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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放著我來收拾，來，你先起來，小心別紮到手。”紀景安起想把薑南橘拉起來，卻蹲在地上沒，隻是抬起頭可憐地著他。

“已經紮到了，好疼。”薑南橘的眉頭皺一團，在燈的映下，雙眸中似有盈盈的水波晃，把右手食指出來高高地舉到他麵前，果然指腹上冒出一顆猩紅的珠，在白皙的皮上分外顯眼。

在紀景安的印象中，薑南橘從來不輕易展現弱的一麵，幾乎從未撒過，也很用這樣綿綿的語氣說話，眼下的舉莫名帶了點孩子氣的憨，沒來由地激發出了他滿滿的保護。

紀景安的心得不像話，他握住薑南橘的手腕，把的指尖送進裏輕輕吮了一下，然後稍一用力拉起來，順勢把人帶進懷裏，地抱住，那力道大得恨不能把進他的裏麵。

廚房還溫著一袋中藥，拎出來一還是燙的，紀景安把中藥倒進碗裏，懷著些許同端到薑南橘麵前，“剛我回來的路上，給蘇教授打電話問了一下，老人家說中藥裏麵最好不要放白糖，否則會影響藥效，所以寶貝兒，你隻能忍一忍了。”

這聲寶貝兒得薑南橘心頭微，忍不住紅了臉，平日裏喝式咖啡，其實並不怎麽怕苦，甚至還有幾分嗜苦，不過紀景安擔心的模樣反而讓平白無故添了幾分氣。

薑南橘小口小口地喝著中藥，紀景安就在旁邊任勞任怨地削蘋果，等一碗中藥喝，蘋果也已經削好，並且很心地分了小塊。

灌下一肚子藥，薑南橘擺擺手表示不想再吃蘋果，紀景安卻沒這麽好說話，偏頭睨著，“喝完藥裏苦，就吃一小塊，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雖然紀景安問出這話的時候麵不改，語氣如常，但是薑南橘還是忍不住懷疑他是故意的，不不願地拿起一塊蘋果塞進裏。

紀景安這才滿意地了的臉，“蘇教授還說，雖然不能放白糖，但是可以適當放點蜂，等明天我下班之後去超市買一瓶回來。”

“你不就是醫生嗎，為什麽還要特地打電話問？”

“我是西醫，這是中醫，隔行如隔山。”許是談及專業問題，紀景安難得一本正經起來，他坐直了子，表異常認真，“再說跟你有關的事，我肯定是要上心問清楚的，不然萬一不小心給你吃錯了藥，你一生氣再把我趕出去，我上還揣著個大鑽戒沒送出去呢，可不敢到晃，被人搶去了怎麽辦。”

薑南橘還以為紀景安接下來要講中醫西醫之間的區別，沒想到他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真是心眼比針尖還小，如此記仇，說話就好好說話，還不忘順手翻舊賬揶揄。

紀景安的眉眼間頗有些不懷好意，薑南橘惱怒，手在他的腰上重重地了一把，沒想到這男人的腰腹實在是結實，得像塊鐵板，不僅沒痛他，反而得手指都酸了，剛準備把手回去，就被紀景安一把抓住。

他角含著笑意，耐心地引導著的手，從他的上下擺進去，手指掠過廓分明的腹，薑南橘的呼吸莫名急促起來，溫熱的氣息在紀景安的鼻間縈繞，有中藥的微苦，也有蘋果的清甜，他心裏一，單手扶住的後頸，俯便吻上去。

薑南橘半夜醒來的時候，覺小腹作痛，紀景安沉沉地睡著，呼吸均勻綿長，手腳都毫無章法地纏在上，讓彈不得。無奈之下隻好試著出自己的，又移開他搭在腰上的胳膊，作已經盡可能地放輕，沒想到還是把他弄醒了。

紀景安的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略微翻了個，手臂準確卻無誤地環住薑南橘的腰，從背後把攬進懷裏抱，下在的頭頂上磨蹭了幾下，迷迷糊糊地說：“鬧鍾還沒響，怎麽不多睡會兒？”

紀景安寬大又溫熱的掌心隔著薄薄的睡，在冰涼的小腹上，像一恰到好的暖寶寶，意外緩解了那擾人睡眠的疼痛，薑南橘於是重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過去。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尖銳的手機鈴聲再次把從睡夢中吵醒，紀景安也醒了，隻是仍不願意睜開眼睛，一手摟著，一手到床頭櫃上去手機。

