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見被他盯得心驚跳:“可是……”
正事比較要吶。
可是看著這張俊臉……唉,誤人。
姜月見飄飄然了骨頭,是一個讓人詬病的太后,因為時常會覺得——
既有人,何須江山。萬頃江山也不換。
昏庸得令人發指。
*
楚翊都把肚子填得飽飽的了,可是母后還沒有消息,也不知去了哪兒。
母后不在,他的功課給誰檢查?
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往母后只是每月查他的功課一兩次,近段時間以來,幾乎每每隔上幾天便有一次。
也罷,楚翊想想,既然母后不在,那不如去找姑姑玩,他最近剛學了弓,想一試手,在姑姑面前表現一番。
誰知母后邊的玉環和翠袖竟攔著,不讓出門。
好生奇怪。
們越不讓自己出,自己就非要出。
皇帝使了個心眼子,用了一出金蟬殼計,一個小太監待在燕寢里假裝要歇午,自己則鉆進了孫海外披的大袍子底下,就這般被夾帶出門了。
那兩個眼神兒真不好,一點也沒察覺,出了太和殿,楚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拍孫海老胳膊老:“今天你居功甚偉,朕記在心里了。”
孫海笑瞇瞇的,連說不敢當,讓陛下快去找郡主,玩得開心就是。
只叮囑了一點:“陛下,要是太后娘娘回來,老奴這兒可擋不住太久啊,您早些回來,最好,讓宜笑郡主跟著,太后娘娘也就不會生氣了。”
楚翊想了想,再次撣了撣老宦的臂膀,笑道:“言之有理。孫海,朕最近發現你果然是塊老姜呢。”
說完便拍拍屁走了。
已經走了老遠,半道上想起沒有帶傘,因是跑出來的,不好宮人,免得被母后邊的捉回去,陛下著廊桿外如瀑的雨簾束手無策之際,驀地一念閃,隨后福至心靈,心道不如就近上蘇哥哥那兒借把傘吧。
文淵閣的那些老學究,一向都喜歡和他探討學問上的事,以往這個時辰,他應當都在燈下批閱文章。
他高興得一溜煙竄進了兆軒,為君王,一點也沒私顧忌,兩只小爪子嘩啦一下推開了兆軒寢居的門,瀟瀟然的風雨霎時摧枯拉朽地往里灌,驚了帷幔。
“蘇哥……”
話頭生生被掐斷。
簾幔飄,出被褥里母后驚惶掩飾的子。
那個被一腳踢出來的,他的所謂“蘇哥哥”,臉七分鎮定三分忙。
探出一條后,差點兒跌倒在地,但他用極快的反應穩固了形。
凌的下袍纏在腰間,耷拉下來,遮住了一切景。
楚珩恢復了從容不迫,好像被捉的不是他一樣。
手指慢斯條理地,將袒的襟一捋。
“你,你們——”
大眼瞪小眼,楚翊震驚得仿佛被雷劈了。
“啪嗒”,伴隨著一道清脆聲音過后,楚翊手里把玩的玉扳指掉落在地,摔碎了。
作者有話說:
名場面。
第73章
饒是陛下對男男之事再怎麼單純得如一張白紙, 也知曉男大防這一回事,更知曉,七歲不同席, 連他都會警惕害, 不讓來替他更,尤其是他的子。
因此楚翊目睹面前凌的一切,霎時間, 一無名之火從肺里熊熊燃燒了起來。
母后還待解釋:“英兒,你聽母后說……”
楚翊大吼:“蘇探微你不要臉!”
楚珩手指在襟口上一頓, 略帶了幾分詫異, 看向能說得出這種話的陛下。
好在他說的是“蘇探微”,好像,與他本人其實無關。
作為老子, 只好不生氣。
但陛下卻怒火漲得厲害, 吼完這一句, 便頭也沒回氣咻咻地沖出了兆軒, 一頭扎進了雨簾里,飛也似的跑遠了。
外邊雨下得那麼大,姜月見怕他在雨里淋壞了,忙不迭要下榻來,可惜實在是衫不整, 僅有的一幅羅也教楚珩難忍之時撕了碎片, 便目示意他, 快去追。
楚珩嘆了一口氣, 將自己腰間的長衫理了理, 把寢合掩, 彎腰提起地面上散落的外袍, 突然想起了什麼,宛如一筆走墨般的眉峰朝上一掀。
“裊裊,你確定讓我去?”
姜月見不解。
楚珩悠悠道:“你聽到他剛剛罵我什麼了?我去了也只是火上澆油罷了。說不準過會兒,陛下往太和殿上一坐,就有圣諭來置我這個不要臉的夫了。”
他字字句句,怪氣,姜月見十分著惱,卻也知道他說的多半是真的,兒子脾氣自己了解,他有多維護他那個父皇,沒有人比更清楚。
正因如此才愈發不快。臭兒子,沒心肝,不曉得誰才是對他最好、最親的人。
“算了,你不去,哀家自己去,玉環一會兒會送干凈的衫過來,你去催一催。”
*
楚翊一頭撞進了秋雨里,被淋了個澆心,可他不管,只管著沒命狂奔。
好在陛下雖然還小,目的意識卻已足夠明朗,他狂奔了沒多久,便撞進了姑姑的簌雪閣。
屋子里燒著地龍,暖如春融,宜笑在窗下觀雨,一面觀雨一面賞著圍廊底下那一盆盆紅翻翠駢的花,聽到后推門而的靜,一詫,隨后便看到了落湯似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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