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我終于對一直沉默著的馬指導,說道:“走吧,咱去古城喝幾杯,哥們兒請你。”
“今天喝不了,我又多找了兩家酒吧唱歌,現在一個晚上要唱三場,沒啥玩的時間了。”
“怎麼這麼拼?是缺錢了?”
馬指導笑了笑,回道:“咱這客棧有不缺錢的人嗎?……我是想多賺點兒,然后給酒吧弄一個像樣的吧臺。白說的對,大家是一起做事業的,上都有責任,我要是再自暴自棄,影響了這個團隊的氛圍,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贊賞,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向我問道:“鐵男那邊有信兒嗎?”
“沒,估計才到上海,還沒找到落腳的地兒呢。”
“那你就幫他一把,我和他也認識很久了,沒見他對誰像對桃子這麼認真的。”
“他和桃子不了。”
“這兩個人只要有,怎麼就不了了?再說了,鐵男也不是那種特世俗的哥們兒。”
“桃子是混夜場的……”
馬指導差點被自己吸進去的煙給嗆到,他一臉懵的看了我很久,才回道:“不能夠吧!”
“要是真的,你敢和鐵男說嗎?”
馬指導把頭搖的像撥浪鼓,說道:“不敢,這要是讓鐵男知道,會要了他命的,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混夜場的人……這事兒,他不能陷進去,他會被搞死的!“
“對嘛,所以你現在能理解哥們兒和桃子了吧……是真不能待在大理,也不能和鐵男有瓜葛!”
馬指導面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回道:“明白,哥們兒以后絕對不提讓過來調酒的事了……不說鐵男,咱這個小廟也真是開不起在夜場工作時的收。”
我重重“吁”出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突然忘了,而馬指導似乎也趕時間,他沒有再和我多說,下一刻便背著吉他離開了客棧。我就站在門口目送著他。
他不是一個喜歡多,也分得清利害的人,所以我才敢把桃子在夜場工作的事告訴他,要不然我一個人守著這個也是難的。
……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我便在夜中看到了葉芷那輛很有辨識度的大g,它緩緩停在了客棧不遠的停車場,而后葉芷便從里面走了出來。不用想,肯定是來找我的,可為什麼來找我,卻需要好好琢磨,因為一向都不是一個喜歡主的人。
來到了我的邊,然后從包里拿出了一支條狀的藥膏遞給了我,說道:“給你買的藥膏,防止傷口染的,你記得早晚各往傷口上涂抹一次。”
我下意識往自己的手上看了看,才想起昨天下水救人時,被車子上碎掉的玻璃給劃傷了,我就沒管傷口,而此時傷口上真的有一點紅腫。沒想到,倒是葉芷把這個事放在了心上。
我從葉芷手上接過,然后又笑著對說了聲“謝謝”。
葉芷又從包里拿出了一瓶礦泉水對我說道:“手出來,我幫你把傷口清洗一下,你自己再把藥膏涂上。”
我乖乖出了手,葉芷將瓶蓋擰開,小心的將水倒在了我的傷口上,然后拿出消毒用的酒棉幫我了,做完了這些之后,又示意我自己把藥膏涂上。
我開著玩笑,回道:“你好人做到底,一起幫我涂了吧。”
“能做到的事就自己做。”
我看著,面無表,可是我卻想到的心世界里瞧一瞧,是不是這冷漠的背后,也有那麼一?可我終究做不到,所以一如既往在我的心里神著。
見我將藥膏抹上,便對我說道:“你記得用藥,我先走了。”
“大老遠來一趟,一起吃個飯再走吧。”
“改天吧,我待會兒要去市政府開個會。”
我帶著疑,問道:“都這麼晚了,還開什麼會啊?”
