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許芳菲已經急了熱鍋上的螞蟻。
走出洗手間,幾個箭步就沖向大門口,彎腰換鞋。
喬慧蘭剛給外公按完,出臥室一瞧,皺起眉:“菲菲。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
“楊報名了一個數學競賽,明天考試,讓我上家給突擊一下。”許芳菲竭力鎮定。
“這麼突然啊。”喬慧蘭雖然疑,但也相信一貫乖巧懂事的兒不會騙自己,便道,“那你等一下,我送你過去。”
許芳菲:“不用了媽,我自己去就行。反正楊住得也近。”
喬慧蘭只好點頭:“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回來的時候請楊爸爸送一送你。”
“嗯。”
過了媽媽那關,許芳菲換上鞋直接沖出家門。沿著樓梯跑到3206的門牌號下,焦急地抬手拍門。
邦邦邦好幾聲,沒人應答。
不在?
許芳菲不敢耽擱,邊繼續下樓邊拿出手機,找到通訊錄里的某個號碼,撥打出去。
盲音傳出,無人接聽。
無法,許芳菲心急如焚,只好給他發過去一條短信:【我同學被綁架了,在本杰明酒吧7號雅座。】
發送完,咬咬牙,手指在撥號鍵里敲出“110”三個數字。剛要摁撥號鍵,耳畔又回響起趙益民的威脅。
“如果你敢報警,后果自負。”
許芳菲手指懸停在撥號鍵上方,心天人戰,猶豫起來。
*
半個小時后,許芳菲騎著喬慧蘭的自行車一路狂蹬,來到趙益民口中的“本杰明酒吧”門前。
凌城的有錢人不多,但貧富差距卻大到極點。
距離貧民窟僅白米之遙,便是整座城最高檔的地下夜總會——本杰明。此地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不設門檻,不問你什麼出,也不管你哪方來路,皇帝乞丐一視同仁。
門前站著好幾個形魁梧的彪形大漢。
許芳菲這樣的本分學生,對于這個存在于各類傳說中的“凌城第一地下酒吧”,一貫只有耳聞的份。
僅僅只是走到大門口,的雙便已開始不住發。
片刻,許芳菲著頭皮走上前。
幾個壯漢注意到這個小茉莉似的純孩,眼神忽然變得不懷好意,盯著上下來回打量一番。
其中一人油腔調道:“小妹妹,未年可不能進去玩兒。”
“我、我已經年了。”許芳菲窘得滿臉通紅,囁嚅說,“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
“我去7號卡座。”
話音落地,不明緣由,幾個壯漢相視一眼,神竟都是微變。沒再阻攔,側把路讓開。
進了酒吧大門,里頭燈靡靡,音樂震耳。舞池里的妖郎們著男顧客,纖腰像一條條水蛇,妖嬈扭。四都是找樂子的男男,四都充斥著不堪耳的口臟話。
活一個巨型盤。
許芳菲穿行在昏暗走廊上,怕惹麻煩,小心翼翼避讓開醉酒的客人。正費勁在卡座號牌里尋找數字“7”,前方不遠,一個年輕人卻迎面朝走來。
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黑包連,材惹火,烈焰紅,前一枚寶藍蝴蝶紋,妖艷飛。
略彎下腰,笑瞇瞇地問:“小妹妹,你是不是菲菲?”
許芳菲茫然地緩慢點頭,警惕道:“你是?”
人說:“你別害怕,是我家老板讓我接你。”
許芳菲臉微沉,問:“你老板是趙益民?”
“不是。”人顯然有點懵:“趙益民是誰?”
幾分鐘后,許芳菲一頭霧水,跟在蝴蝶人后,來到一個卡座包間門前。悄悄抬眼,只見這個包間門前矗立著兩名打手似的高大青年,清一的黑西裝,面容冷峻,不茍言笑。
兩名青年手推開包間門。
蝴蝶人仍是那副如花笑,側頭看許芳菲,“進去吧。”
包間里線昏暗,像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怪,張開了盆大口要吞噬世界。
許芳菲此刻害怕極了。
但許芳菲知道,楊是牽連才會被綁架。不能退。
深呼吸,閉上眼又重新睜開。
許芳菲雙手用力收握拳,邁開雙,勇敢地走進去。舉目環顧,這個卡座包間十分寬敞,擺著真皮沙發、茶幾、酒柜等家,還有臺球桌和點唱機之類的娛樂設備。
數十個男青年聚集其中,或站或坐,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玩兒骰子,談笑風生。
包間正中的沙發空著,沒人去坐,兩個男的跪在空的沙發前。
從許芳菲的角度看,依稀可以判別出,那兩道背影在瑟發抖,卻看不見二者的面容與表。
就在疑的幾秒間,洗手間的方向傳來一陣水聲。
下一瞬,水聲終止,門打開。一個年輕男人緩緩走出來。
他穿著一件深襯,剛洗完手,正微垂眼眸,用手巾慢條斯理地拭手上水跡。干凈手,他將手巾丟進垃圾桶,回剎那,瞧見了包間里多出來的孩子。
黑發雪,明眸璀璨。
“……”許芳菲腦子里轟一聲炸開了雷。
蠕好半晌,難以置信地憋出幾個字音:“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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