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宅門口,張媽把陳韻初攔了下來,麵凝重的提醒:“待會兒不管看到什麽,都要冷靜,不要跟爺來的,這事兒……是你媽不對。”
陳韻初並非分不清是非黑白,點點頭,急匆匆朝裏麵走去。
剛踏進一樓客廳,腳下踩到什麽粘的東西,險些摔倒。
低頭一看,竟然是!
嚇了一跳,這才看到,客廳裏烏泱泱的站了好些人,都是沈時景手底下的保鏢。
沈時景冷著臉靠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香煙,火明明滅滅,煙霧在他跟前升騰,讓陳韻初看不真切他的臉,隻能覺到從他上出的寒意。
在他腳下,蜷著一個渾是的頭男,明明很痛苦,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沈家這麽多年,陳韻初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頓時有些腳發,不敢繼續往前。
站在沈時景邊的阿澤給陳韻初使眼,陳韻初腦子是懵的,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阿澤無奈放棄,聽天由命。
突然,沈時景將手裏的煙扔在了頭男的上,隨即狠狠抬腳踹在頭男的頭頂:“給說說,路雪堯都幹了什麽。”
頭男悶哼兩聲,吐出一口鮮來,裏還混著一顆牙。
他在地上蠕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在我們這裏借了高利貸,用沈家做擔保,還不上,我們就找過來了。給我們看了很多在沈家拍的照片,我們才信的。”
陳韻初腦子嗡嗡的:“借了多?”
頭男努力睜開腫了的雙眼看了看:“一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陳韻初腦子裏一片空白,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五十萬都把害這樣,一千萬,這輩子幾乎不可能再有別的轉折點了。
阿澤一把揪起頭男,照著臉上來了一拳:“讓你他媽的說借了多,不是加利息有多!”
頭男急忙改口:“七百萬!本來我們大哥沒想借給這麽多的,纏了好幾天,再三保證才給的,到現在,加利息就是一千萬,白字黑字寫著呢!”
沈時景抬眼看向陳韻初:“你想怎麽解決?”
陳韻初死死咬著瓣,不知道該說什麽。
能怎麽解決?把賣了也沒有一千萬。
甚至想,隨便母親怎麽死在外麵,都不想管了,一千萬,也管不了。
人果然還是活得自私自利的好,不至於被人拿。
母親欠的錢,肯定是還不了,但不能把沈時景牽扯進來。
咬牙對著頭男說道:“誰欠你們的錢,你們找誰要去。”
頭男急眼了:“要不是說有沈家擔保,我們怎麽可能借給這麽多?”
陳韻初幾近崩潰,歇斯底裏的低吼:“是你們自己蠢!你們吃的不就是這碗飯嗎?七百萬說借就借,有本事借,沒本事去要嗎?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告訴你,跟沈家什麽關係都沒有,你們找沈家沒用!”
對高利貸沒什麽好,對母親這樣的人亦是。
怪不得幾千塊就能在外麵浪這麽久,是真沒料到母親有這麽大的膽子。
沈時景抬了抬手,阿澤會意,讓人把頭男扔了出去。
傭人迅速清理了客廳的跡,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可方才的一幕幕,已經在陳韻初心裏留下了不小的影。
當初那個冷清幹淨的年,已經變得殺伐果斷,手段狠絕,母親實在不該招惹。
等旁人退下,客廳隻剩下了沈時景和陳韻初兩人。
陳韻初沒想求他做什麽,是母親咎由自取。
低聲道:“給你添麻煩了,抱歉,我先走了。”
沈時景漫不經心的將搭上茶幾,在轉之際,徐徐開口:“那幫人能輕易放出這麽一大筆款,背後的勢力,你想不到的。我猜,你媽不久之後,會出現在某個小裏,至於死因……那就難說了,大概率,會被人販賣掉上所有值錢的,盡其用。”
陳韻初腦子裏順著他的話聯想到了畫麵,腳步生生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