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板,不行嗎?”
像是真的不知道他言外之意,出那副慣有的無辜神。
池以藍沒理,打了個方向盤,開離了江濱。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進略顯狹窄的口,一進去卻門庭開闊。
目是一幢四層別墅,四周竹籬,灰白的建築帶了西方設計,院落卻有中式的小橋流水。浮萍靜雅,竹林蕭肅,在這樣的雨夜,別有一番調。
初秋微雨帶著暖意,顧平蕪從車上下來,抬手接了一掌溫熱的雨水,接著就被池以藍撐傘護住。
池以藍幾步過來,昏暗裏未能算準距離,脊背便幾乎在他口。
他垂眼,看到順得泛出圈的發頂,長發很隨意地用黑皮筋紮起,耳際的碎發茸茸的,側臉白到近乎明。
池以藍不自然地頭滾,退了半步,在仰頭過來時,把傘塞進手裏。
“先進去。”
顧平蕪握著傘回,見他背靠著車退進雨裏,詫異道:“車不用進庫嗎?”
池以藍已繞到另一側要再上車的樣子,聞言卻停下作,就那麽站在微雨裏,耐著子解釋:“所以讓你先進去。”
一下子有點茫然,不明白他幹嘛下車淋個雨再去停車,難道就為了給拿把傘?
見他上車,隻好退開,視線隨著車子直到進庫。
後院是一大片竹林,著別墅有一圈外廊,遮蔽住雨水。
池以藍過來時見還在廊下站著,傘已經收好,拐杖一樣地拄著地。
他走到門邊,不帶表道:“不是讓你進去?”
顧平蕪撇:“我又不知道你的碼。”
池以藍鮮帶人回來,更不懂待客之道,倒是忘了這件事,被噎了一下,沒再說什麽,也不避,出手幾下按了碼,撐著門示意先進來。
顧平蕪沒有過和池以藍在同一屋簷下獨的經驗,進去後隻站在玄關,小心地把傘放好,等聽到後的關門聲,下意識回求助:“那個……”
不妨他立在咫尺,仰麵,恰是他低首,二人這才發現彼此距離幾乎是呼吸可聞。
池以藍不驚不打量,眼神幽邃而研判,讓想起之前池以藍對近乎冷酷刻薄的評價“奇思妙想”,“達到目的”……
顧平蕪生怕在被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腰卻撞在一側的櫃子角,疼得臉煞白。
池以藍皺了下眉,手像是要看看磕到哪裏了,指尖到腰側單薄的T恤,才回過神來似的停下,了鞋子進去。
“進來坐下,我去拿藥。”
回過頭見一手撐在腰後,保持著忍痛的表,毫沒有要的意思,池以藍挑了下眉。
“走不了?”
顧平蕪皺著眉搖搖頭,像是看什麽陌生人一樣,神有點生怯地試探道:“你不生我氣了?”
池以藍本來想說,我什麽時候生氣了,生哪門子的氣?可轉念想起之前在山上“醉花”,三更半夜自己睡不著出來煙,偶然看到之後的那場對話,忽然沒話說了。
他原本就長得太好,不帶煙火氣,滿生人勿近的氣場,不說話時便顯得有些冷漠,一旦說話,即便是普通的語氣,在旁人看來也很顯兇,更何況他那天晚上是在出言警告。
仔細回想一下,顧平蕪一直以為他在生氣,倒也是合合理。
可他隻是懶得理瞎鬧,怎會把這點小事掛在心上。
即便顧平蕪不出來壞事,難道他就能功進決賽嗎?這倒不一定。他還沒恢複好,他沒有辦法否認。
小丫頭出來攪和一場,他覺得煩,說穿了,有一大半是在遷怒。
可到底是被顧家拜托過照看的丫頭,他無意給了人臉,讓人這樣戰戰兢兢的,這時候心裏也有幾分不自在,語氣就刻意放了。
池以藍依然擺著那副臭臉,說出來的話卻溫和了不止一個level。
他一邊朝走過去,一邊低聲說:“沒生氣。我和你生什麽氣。”
他說著蹲半跪下來,嚇了顧平蕪一跳,要往後躲,鞋帶卻被拽住了。
池以藍抬頭瞥一眼,斥道:“別。”
顧平蕪一臉要被謀財害命的惶恐:“你幹嘛突然這麽好心。”
“你不是腰撞到了嗎?”
池以藍解鞋帶時有一瞬晃神。他的確沒有照顧過人,記憶裏隻有家裏的阿姨這麽蹲下來給他穿過鞋子。
顧平蕪的鞋子很幹淨,看得出家中的心照顧。讓他想起一直以來他對的定義都是那枯燥乏味的幾樣:乖乖,好學生,小花癡……
他解完鞋帶,顧平蕪怕他再發瘋要給鞋,連忙自己把鞋甩下來,踩進客廳說:“我好了,已經不疼了。”
池以藍忽略的健康宣言,拿了藥箱過來,忽而又意識到什麽,站住不了。
兩人就在沙發前麵麵相覷了半晌。
“樓上有客房。”停了停,池以藍補充道,“房門都可以反鎖。”
顧平蕪沒反應過來:“啊?”
池以藍定定看了一會兒,拎著藥箱的手了。
這是讓我給看傷的意思吧。
算了。
小孩子而已。
沒關係。
他如是安了自己幾秒,指了指沙發讓坐下。顧平蕪今晚特別乖,像個沒有的機人,一個指令一個作地坐下了。
沒等開口找話題,池以藍已經坐到側,手抓住T恤下擺,麵無表道:“轉過去我看看。”
顧平蕪一時震驚,忘記言語。
而他已經手開下擺,用眼神示意換個方向坐。
顧平蕪腦子一空,一轉,給了他後背。
T恤上幾寸就停住,後的人像是真的隻想好心看看傷那樣,平靜地說:“撞青了。”
室的空調溫度很低,否則上一定在細細地出汗。有點張地開口回應:“那……那怎麽辦?”
“一下藥。”
聽到他不起波瀾的語聲,接著服回皮,莫名鬆了口氣。
名震全國的盛大少瞎了,還娶了傻子做夫人,無數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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