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秦昭寧回想起秦老爺子那個電話,仍舊覺得不對勁。可等打電話過去,那邊一直沒人接聽。
換了座機打,接電話的是老宅的保姆,保姆規規矩矩地告訴,老爺子已經睡了。
知道老爺子不是被綁架或者命不久矣,秦昭寧松了口氣。可下一刻,忽然為自己先前的這些無厘頭猜測到好笑。
第二天,剛到下班的點,老爺子又卡著時間打了個電話,叮囑秦昭寧一定要來。
“知道了。”
秦昭寧應了好,開著車前往老宅。愈發弄不懂老爺子到底想做什麼,直到下車進去后,在大廳看到那個意想不到的影。
霍修予穿了休閑西裝,坐在老爺子旁邊的沙發上,他和老頭聊著天,臉上掛著禮貌的笑。
十足的規矩晚輩模樣。
見秦昭寧進來,老爺子更為高興,朝招了招手:“過來坐。”
秦昭寧收回視線,面無表地在老爺子另一側沙發上坐下。
“這麼冷淡做什麼,你們小時候不還玩得好的嗎?”老爺子不滿地說。
秦昭寧沒接話,霍修予倒是愣了愣,看了一眼。
見兩人都沒反應,老爺子問:“怎麼,這才過去多久啊,這就不記得了?你倆小時候玩過家家還非要當爸爸媽媽呢。”
秦昭寧眉心一跳,打斷他的話:“爺爺,最過去二十年了。”
老爺子一愣,慨道:“二十年了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他嘆了口氣,雙手一拍大站起:“我去廚房看看,你們倆小年輕聊會兒天。”
他起離開后,客廳里就只剩下隔著一條長茶幾相對而坐的兩個人。
霍修予看向神不耐的秦昭寧,忽然笑了:“秦昭寧,我們小時候認識啊?”
他好像真的只是笑,沒有以往的不屑、鄙夷與高高在上。
秦昭寧皺了皺眉:“我小時候出過車禍,記不清了。”
那場車禍圈子里很多人都聽說過,車子完全變形,司機和副駕駛的書,以及坐在后座的秦夫人,無一生還。唯獨被秦夫人死死護在下的,只是腦袋了點傷。
傷好之后,年紀尚小的秦昭寧就被送到了鄉下療養,與上層圈子斷離了近十年。
霍修予沒被不耐煩的話嗆到,眉梢抬起:“記不清沒關系,反正我們也算青梅竹馬。”
秦昭寧冷淡反駁:“如果這也能算的話,和我一起長大的阿柱二狗鐵蛋比你更符合青梅竹馬這個稱呼。”
霍修予在這兒,秦昭寧沒了留下來吃飯的興趣。扔下這句話,起去廚房找老爺子。
廚房里正燉著湯,香氣撲鼻,老爺子站著指揮保姆:“紅棗多放點,紅棗補,還有那個當歸,也多放點,鹿茸呢,上次秦秋北那王八蛋不是送了鹿茸過來,也放點,臭丫頭工作那麼忙,給補補。”
秦昭寧腳步停了下來。老爺子不會做飯,站著瞎指揮,名貴東西一樣一樣往湯里放。
他雖然老說秦昭寧脾氣壞,卻什麼好東西都往這邊遞。秦昭寧想要的項目,前一天來和老爺子說了聲,第二天開會就落到了手里。
秦昭寧其實很明白,最近在公司這麼順利地節節高升,萬事無阻,背后離不開老爺子的幫忙。
一時間有些恍惚,在老頭說準備上菜的時候,默不作聲地退出了廚房。
秦家飯桌上是不讓閑聊的,老宅卻沒有這麼多規矩。老爺子和霍修予從工作聊到生活,最后又聊到了他們小時候。秦昭寧一概當做沒聽見,安靜地吃著飯。
在又一次夾起時,老爺子手輕輕敲了一下的手:“別顧著吃,小霍跟你說話呢。”
秦昭寧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了霍修予一眼:“不記得沒印象,小時候的事都不能當真。”
一溜煙的話讓老爺子嗆了一下,笑罵道:“沒良心的臭丫頭。”
霍修予替解圍:“年紀小不記事很正常。”
“我記不清是因為出過車禍,撞壞了腦子。”秦昭寧放下筷子起,“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答應老爺子要在這兒住幾天,行李都帶了過來,沒必要因為一個討厭的人就離開。
秦昭寧說出那句話后,餐桌上的氣氛凝滯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擺擺手:“別管別管,咱們吃咱們的。”
只是接下來,再沒提起過小時候的事。
秦昭寧沒怎麼吃飽,飯剛吃兩口就賭氣離了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打算等霍修予走了再下去找點東西吃。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八點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得快睡著的秦昭寧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可能是老爺子來給送東西吃,眼前一亮,從床上爬下來。
踩著拖鞋過去打開門,那聲“爺爺”就要口而出之際,對上了霍修予的臉。
剛發出一個字音,秦昭寧反應迅速地閉了。
霍修予勾了勾:“你爺爺出去散步去了。”
“你有事?”
“有,”霍修予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東西遞過來:“阿姨做了蛋糕,說你沒吃飯,讓我給你送上來。”
“還有一件事,明天高中校慶,你——”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看見秦昭寧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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