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現場。”
宗玉笙強打起神,可剛邁步,就暴了的心的恐慌。
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散在人群裏的保鏢個個眼明手快,一窩蜂地湧過來扶。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被這陣仗嚇了一大跳,可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宗玉笙已經上車走了。
邵崇年出事的科技園區,是邵氏今年的重點項目,目前正在開發階段,邵崇年很重視這個項目,開年後已經來科技園實地考察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
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現場濃煙滾滾,救護車警車在旁呼嘯,已經有不傷者從園區被搶救出來。
“邵崇年呢?”宗玉笙一把抓住現場的救援人員,“有沒有看到邵崇年。”
“家屬在外麵等著。”
救援人員推開了宗玉笙,再次跑進火場。
宗玉笙心急如焚,可是又一點忙都幫不上,曹毅寸步不離地跟著宗玉笙,生怕一時想不開衝進去找人。
“你跟著我幹什麽?”宗玉笙瞪著曹毅,發瘋一樣推著他,“你去找他,你去把邵崇年找出來啊!”
曹毅低著頭:“宗小姐,邵總代了,出天大的事,我也不能離開你半步。”
“我不要你的保護,我要他!我隻要他!你幫我去找他,求求你幫我去找他!”
宗玉笙哭著癱坐在地上。
曹毅想把扶起來,被一把推開了。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為什麽要在最幸福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將的幸福砸個碎?
“宗小姐,你先起來,地上涼。”
宗玉笙完全聽不進去曹毅的話。
就在這時,園區外麵又“嘩嘩嘩”地停下了好幾輛車。
“邵家來人了!”
守在警戒線外麵的記者,發了瘋一樣湧上去,想采訪邵家的人。
邵崇年的大伯邵日和堂哥邵濟川走在最前麵,一看到鏡頭,邵日就開始抹起了眼淚。
“崇年啊!我家崇年啊!他還這麽年輕怎麽就遇到這種事呢!”
邵濟川扶住傷心的父親,替他擋開鏡頭的時候還不忘用方的語氣說:“崇年為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心,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都很憾,希各位記者朋友給我們一點空間理這件事。”
邵崇年的另外兩個叔伯有了邵日這個模板,一個比一個哭得傷心。
宗玉笙若不是知道當年就是這些豺狼虎豹差點吞掉邵崇年,若不是親眼見過他們一口一個“殘廢”的諷刺邵崇年,差點就相信了邵家人的真的這麽堅固。
可正因為見過,知道,此時的這些眼淚,都是鱷魚眼淚。
這些人表麵哭著,裏百分百是在開心,邵崇年如果真的死了,邵氏這麽大一杯羹,哪怕是分到一勺,都夠他們吃好幾輩子了。
宗玉笙覺得好惡心,心頭的悲戚更是濃了幾分,整個人又痛又惱又無助……
“宗小姐!宗小姐!”曹毅見宗玉笙暈倒,嚇得大聲疾呼:“來人,快來人!這裏有人暈倒了!”
**
宗玉笙再次醒來,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宗清影和宗盛珒都站在的床邊。
“笙笙,你醒了。”宗清影見宗玉笙醒來,立刻過來握住了的手,“你覺怎麽樣?我現在就給你醫生。”
“不用了姐,我沒事。”宗玉笙看向宗盛珒,“小叔,崇年他……找到了嗎?”
宗盛珒表沉痛地點了點頭。
“找到了。”
“他怎麽樣?”宗玉笙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抓住了宗盛珒的胳膊,雙眸裏淚閃閃:“他沒事,對吧?他沒事他一定沒事對吧?”
宗盛珒看了眼宗清影,宗清影會意,一把抱住了宗玉笙,安:“笙笙,你先別激,等你冷靜一下,我們再說這件事好嗎?”
“我不要冷靜!你們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
“實驗室炸的時候,崇年一個人在裏麵,現場……現場炸得什麽都沒有了,隻找到了他椅上的一些金屬部件和一些人組織。”宗盛珒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宗玉笙徹底崩潰了。
也就是說,炸得全都不剩了。
怎麽會這樣?
