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狗急了也會跳牆

而最快的辦法，就是靠著這個風華正茂的兒攀高枝，空手套白狼。

話都說到這份上，夏鴻索不再掩飾。

著眼前養了二十年的兒，冰冷的眼神，不含任何。

“我和你媽的事早就兩清了，你既然是我的兒，我養你無可厚非，這麽多年，你說說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

夏鴻沉了沉氣，麵上怒火漸消，說的坦然，“公司是出了點問題，你既然查到，我也不瞞你，這是全家的事，你都這麽大了，是不是也該為這個家出點力了？”

話鋒一轉，他又諄諄教導，“孩子總要嫁人，我終歸是你爸爸，當然會盡最大所能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他們隨便哪個都是名門世族，絕不會委屈了你，比你自己在外麵打拚要輕鬆的多，兩頭都好的事，你想不明白？”

夏恩淺抿不語，一雙冰凍的眼睛沒有任何緒。

說到底，言外之意，他不欠的，所以不能白養。

半晌，勾出低聲笑，眼神像是淬了毒，冷豔刺人，“上一代的事，我沒興趣管，但我的賬，看來我有必要在這跟你算算，十八歲以前，你養我那是你該的，十八歲以後，我沒張口問你要過一分錢，你比誰都清楚。要不要給這個家出力，全看我心，既然兩頭都好的事，你不覺得你那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夏清檸更需要？”

“你……”

夏鴻眉頭一霎蹙，心頭有些震驚。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兒跟自己關係疏遠又冷淡，但以往大多這種時候都是沉默不語，連反駁都很，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梗著脖子跟他嗆。

振振有詞，咄咄人，滿眼冷嘲熱諷，完全不掌控。

這樣的一雙眼，和記憶裏閃過的一雙眸子恍惚重合起來。

一樣的尖銳，一樣的嘲諷。

隻是刮空記憶，夏鴻甚至記不起那張臉長什麽樣了。

夏鴻心頭猛然湧起厭惡，臉上鬱濃重，眼神厲的嚇人，態度更是強，“夏恩淺，我對你已經夠好了，這件事，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已經給你約好了人，明天就給我去見。”

夏恩淺耐心走的，似乎早已猜到這種結局，燈下白的晃眼，豔豔紅起，“我說了，談生意，利字當先，我今晚答應你回來，也不是來跟你談的，兩個月為期，我幫你解決公司的資金問題，其餘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

夏鴻眼神一暗，重新審視，半晌，嗤笑，“你有這個本事？”

他發現對這個兒還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更甚至，他驚訝竟然能把他的公司裏裏外外查的那麽細致。

“沒什麽本事，隻是相較於被你賣了，我自己賣自己，心更爽一點，反正你要的也隻是結果而已。”

夏鴻以為是自己心裏有了人選，沒說話，瞇眼瞧，片刻後，道：“你想要什麽？”

夏恩淺聲音很平靜，“老樣子，一百萬現金，先付五十萬，我明天要看到它到賬。”

夏鴻目陡然一沉，怒意連同厭惡一起傾瀉出來，“夏恩淺，你當我傻子是嗎？”

夏恩淺一雙飽含秋水的眸子半彎不彎，吐氣悠然，“夏先生，狗急了也會跳牆，你就這麽肯定我會乖乖嫁人？一百萬買我的愉快配合，你不覺得很值？兩個月就能讓你的公司起死回生，你等不了？”

一連串的反問，讓夏鴻沉默了，目沉沉落在上，忽然問：“你不會是想背著我搞什麽事吧？”

夏恩淺秀眉上挑，譏笑了一聲，“我是終於明白你為什麽一輩子都幹不大事最後隻能淪落到賣求榮的地步了。”

