人在，別掃了大家的興。”

嚴猛瞬間拉下了臉，又黑又臭，他那臉本來長度就極其可觀，這樣一來，和園的大馬猴于一個水準。

趙聲見到氣氛不對，趕忙解圍道:“花臉，你把工程的事編信息給猛哥發過去。”

花臉輕輕點了點頭。

嚴猛這才轉怒為喜，舉起酒杯喊道:“走一個。”

桌上六人幾下來，已經喝了四瓶白酒，菜卻沒怎麼，正當推杯換盞之際，房間敲門聲響起。

“進！”老佛還以為是服務員上菜，大吼一聲。

房門打開。

一位高臂長的男子昂首闊步走進包房，看起來五十多歲，鬢角已染霜白，額頭有了幾道深深的皺紋，襯西，穿著十分得，舉投足間有著歲月熏染出來的氣度，他用著極其富有磁的嗓音笑道:“哥幾個都在呢？”

“二哥。”

桌上幾人都齊刷刷站起，神恭敬道。

能讓桀驁不馴的大剛和嚴猛都這麼肅然起敬，肯定不是普通角。

趙聲看到來人后眼眸一。

二哥，名唐宏圖，東北人，二十多歲就單槍匹馬來到本市闖，武云市道上資歷堪稱元老級的大混子，當初憑借著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下，在趙聲吃時就已經名鎮四方。近些年二哥有些收斂鋒芒，據說開了幾家斂財段堪稱恐怖的公司，日進斗金，年收達到千萬以上，不再過多涉及江湖事。總而言，屬于黑白兩道都能吃得開的頂級梟雄。

而且唐宏圖有位名頭極響的下，名沐金福，從特種部隊專業的一位猛人，忠勇無雙。據稱是武云市天字號打，一人赤空拳可以挑翻幾十名混混，在單挑混戰從未嘗過敗績，傳言沐金福曾經還在全軍擊比賽拿過前甲，堪稱神槍級別。

趙聲所懷疑19案嫌疑人的大名單里，那位綽號金斧的男人，名列前茅。

趙聲當年還和唐宏圖有過短暫的鋒史，當年他為了五十塊錢，跟著別人跑到山里去搶礦，結果幾十號人生生被人退。趙聲那時比較愣，拿了五十塊錢就想著效犬馬之勞，不料拎著大砍刀剛沖斜坡，就被一把五連發頂住腦袋，而握槍的，正是二哥。

那時候趙聲剛年，所認知的范圍還是拿著刀槍棒打來打去，第一次見到槍這種超出常識的殺，瞬間呆滯。雖說有著年輕人的氣方剛，但真的被人拿起五連發頂在腦門上，沒有當場尿子已經不錯。冷兵與熱兵的懸殊鋒，導致趙聲回到家接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夢見的，都是漆黑冰冷的槍口和二哥那張猙獰臉龐。

眼前的唐宏圖過了十幾年已經略顯老態，當年橫刀立馬的氣勢已經然無存，微微佝僂的后背顯示他不再年輕，只有一雙老而彌堅的眼眸還熠熠生輝。

本來坐在主位的佛哥向右移了一個位置，餐和酒杯都跟著挪走，向剛來的唐宏圖殷勤招呼道:“二哥，坐這。”

江湖上有著江湖的規矩，對于年紀大點的混子更是秉承注重，在酒席上只論輩分不講歲數，就算你是胡子花白的老頭子，若是輩分不夠，也只能屈居下首。各行各業都有著參差不一的鐵律，就拿混子來說，座位，點煙，說話，劃拳，喝酒，都有暗藏在桌子底下的規矩。

傳說以前有位大哥給兄弟點煙，結果那傻小子叼著煙就湊了上去，雙沒有象征的捂在打火兩側，結果大哥大發雷霆，當場剁了他個指頭，這事沒有人去指責大哥的心狠辣，反而都痛斥小弟目無尊長。現在的江湖已經算是規矩淡薄了許多，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遷怒發火，但出來混的，大部分都是眼尖心活的聰明人，上不說，看在眼里，一個人規矩都不懂的人，評價會大打折扣，也很難被大家認可。

唐宏圖依次拍了拍路過的大剛和嚴猛的后背，砰砰作響，贊嘆道:“哥幾個，還是年輕好啊，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每頓能吃斤牛，現在不行了，趴在妹子們上拱不了幾下就繳械投降，哎，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啊。”

大剛咧笑道:“二哥，那您也比我扛的時間長。”

眾人哄堂大笑。

一個看似低俗的開場白，卻迅速拉近了彼此間的差距，年齡，份，地位，好像已經無關要。趙聲默默注視著唐宏圖的一言一行，他喜歡觀察別人，也經常揣度別人說話和作的寓意。李爺爺說每個人上都有著各自的優缺點，也有著不同的品質，功人士特征比較鮮明，也善于把自己的優點遮蓋住缺點，任其放大。

趙聲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知道做人不易，想要出頭更加難上加難。他前些年讀過一本書《方與圓》，里面講到何為做人之方，何為世之圓，何時運圓以守方，何事持方以融圓。從那以后，趙聲就特意去觀察各個行業里的英，學習他們上獨特的閃點，集萬水而融江河，納百川而汪洋。

唐宏圖大馬金刀坐好之后，沖在座的六人臉上挨個掃過一遍，眼神最后在趙聲那里停駐，含笑問道:“你就是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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