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野把這一表達不滿的小表收眼底。
實在太,極是嫵艷的五,偏偏年紀尚,略帶嬰兒的臉型稚氣又青,明艷被鈍化,任何表都顯得純真無辜,憨可。
鄭西野剎那出神,食指指尖又是一跳,轉瞬恢復如常。
他微瞇眼,慢悠悠地彎腰近,指尖敲敲額頭,輕笑道:“小姑娘,孩子長得這麼漂亮,可千萬不能太好騙。”
*
頭天夜里回家太晚,許芳菲洗漱完已經快十二點。
關了燈,穿著睡爬進被窩,抱著手機思來想去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再跟鄭西野道個謝。
開短信箱,敲字:【今晚的事,謝謝你。】
編輯完想了想,覺得不合適,又哐哐哐刪干凈。
之前他就說過,永遠就只知道跟他說“謝謝”,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雖然對方是開玩笑的語氣,但,世界上的很多真心話都是通過玩笑的形式說出,這個道理許芳菲明白。
許芳菲抿了抿。
口頭謝不行,那就用行表示好了。
思索著,掀開被子跳下床,鞋也沒穿,著腳丫子跑到書桌前,拉開屜,取出一個印著草莓熊的卡通零錢包。
這是許芳菲的小金庫。
喬慧蘭每隔一段時間會給一些零花錢,當做考試獎勵。雖然不多,但平時樣樣節約,幾乎就沒怎麼花過。
翻出錢包里的一把零錢,細細一數,不多不,正好兩百塊整。
兩百……
應該夠給他買個禮了吧?
許芳菲暗自下定決心,將全部家當重新收進錢包,放好。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上午,照顧外公吃完早餐,洗完碗,便準備出門買禮。
許芳菲平時格文靜,朋友很,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給異送禮的經歷。
瞪著自己的零錢包發呆,冥思苦想好半天,還是不知道應該選個什麼禮合適,索給楊打了個電話。
想,楊活潑,認識的男孩子也多,應該可以給出好建議。
嘟嘟幾聲后,電話接通。
聽筒里,楊的聲音還很困倦,沒睡醒似的,含糊著“喂”了一聲。
“你還在睡覺嗎。”許芳菲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也差不多睡夠了。”楊打了個哈欠,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興沖沖道:“對了,許芳菲,昨天晚上那個大帥哥到底是誰呀?”
許芳菲囁嚅兩秒,說:“是我樓下的鄰居。”
“長得真好看,而且好酷啊!”楊津津有味回憶著昨晚的驚鴻一瞥,又和許芳菲閑聊了幾句,接著問:“對了,你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許芳菲莫名有些張,回答:“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一般給男生送禮的話,可以送些什麼?”
“多大年齡的男生?”
“二十幾歲?”許芳菲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楊道:“那很多呀,樂高、剃須刀、球星的簽名球鞋簽名球,或者古龍水,主要看那個男生是什麼格,有什麼好,喜歡什麼。”
聽完楊的話,許芳菲有點犯難:“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楊納悶兒:“你要給誰送禮?”
許芳菲臉微微發燙,搪塞道:“就、就一個哥哥。”
楊無奈了:“不然,你去學校旁邊的禮品店逛逛?那兒東西多,說不定會看見合適的。”
許芳菲:“嗯,好。”
掛斷電話,便拿著錢包出了門,直奔學校附近的禮品店而去。
*
今天鄭西野回來得早。
八點剛過五分,他人已經到喜旺街9號院大門口。
其實說早,也不算多早,頭頂天幕已經完全黑了,整片天空像一匹被黑墨染出的綢緞,一弦月掛在樹梢,月清涼如水。
快進小區時,鄭西野瞇了瞇眼,余瞥見數米遠外停著一輛灰桑塔納,車窗是防窺材質,從外朝看,黑咕隆咚一片。
他盯著那輛車瞧了片刻,眼神玩味,而后隨手從煙盒里敲出一細煙,丟里咬住,邊取打火機,邊將目收回來。
順著斑駁的磚石路往三棟二單元的方向走。
點燃煙,鄭西野踏進單元樓的口。
然而,就在踩上樓梯的前一秒,他敏銳覺察到什麼,形驀的頓住。一秒后,他倒著步子慢條斯理往后退出,微側頭,視線看向門旁邊。
缺了角的花壇旁邊,站著一道人影,一只,纖細弱,像朵雪白的小梔子。
與此同時,鄭西野聞到了空氣里那清新悉的甜香。
詫異只在一瞬,鄭西野別過頭,煙圈吐得老遠,隨手將剛點燃的煙熄在墻上。
他隨手扇了兩下,將煙味散開,問:“你在這兒干什麼?”
“我下午看見你出去了,但是一直沒看見你回來。”許芳菲說。
鄭西野挑眉:“你在等我?”
許芳菲點點頭。
“怎麼不在我屋門口等。”他問。
“我剛才經過你家,聽見……”許芳菲頭越埋越低,聲音越來越小,“你朋友好像在。”
清凌凌的月下,鄭西野瞧見小姑娘垂著腦袋,白小巧的臉蛋連著脖子和兩只小耳朵,一整片皮全部紅番茄,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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