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逍竟然同想到一塊兒去了。
先用突襲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等對方習慣這種節奏,再順勢佯攻一,旋即聚力出手——
但見金更濃,恍如秋月臨空、蟾宮映雪,千鈞巨力匯于一掌,徑直向謝鏡辭襲去!
自己的,無論如何都要比外用得順手。
龍逍確信,在轉變攻勢一事上,無人能快得過他。
謝鏡辭躲不開。
事實上,也沒打算躲。
鬼哭再起,緋流瀉不休,在他尚未發覺的時候,謝鏡辭竟已蓄滿靈力,盡數聚于刀鋒——
原來早做了準備,他以為的出其不意……實則是屬于的守株待兔!
滿林靈力淌如漩渦流水,雨因相撞的力道轟然散開。
毫無預兆的掌風來勢洶洶,龍逍下手極重,沒料到會不要命似的接下這一擊,頓時心下一急,凝出一道金罩,試圖擋住重重刀。
他有心防,謝鏡辭卻是將全力道聚在刀尖,黑眸被鬼哭映得紅。
一如皎月清輝,一如熾然驕。
零散的刀意擾清風,又因這一擊渾然凝聚。掌風攜來的金固然澄澈如月,然而泠泠月影,怎能摒退凌然朝。
勝負只在一念之間。
看客席中雀無聲,四下俱靜。
一縷青竹落,漫天雨間,晃晃然有驕當空。
旋即轟然聲起,不見長空皓月,唯有刀肅殺。再抬眼去,竟是滿林竹枝盡折,云銷雨霽——
雨停了。
*
謝鏡辭贏了第一場。
的刀意將金罩擊得碎,恰好擊中龍逍口。饒是修也無法抵這般攻勢,在蕭蕭下落的竹葉里,陡然卸去力道。
“謝小姐刀法湛,在下自愧不如。”
一場對決落罷,龍逍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正滿臉狼狽地拭鼻,忽然瞥見跟前遞來一條手帕。
握帕的顯然是子之手,他本想習慣拒絕,順勢一瞥,不由怔住。
“你不該用那道金訣。”
孟小汀神如常,語氣懶懶:“金訣分散了你的靈力,導致無法與相抗——若是竭力去拼,說不定能有機會。”
他差點就到的手了。
龍逍鼻流得更兇,一時心慌,干脆捂住下半張臉:“是是是!我也這麼覺得!孟小姐說得真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孟小汀被他逗得一笑,揮揮手中棉帕:“你快。”
笑了。
還給他遞手帕。
龍逍整個人都是呆,不知是被打得神志不清,還是被這個笑晃得失神,表茫茫然:“……可。”
謝鏡辭本在喝裴渡遞來的水,一口全嗆在嚨里。
你有病吧!誰會把“可”這種話當面說出來啊!
孟小汀一愣,沒聽清:“嗯?你說什麼?”
“我我我,我說——”
他自知失言,匆忙拿過手帕,往面上一抹:“可。唉,輸了傷心。”
龍逍的心在滴。
他居然暴殄天,用如此珍貴的手帕,它臟了。
等回家親手將它洗干凈,再好好藏在儲袋里吧。
這場比試結束,隨其后上場的,便是裴渡。
兩場擂臺不在一,幾人收整一番,一并前往下一個場地。
“話說回來,”謝鏡辭一邊走,一邊悄悄向他傳音,“系統任務換了,方才對決結束的時候。”
裴渡作一頓,語氣顯出微不可查的拘謹:“是什麼?”
他果然在張。
謝鏡辭抿笑笑,神識上抬,看一眼識海中浮現的字跡。
[當前人設:最后一份驚喜,不如來只小野貓吧!]
聽各路霸總王爺說了那麼多次“你這個小野貓”,總算來了回真的。
這個人設是被男主收留在家的貓妖,對男主人公一見鐘。比起之前懵懵懂懂的兔子,貓妖主得像團火,言行舉止皆是人,毫無下限。
謝鏡辭輕咳一聲,察覺到年僵直的脊背。
“這一次,”向側靠近一步,薄漸漸向裴渡耳朵,笑意不止,“我是裴渡哥哥的貓。”
即便知曉謝小姐是在打趣開玩笑,他還被那聲“哥哥”灼得耳廓發熱,聽笑得更歡:“貓和兔子一樣,也是要一的,對吧?”
此地乃是莊嚴肅穆的仙會,在來來往往的人里,他們卻在做這種事。
裴渡側臉更熱,低低應:“……謝小姐。”
“無論哪里都可以哦,像是耳朵,頭頂——”
謝鏡辭說著一頓,咬字突然清晰許多,帶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尾音上揚如鉤:“或者……尾。”
尾。
哪里會有尾,尾所在的位置……
心里涌起不應有的念頭,僅僅因一句話,裴渡便側臉驟紅。
他正行在長梯上,聞言心下一空的同時,不想腳下亦是一空。
時值尋仙盛會,抬眸去,能見到連通各個擂臺的百步長梯,云蒸霧繞,仙鶴騰翔。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從山頂往下摔的影子,筆直又迷茫。
漫漫長梯間,響起莫霄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