“招商引資。”
“那吧,你先辦正經事,要是開完會你還來龍龕這邊的話,我請你吃宵夜……這邊有家做廣式茶點的小店兒,口味很不錯。”
“不過來了,累的。”
我心里略微有一些失,卻已經走回到了自己的車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大聲對說道:“我看見你發的朋友圈態了,傷心的,我救人的時候,你們竟然還有心思拍照片!”
葉芷回頭看著我,很有的笑了笑,然后回道:“照片是思思在同城的論壇里找到傳給我的,現在很多大理人都在傳你的事跡……”
“那條態,也是楊思思讓你發的?”
“嗯,說要讓更多人看到你的英勇,所以只要是的朋友,都必須要在朋友圈里轉發。”
我有點尷尬,而之前那點沾沾自喜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葉芷這條朋友圈態是被楊思思給著發出來的,而我卻誤以為是的本意。
葉芷已經駕車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卻還在原地站著,可當我想到楊思思的時候,心里又多了那麼一點和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任、霸道,既然著自己的朋友在朋友圈轉發關于我的事,大概是崇拜我的。
我覺得自己得起的崇拜,因為我確實是一個介于牛a和牛c之間的男人。
……
獨自一個人的夜,有點索然無味,無事可做的況下,我給鐵男打了個電話,他接通后,便罵道:“米高,你個孫子,還他媽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我一鄉下人,剛一進城,東南西北就不著了,你讓我到哪兒找桃子去?”
“你不是會發尋人啟事嘛,先找個廣告公司,弄它個一萬份。”
“孫子,盡說風涼話。”
“你沖的時候,就沒想過上海是個人口過千萬的特大城市嗎?……你孫子被城里人給騙賣了,都是活該。”
“你甭廢話,趕把桃子的住址告訴我,我去找。”
“不說。”
“你跟我較勁兒!”
“誰跟你較勁兒,我就是勸你趕回來,客棧要忙的事一大把,哥們兒一個人扛不住啊!”
鐵男又放緩了語氣:“算哥們兒求你了,你就給我一個的聯系方式吧……我現在特別絕,我他媽是真連住旅館的錢都沒了,咱一起搞事業的哥們兒,你不能讓我死在上海啊。”
“那你趕看看附近有沒有派出所,就說你是黑戶,然后讓警察叔叔把你遣送回大理。”
鐵男真的被我搞火了,他破口大罵,罵的特別難聽,我就在他罵到一半的時候,把電話給掛掉了,而在掛掉的那一瞬間,我好似看到了一個無分文的男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對著燈紅酒綠興嘆,可自己的行李箱里,卻連個狗屎都沒有。
幸災樂禍了片刻之后,我心里又有一不忍,也有那麼一點佩服他,因為面對時,我沒有展現出他那麼大的勇氣。當初,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陸佳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離開的。
……
一番掙扎之后,我終于給桃子打了個電話,桃子似乎還沒有上班,在片刻后接通,然后向我問道:“是不是鐵男已經到上海了?“
“真去了,剛剛才給他打了電話,說是正在街上晃著,連住旅館的錢都沒有。”
“夸張了吧!”
“他真敢這麼窮!……你看,是不是要去看看他?咱在上海的時候已經夠絕了,別讓一個外地人也會跟我們一樣的絕,上海這座城市其實沒那麼討人恨。”
桃子不說話,而這種不說話,也是一種心了的表現,畢竟有這麼一個男人,拼著只有一張機票錢,也跑去上海找了,那作為一個人,本又對那個男人有好,又怎麼可能會不,不心?
片刻的沉默之后,桃子終于對我說道:“你跟他要個位置吧,我讓朋友去給他送點錢。”
“其實,他要是真沒錢,我微信也能轉給他的。”
“你別管這事兒了,我讓我朋友過去。”
我猜不桃子的心思,但既然這是他倆之間的事,我也不好過于干涉,于是便選擇了尊重。
此時,別說是桃子矛盾,連我都很矛盾,我一方面被鐵男這為了而無畏的神所折服,一方面又在桃子那不堪的世界里,到無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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