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顯哭過的模樣。

再看過去時，大早已拐彎反向走遠。孟盛楠不有些難過，想當年第一次見到聶靜。生翹著馬尾辮，認真讀著書，干干凈凈。現在回首，只能嘆惋。最是人間留不住，朱辭鏡花辭樹。記起上次意外相逢，回家和盛典聊。

盛典嘆氣，“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誰。”

天要下雨的樣子。

到學校的時候正三點景，公寓門口見小林。二十五六歲的人被滋潤，短高跟鞋，一臉俏。走近，眼神探了探，笑問：“男朋友走啦?”

“剛走。”小林抿了抿，“你今天下午怎麼來這麼早?”

點頭，“閑著就來了。”

“你下午不出去麼?”小林又問。

“不啊，怎麼了?”

小林笑著搖了搖手里的幾個大服裝袋。

“去我房間唄。”

恍然，笑說好。

教師公寓的房間布局都是一樣的，小林住在四樓。房子里全是娃娃，心棚，簡直了。坐在沙發上靜候，人換了一件服出來讓參謀。

“這件怎麼樣?”

看了眼那子，白藍底點綴，簡單大方。

“很好看。”

小林笑，又進去換了一件出來。

“這件呢?”

孟盛楠中肯的給出建議，“我覺得還是第一件好。”

“真的?”

“嗯。”

小林收拾好，坐在沙發上和聊天。

“他給你買的?”孟盛楠探問。

“嗯。”小林點頭，“他打算下周末帶我去見他父母，你覺得我是穿保守一點還是時尚一點好?”

聞言，孟盛楠笑了。

“這個你得問他呀，不過我想他肯定會覺得你穿哪個都好。”

小林笑了一下。

“他哪會挑啊，這子都是我看上他買的。”

倆人沒說一會兒，外頭忽的大雨傾盆。孟盛楠抬眼看出去，那雨像是往下倒似的。想起臺還有幾件服沒收，和小林告辭就回了七樓。之后一個人就那樣待在房子里看書，聽雨下。

六點有半，那瓢潑仍不見有停的兆頭。

看的累了，徑自去廚房熬粥喝。夜晚睡下又醒，打開電腦寫近來的專欄稿。雨停了又下，找故事里需要的背景材料，翻到半本紅樓。小時候，一直以為曹雪芹是，后來讀書才知道不是。很多年前張玲說，人生有三恨。

一恨海棠無香，

二恨鰣魚多刺，

三恨紅樓夢未完。

也不知為何會如此慨，翻了會合上書又睡下。周一晨時，簽到上課。那幾天，又平靜如水。照常教書課堂模擬，辦公室和幾個慣了的老師閑聊。可能正因為幾人里只有和小林年輕未嫁，便了閑談的話題。甚至有老教師介紹相親，無奈婉拒。

那天正備課，幾個老師聊起。

“小孟過了年有二五了吧，得抓著點。”

笑笑，“噯。”

“有沒有心儀的?”

正要說話，門口進來一個老教師和男生。老師們停住話都看過去。那學生十三四歲，低著頭跟在老教師后頭。大概聽到幾聲，好像是學生之間打架。老教師訓了幾句讓他回教室，恨鐵不鋼的搖頭。

“家長不管，你說說好好一個孩子天天打架還能。“

一個老師嘆氣。

“可不是麼，現在這孩子難管的很。”

低頭寫筆記，又聽到說。

“我們班好幾個孩子都單親，可憐吧你還管不住。”

“唉。”

停下手里的筆，又想起那人。年時候的所有悸和小心翼翼，時至今日又起波濤。那個周六下午匆忙的吻讓一直輾轉難眠，孟盛楠竟束手無策，不曉何可歸。兜里手機短暫的響了一下，拿出看到短信。

江縉寫，哥給你說門親事。

笑回，不必。

那會兒已六月中旬，禮拜五初三學生畢業。他們等待著六月二十一號的中考，于是全校在中午就放了假。學校里的事都安排妥才往回走，剛坐上車，就接到小杭打過來的電話。到風水臺路口的時候，下了車，遠遠就看見孟津抱著小杭在電話里說好的地方等。

“姐。”

小杭從孟津懷里掙跑過來，兩手抱起。

“想姐姐了?”

小杭皺著小眉頭，“你上周都沒帶我出去玩。”

刮刮他的鼻子。

“現在去麼?”

他勉強的癟癟小：“吧。”

倆人和孟津打了招呼就坐車去了市區，孟杭拉著在商場里跑。玩的累了，小男生就躺在上歇一會。四點的時候，拉著孟杭的手往商場外走。

小男生突然說：“姐，我想唱歌。”

“唱歌?”沒反應過來。

“漢堡包漢堡包……”

他已經唱起來，孟盛楠忍著笑去他的小肚子。

“是你想吃了吧?”

孟杭害的抿抿，笑了。

街道邊都是小吃店，帶他去了對面的德克士。一眼看過去，里頭盡是些父母和小孩。孟杭飛快的找到一個空位，喊過去。點了一個漢堡和冰淇淋，看著他吃的正香。墻上的電視機里播放著米老鼠。

孟杭看的認真，吃的滿都是。

拿紙巾又去他的手，小男生指著電視說，“姐，我也想玩那個。”

轉過去看后，畫面轉換到一款新型游戲爭霸。

“你這麼小怎麼玩?”回過頭問。

孟杭嘟起：“你教我不就行了。”

“我也不會。”還沒玩過。

孟杭嘆了口氣，“姐。”

“嗯?”

“你現在怎麼這麼OUT了。”

孟盛楠：“……”

睜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人小鬼大的男生，目瞪口呆。一時又好笑，不知怎麼開口。這些話多都是從戚喬那里學來的，手他的頭發做鬼臉。頭頂突然傳來一陣低笑，頓時臉頰都燙了。

“哥哥教你。”

那人說。

第32章 ○-3-2

池錚說著已經坐在孟杭旁邊，早愣住。

“想玩哪種?”他問孟杭。

小男生眨著眼睛看池錚，又眨著眼睛看孟盛楠。

“姐。”

回過神，小杭抿抿問：“我能玩麼?”

池錚也看過來。

“能麼?”他問。

未開口，池錚已經看向孟杭。

“你姐說能。”

孟盛楠：“……”

然后，池錚從兜里出手機點到一個游戲。他邊說邊教，一大一小飛速投戰斗。孟盛楠說不出是什麼心，他又好像沒事人一樣。輕嘆了口氣，手撐著下看對面那倆玩的正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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