……

獨自從書房離開，夏恩淺在走廊裏撞到了夏清檸。

不用猜就知道夏清檸是聽完牆角故意在這堵。

這麽多年來慣用的伎倆，連堵的位置都沒變。

沒做理會，夏恩淺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夏恩淺，你給我站住！”夏清檸冷聲喊道。

見繼續無視，夏清檸怒火中燒，兩步走過去攔在麵前。

瞧見夏恩淺臉上清晰的掌印，夏清檸一下笑了，眼裏的得意和輕蔑毫不掩飾，“兩百萬就隻買一掌，夏恩淺，就你這麽不要臉的人，一掌怎麽夠。”

夏恩淺不說話，整個人像一塊寒冰，眼神蝕骨的冷，好像是在看，又好像沒有。

“聽說你媽還欠了幾百萬呢，這兩百萬夠你還得嗎？”夏清檸笑著，如果忽略眼裏深深的厭惡，漂亮幹淨的臉蛋看起來還算清純可，“要不你求我打你兩掌，說不定我也能給你湊點。”

夏恩淺的目聚焦到臉上，幽冷至極，“跑到南灣的那些人跟你有關。”

夏清檸嗤笑，看著的眼神像是看小醜，也沒否認，“夏恩淺，你真是搞笑，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厚無恥的人，這家裏的每一分錢都跟你那個短命的媽沒關係，債主找到這裏，有多丟人你知不知道？還指我們給還錢？”

“還有你，跑到家裏來跟個討債鬼一樣乞討，你哪裏來的臉？”想到剛才聽到的，字字咬，“爸爸也是糊塗了，竟然又往裏搭錢，夏恩淺，如果你還有點恥心，就趁著年輕趕找個願意給你還債的人嫁了吧，省的再霍霍這個家。”

夏恩淺垂眸遮住眼底洶湧的緒，半個字都沒多說，似乎懶得跟爭執，直接抬步走了，但並沒有離開夏家，在廚房找了個冰袋，拿著回了樓上曾經的臥室。

不能回南灣，盛菲菲本來怕被欺負就要跟著來的，要是看到這幅樣子，還不得跑過來拚命。

至於東郊……還是算了吧。

夏恩淺坐在臥室的飄窗上，背靠著牆給盛菲菲發了條信息報平安。

臉頰有些腫脹發燙，夏恩淺出煙，低頭點了一，長發垂落，細長的睫在火中抖，的攝人。

重重吸了一大口，將冰袋覆在臉上，繚繞的煙霧都遮不住眼中的冷冽和清醒。

夏恩淺扭頭看向窗外的夜幕，想起了宋綿。

那個可憐又可悲的人。

夏鴻說的不錯，他和宋綿早就兩清了。

一段狗的往事，如果自己不是真實存在，大概連小說都不屑寫這種。

風流公子為賭氣，隨便拉個人結了婚，兩年間卻和舊糾纏不清。

宋綿提了離婚，拿到一筆錢回了老家，沒多久就發現懷孕了。

本想回去找夏鴻，宋棉卻收到對方迎娶舊的消息，一怒之下返回老家，幾個月後生下了。

這些事都是姥姥後來告訴夏恩淺的，對宋綿的記憶很模糊，模糊到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因為宋綿生下夏恩淺就沒管過，整日在外酗酒賭—博，瘋瘋癲癲，墮落，很快就輸了所有錢，還欠了一大堆的債。

終於在夏恩淺五歲那年，宋綿因為醉酒，深夜從天橋意外墜亡。

夏恩淺從出生就極見過宋綿，又是在那個剛記事的年紀，已經不記得的音容笑貌。

對宋綿幾乎沒有，也包括對夏鴻。

夏恩淺雖然不清楚宋綿為什麽拿了錢離了婚還要生下，生下又為什麽不管不問，但沒有又何來恨，對於上一代的事，夏恩淺沒興趣再探究。

之所以能在這個家待下去，無非是怕姥姥擔心。

為了姥姥，什麽都能咽的下去。

而如今，已孑然一，還有什麽輸不起的呢？

煙在指間燃燒，煙霧升起又散開，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夏恩淺想到宋綿就想到自己眼前的境，不免又想到商頌。

腦海曾無數次清晰浮現的冷眉眼，有時又恍然有些明白宋綿那時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