可能是不悉地形，紀景安胡了半天都沒到，反而還把床頭燈得東倒西歪，險些摔倒地上，手機鈴聲一直鍥而不舍地響著，薑南橘隻好坐起來，俯越過他，從床頭櫃上把手機拿過來遞到他手上。

電話那頭十分混，姚筱婧的聲音時斷時續，勉強能夠聽清，“紀師兄，你起了嗎，徐阿姨的摔斷了，現在就在急診科，你得趕過來一趟。”

紀景安大概是還沒有徹底清醒，又或許是一時間沒想明白，前幾天剛從海南度假回來，走路都帶著風的徐士會出什麽意外，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誰？”

姚筱婧低低地了句口，忍了一秒鍾，然後毫不留地對著手機聽筒，扯開嗓子大喊：“你的母親大人，我的徐阿姨，摔斷了，這回聽清楚了嗎？”

這回不僅紀景安聽清楚了，連一旁的薑南橘都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很快起床穿好服，紀景安一路把車開得飛快，平日裏一個小時的車程，隻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醫院。

冬夜破曉時分，黎明前的寒氣分外濃重，紀景安的額頭上卻出了一層細細的汗，他一言不發地停好車，拉著薑南橘急匆匆地往急診病房趕。他把的手地握在手心，好像這樣的作可以在無形之中，源源不斷地傳遞某種能讓人保持鎮定的能量。

徐士的左已經打上了石膏，還纏著厚厚的繃帶，架起來抬高，單是看上去就很疼。臉十分蒼白，沒什麽，依然笑嗬嗬的，躺在床上正跟剛剛過來報道的護工說話。

“不是，我這不是車禍，就是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還當自己是健步如飛的年輕人，摔個跟頭立馬爬起來，拍拍屁該幹嘛幹嘛的那種，沒想到轉眼間已經變骨質疏鬆的老太太了，看來不服老還是不行啊。”

依然這麽健談，說明人應該沒事，薑南橘聽見邊的紀景安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終於鬆開的手，走到病床前，喊了聲媽，徐士的表就像見了鬼一樣，“我不是跟小姚醫生代過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等天亮之後再給你打電話，怎麽能這麽不尊重病人意願呢？”

紀景安無奈，“人家那也按規定辦事，你一老太太大半夜一個人躺在醫院，還不讓喊家屬，出了問題誰負得起責任？”

他邊說邊拿起床頭的CT片對著燈仔細看了看，還不忘慨一句，“嗯，脛骨平臺斷得很徹底，膝關節也有損傷，看來以後相當一段時間都要在床上和椅上度過了。”

一老一還是改不了見麵就掐的病，也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薑南橘從背後輕輕拉了拉紀景安的外套，示意他說兩句，然後轉向病床聲問：“您現在覺怎麽樣，疼不疼，突然一下摔倒，沒嚇到您吧？”

徐士這才注意到那倒黴兒子後站著的薑南橘，原本滿臉寫著嫌棄的虎媽瞬間化溫脈脈的長輩，說不上來的和藹可親。

“南橘怎麽也來了，大冷的天還跟著跑過來做什麽，你看臉都凍白了，小兔崽子你沒看見嗎，還不趕把外套下來給穿？”

薑南橘趕說不用，其實臉難看不是因為冷，而是已經著實來過太多次急診科，每次來都會經曆不一樣的生離死別，心驚跳，眼下無數不愉快的回憶齊刷刷地湧進腦海，帶來輕微的生理不適。

紀景安跟護工簡單代了幾句，搬了個凳子給薑南橘坐下，輕輕了的肩膀，“你先坐這兒陪媽聊會兒天，我去找一下管床醫生。”

紀景安前腳剛走，徐士後腳就拉著薑南橘的手，特意低了聲音，神神地問：“小兔崽子表麵上裝得淡定，剛才接到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嚇一跳？”

薑南橘點點頭，“確實嚇得不輕，服都差點穿反了。”

徐士出了個迷之微笑，“他從小就這樣，看起來人高馬大，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似的，實際上膽子小得很。想當初你住院昏迷那陣子，雖然他上不說，但其實心裏嚇壞了，病危通知書看都不敢看，每天不眠不休地守著你，聽護士說尤其是晚上，夜班巡房總會看見他，要麽在走廊的長椅上，要麽就在你的病床邊，總之不敢離開半步。”

薑南橘一時間有些發愣，從來沒有人跟說過，昏迷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因為醒來後發現請了護工，便也沒有多想，以為一直都是護工在照顧。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紀景安確實有些反常，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而且煙得特別兇，廁所的煙霧報警都被他弄響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