明明前兩天他還抱著,明明他的音容笑貌還那麽清晰的在眼前,怎麽就忽然相隔了呢?
“笙笙……”
宗清影見宗玉笙表呆滯,有點不知所措。
“笙笙,你振作一點。”宗盛珒走到宗玉笙麵前,手將攬進懷裏,“我們都知道你很傷心,我們也很傷心,誰也不希看到意外發生,誰也不希崇年就這樣離開我們,你想哭就哭出來,別憋著。”
“是啊,笙笙,你一定要哭出來,你這樣我好擔心。”宗清影說。
宗玉笙也想用眼淚發泄緒,可這一刻,發現自己本哭不出來。
忽然想到當年得知父母去世時的場景,那時候,也是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想哭哭不出來。
原來,人在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真的哭不出來的。
“小叔,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麽簡單。”宗玉笙攥住宗盛珒的胳膊,雙目猩紅:“你去查,一定是有人要害他!一定是的!否則,好好的科技園好好的實驗室怎麽會忽然炸?一定是邵家那些人!”
邵崇年之前把曹毅和曹毅手下的人都安排到的邊,這就說明他已經預判到了有人會出手,隻是,他預判錯了方向,那些人並不是對下手,而是直接對邵崇年本人下手了。
如果,曹毅沒有被調來邊,如果,曹毅當時就在邵崇年邊,或許,他就能救下邵崇年,結局就會不一樣。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笙笙,這種事,沒有證據,是不能胡說的。”
“我沒胡說,小叔,你不知道邵家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他們都不得邵崇年去死。”
宗玉笙越說越激,眼看又要緒失控,宗盛珒連忙安:“好,你先好好休息,小叔答應你,一定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絕對不會讓崇年白白蒙冤。”
**
宗盛珒離開醫院時,特地代了宗清影要看好宗玉笙,以防做傻事。
“知道了,小叔。”
醫院樓下,圍滿了記者。
記者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宗玉笙在出事現場暈倒後,他們一路追著宗玉笙來到醫院,畢竟,邵崇年和宗玉笙前段時間剛傳出過見家長的新聞,原本是郎才貌的一對,突然一方意外喪生,公眾最好奇的肯定就是宗玉笙的況。
宗盛珒特意從醫院的側門離開,繞開了記者。
他上車後,也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兜兜轉轉繞路,去了遠離市區的一小屋。
小屋沒有亮燈,但宗盛珒走近就會發現,小屋四周的灌木叢中,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在盯著他。
“江青。”宗盛珒喚了聲,“是我。”
一個材高大的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
此人名江青,是曹毅手下最出的保鏢。
“小珒總。”江青對宗盛珒點頭致意。
“崇年呢?”
“邵總在後邊釣魚。”
“帶我過去。”
“是。”
這小屋後麵是一條小河,河邊,邵崇年坐在一張小椅子上,提著一盞幽暗的燈正在釣魚。
“你倒是好啊,還能悠悠閑閑地釣魚,”宗盛珒走到邵崇年邊上,就這一塊大石頭坐了上去,沒好氣地說:“我家笙笙都快為了你哭撅過去了。”
邵崇年轉過頭來:“有人在照看嗎?”
“影影和曹毅那幫人都在呢,但他們在也沒用,笙笙該哭還是哭,該難還是難,這個時候,除了你,誰都安不了。”
邵崇年沉了口氣:“委屈了,無端卷這場戲。”
他也舍不得哭,但是,此時此刻,整個海城的人都在關注著宗玉笙的表現,迸發出的越真摯,痛苦越真實,別人才會對邵崇年的死訊有實。所以,必須毫不知地陪他演這場戲。
“讓承這樣撕心裂肺的痛苦,你就不怕後麵不原諒你?”
