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 常念又練了兩遍五禽戲,子卻有點難起來,不肯信,還要練,江恕無奈地握住肩膀, 俯看著眼睛:“今夜你便是練上十套八套,也不能立時就好。”
當初學騎馬,也是這般, 才學會上馬就嚷嚷著會騎馬了,孩子心,快活而單純, 令人哭笑不得。
江恕常念的臉頰,又溫和道:“慢慢來,也不許胡思想,今夜先好好歇下, 不?”
常念抿抿, 終于垂頭道:“吧。”
“阿念聽話,我允諾過你的事, 必定辦到。”江恕親了親淺的角, 低沉醇厚的聲音總這樣令人信服和心安。
鐵面漢此刻,也只剩下通的了。常念想,倘若有日后,定要千百倍地回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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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二十八了。鵝大雪連日紛飛, 西北早已進最寒的時節,概因除夕將至,街巷集市人來人往,越發的熱鬧。
羅姨娘老早就列了清單吩咐仆婦去采辦年貨,整個寧遠侯府裝點一新,喜氣洋洋,夜間拿賬單去找蘆嬤嬤支取銀錢時,羅姨娘多問了句:“許久不見殿下,想得很,不知殿下子如何了?”
蘆嬤嬤打量一眼,遞了銀錢,沒說話。
羅姨娘自討沒趣,訕笑道:“那您先忙,我就先下去布置了。”
常念推門進來,正迎面遇上羅姨娘,出個笑。
羅姨娘“哎呀”一聲,語氣又驚又喜:“天上的小仙幾時下凡來了?”
常念禮貌的微笑不由得深了些,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眸里醞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悅。
誰不喜歡被夸呀?
羅姨娘才似回過神一般,連忙福道:“姨娘眼拙了,原來是我們殿下!一兩月不見,您竟又變漂亮了!”
那廂,江老太太走過來,遠遠地就聽見這好聽話,便拿拐杖敲了敲走在側的孫子:“聽見沒?以后這麼夸念寶,能不笑?”
江恕神淡淡,無奈應一聲:“是。”
老太太不同這個木頭多言,已然快步進了屋,羅姨娘正說著話呢,見著老祖宗來了,頓時將差事拋去一邊,收起銀錢也不急著走了。
江老太太過來本來是要同孫媳商量想不想再補辦一場大婚,這主意,還是羅姨娘提的。
等老太太說完,羅姨娘便熱絡道:“姨娘娘家那邊有個說法,常言道喜事沖一沖,病氣就散了,殿下您氣這般好,說不準一沖沖出來個大胖小子!”
“你這!”老太太覷一眼,拉住常念的手,和藹可親,“你和阿恕大婚那時在京城,祖母也沒能親眼見著,心里頭總覺落了什麼,唉,人老了,活不了幾年……”
“祖母!”常念皺皺眉,“您壽比南山,可不許胡言。大婚辦便是了,只是侯爺,”看向江恕,神有些為難。
江恕說:“你若歡喜,都依你。”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好好,你們都點頭祖母就放心了,等過了年,天暖和起來,就挑個好日子。其實祖母啊,早在阿恕進京那時就準備妥當了,你們別心。”
連候府花園都能造出來,老太太還有什麼想不到的?只是事一茬接一茬,尋不得好時機說罷了。
待祖母和羅姨娘都離了朝夕院,江恕沉思片刻,對常念說:“若你嫌累贅,過幾日我會同祖母說清楚,不必麻煩。”
“怎麼能是麻煩呢?”常念反問道,“方才我可不是為了哄祖母開心才瞎說的,那會子之所以猶豫一瞬,是憂心寧遠侯公務繁忙,不開罷了。”
聞言,江恕微微蹙了眉。
常念道:“尋常人一輩子只穿一回大婚吉服,拜一次堂,縱是有和離再嫁的,行事也低調斂了,可我能兩回風風漂漂亮亮地嫁同一人,想想便好得很,再說了,新娘子多漂亮呀!”
嘖,漂亮。
江恕信這番話不是胡話,還想再問什麼時,常念已經好好地躺在了榻上,被子蓋得嚴實,乖寶寶似的,里念念有詞:“要早睡要早睡,還有兩日,我就好了。”
時刻記著趙太醫說的“三五日”。
這個期限,原是假的,是說來安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的,可正因為有這個虛假期限,才常念整個人輕松起來,便似漫漫長路一盞明燈,指引方向。說是心理作用也罷,的子,確實在慢慢變好。
兩日后,是除夕。
一年中最盛大隆重的日子。
常念一早睜開眼,江恕在黃花梨木架子前束上革帶,整理袍,只一個背影,拔如松,高大似山。
“夫君!”他,聲音里是掩不住的喜。
江恕回,有些詫異:“做什麼夢了?”
“不不不。”常念坐起來,“快請華姑過來!”
華姑很快過來,應常念之要求,先把脈看診。寢屋里安安靜靜的,常念在等。
“如何?”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華姑了手,笑著先問:“您覺著如何?”
常念覺著自個兒健步如飛能騎著平安馳騁草原,當然,只是含蓄又坦誠地道:“覺著有點。”
江恕站在一旁,輕笑一聲。
常念不好意思了,低著頭道:“你快說嘛。”
華姑道:“您脈象平穩,自是好的,實則您也能察覺出來好壞,諸如飲食神思一類,無病無痛者,神飽滿,活蹦跳,能吃能喝,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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