“不會的。”
邵崇年相信宗玉笙得知一切之後,會理解他的決定的。
若真的不原諒他,大不了,他天天去跪著求纏,任打任罵,是個心的,磨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原諒他了。
“笙笙這邊是好解釋,但是,你又是裝瘸,又是假死,鬧得滿城風雨,這個局做得這麽大,確定能收場嗎?”宗盛珒問。
“你等著看,不出三天,就可以收網了。”邵崇年篤定地說。
他太了解邵家那些人的尿了,當年,他的父母去世,人還沒火化呢,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爭起產來了。
如今到他,膝下沒有子這一道坎絆著他們,這些人隻會爭得更迫切。
“希你能快點解決了這些人,笙笙能傷心一天是一天。”
“我會盡快的,這幾天,笙笙就麻煩你們了,無論如何,不要讓有事。”
“嗯,明白。”
“謝了,兄弟。”
“什麽兄弟?別套這近乎!”宗盛珒輕哼一聲,“等這事結束,你就得乖乖喊我小叔。”
“謝了,小叔。”
“嘿,你倒是改口快,等笙笙原諒你你再改口吧。”
**
邵崇年猜得沒有錯。
他出事還沒到三天,整個邵氏和邵家已經鬧得犬不寧,他那幾位叔伯,為了能在爭產大戰中分得更多的財產,從原本抱團的一窩蛇鼠,轉頭就開始相互背刺。
最先被拉下來的是邵崇年二伯父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們悄悄涉足了不灰行業,甚至還吸D販D犯法律,邵日派人將他們D品易的視頻發了出去,不出三小時的功夫,二伯父就斷了左膀右臂,兩個兒子都進了監獄。
邵日見這一招好使,就如法炮製,又用這一招對付了他另一個弟弟,短短一天之,邵家三代進去了三個。
邵家的老祖宗氣得棺材板都快合不上了,但這還沒完。
邵崇年的二伯父和小叔見大哥玩得這麽髒,立刻予以了反擊,畢竟,他們每一個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彼此手上罪證一抓一大把,從前他們聯合起來搞邵崇年的時候,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相互捂好了對方的罪證,生怕被牽連一起翻船,但如今況不一樣了,利益當前,他們隻怕自己出手得不夠快,就被對方先捅了刀子。
三天。
邵崇年不過坐在河邊氣定神閑地釣了三天魚,邵家已經一團糟,幾位叔伯相互之間把對方的底都快出來了。
邵家名門大家的遮布一下子掉了,外人紛紛慨,果然,人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覺得,沒了邵崇年這個主心骨,邵家要完了。
邵家老太太原本還沉浸在邵崇年出事的悲傷中,一眨眼的功夫,下麵的兒孫都接連出事了,讓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立刻收拾心,跳出來主持大局。
邵家的象表麵被老太太穩住了,但邵日還在暗發力,想著要把兩個弟弟徹底清掃出局,就在邵日漸漸產爭奪戰中占據上風時,邵崇年讓曹毅以另外兩位叔伯的名義,把他這些年搜集到的邵日給高行賄的證據全都散布了出去。
邵日連同邵濟川的濟川集團,也瞬間被殺得片甲不留。
眾人紛紛慨,海城要變天了,邵家真的要完了。
三天後,宗盛珒再去小屋看邵崇年,他還坐在那裏氣定神閑地釣魚,可他旁的水桶裏,卻一條都沒有。
“三天你一條都沒有釣到?”宗盛珒問。
“還好嗎?”邵崇年答非所問。
“不怎麽好,每天吃得很,不就坐在窗前發呆,跟丟了魂似的,影影怕想不開,一步都不敢。”
邵崇年心裏一陣刺痛,這次的事,又一次讓他深刻地到宗玉笙有多麽地他。
“鷸和蚌都已經爭得頭破流了,你什麽時候收網。”宗盛珒問。
“就這兩天了。”
“你還在等什麽?”
“等搜集到這次炸事件的確切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