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要是厚臉皮起來,那可真是比敵的城牆還要厚。
不過,宗玉笙被他科打諢了一下,倒是忘了張。
“各位家長注意,比賽要開始咯。”裁判老師提醒道。
“爸爸媽媽加油!”悠悠在旁大喊。
邵崇年和宗玉笙同時轉頭,對著悠悠笑了一下。
裁判吹響哨聲,在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加油聲中,宗玉笙和邵崇年這對假夫妻竟然默契程度第一,輕輕鬆鬆打敗了同場競技的所有真夫妻。
“哇哇哇!爸爸媽媽你們真棒!”
悠悠在觀眾席瘋狂揮舞小手,老師們紛紛豎起大拇指。
宗玉笙也有點上頭了,一興就忘了自己的還和邵崇年綁在一起,大步朝悠悠邁過去,結果,重心被邵崇年拖著,瞬間就往後仰倒……
“小心!”
邵崇年眼明手快,直接手把攬了回來,抱住。
兩人都剛運過,上冒著熱氣,到一起時,仿佛即刻就可以沸騰。
周圍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包括觀眾席上的孩子們。
宗玉笙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推了邵崇年一下。
邵崇年沒放開,而是手往下,順勢摟住了的腰。
他們現在在外人眼裏是夫妻,丈夫對妻子做這個作,再正常不過,可宗玉笙卻覺得自己被他手掌著的那塊皮火燒火燎的難。
“鬆開。”
“怕你再跌倒。”
“我不會。”宗玉笙斬釘截鐵道。
邵崇年依言鬆了手,卻故意在邁步的時候又站在原地沒,宗玉笙再次重心不穩,跌回他的懷裏,被他摟住。
“你!”宗玉笙瞪著他。
“我什麽都沒做。”邵崇年一臉無辜。
“你可不就是什麽都沒做,我才差點摔倒的麽。”宗玉笙沒好氣,“能不能麻煩邵總抬一下您高貴的腳?”
邵崇年笑了,摟著宗玉笙往前走。
“悠悠媽媽,你和你老公真好啊。”一旁的果果媽媽笑著說,“我看你們兩個一直摟著腰牽著手的,真是羨慕啊。誒,不像我和我老公,我生完孩子後,我們都已經了拜把子的兄弟了。”
宗玉笙幹笑兩聲,完全不知道怎麽接話。
“悠悠媽媽,你和你老公婚姻保持甜的訣是什麽啊?能不能和我分一下啊?”果果媽媽是個沒什麽眼力界的,好像看不到宗玉笙有多尷尬,還在不停地追問。
“這……”
這題對宗玉笙而言實在有點超綱了,都還沒有結婚,怎麽知道保持婚姻甜的訣是什麽呢?
“每對夫妻的相模式都不一樣,婚姻保鮮的訣也因人而異,我們的經驗怕是不能為你們的婚姻提供任何參考。”邵崇年忽然開口為宗玉笙解圍。
“是是是,悠悠爸爸說得對。”果果媽媽被邵崇年的氣場製,隨口附和了句後,訕訕離開。
宗玉笙趁勢推開了邵崇年攬在腰上的手。
“邵總果然是訂過婚的人,對婚姻的見解就是獨到。”
“還在為土耳其那幾張照片生氣?”邵崇年側臉看著宗玉笙。
“沒有。”
“宗玉笙,你上哪裏都,就是。”
宗玉笙臉一紅,立刻轉頭去看周圍,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
“邵崇年,注意你的言行。”
“我們現在是‘夫妻’。”
“你有未婚妻還拉著我來這裏演夫妻,你就不怕被人看出來?”
“看出來了也沒人敢嚼舌,除非他們的孩子不想繼續在海城上學。”
“你好狠。”
“放心,對你不會狠。”邵崇年湊到宗玉笙耳邊,“我對你次次都很溫,不是麽?”
宗玉笙的臉都快滴了,俯,想要解開綁在邵崇年和上的繩子,但悠悠打了死結,一下子又解不開。
“別解開。”邵崇年把拉起來,“等下還有決賽。”
“那你閉。”
“好,我閉。”
宗玉笙心煩意,早知道這樣,才不來參加這個親子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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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運會十一點結束。
悠悠作為今天得獎最多的小朋友,開心到飛起,一路上,抱著那些卡通獎章,笑得合不攏。
邵崇年先把悠悠送回明月灣。
“宗老師,謝謝你今天願意扮演我媽媽。”下車時,悠悠對宗玉笙說。
“不用謝,悠悠開心就好。”
“嗯,我超開心的,宗老師再見。”
“再見。”
邵崇年坐在車裏,看著悠悠走進庭院,看著走到母常麗荷邊,他才調轉車頭。
“不?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不用。”宗玉笙一口回絕。
邵崇年不語,宗玉笙還以為他不說話,就是直接送回去了,可車子開著開著,就覺得路不對勁。
“你帶我去哪?”
“吃東西。”
“我說了不。”
“是我了。”
“那你問我的意見幹什麽?”宗玉笙指著路口的地鐵站,“在那裏把我放下,我坐地鐵回去。”
邵崇年當然不會聽的,他加快了車速,把地鐵站遠遠甩開了。
“邵崇年!”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能是我上次解釋的不夠清楚,你再給我個機會,我重新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本無法理解,黎家的惡,是一條條人命擺在那裏的,既然你也恨黎家,為什麽不和他們劃清界限?為什麽還要讓外人都誤以為你和他們是一派的?”
邵崇年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慢慢靠邊停了車。
等車子停穩後,他才轉頭看著宗玉笙,沉聲道:“因為黎鶴鳴手上,握著我姐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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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個圈子裏,稍微上點年紀的人都知道,邵崇年是黎鶴鳴一手扶上位的。
彼時邵崇年年紀小,並不清楚黎鶴鳴協助他的意圖是想把他塑造“傀儡總裁”,他還以為黎鶴鳴幫助他真的是因為黎鶴鳴顧念和他父親之間的誼,但是很快,黎鶴鳴就展出了想借他掏空邵氏的狼子野心。
邵崇年有所察覺後,立刻準備與黎鶴鳴做切割,隻是,當時他在邵氏還未完全站穩腳跟,邊又到都是黎鶴鳴的人,所以,他剛有提刀的打算,黎鶴鳴那裏早已收到消息。
老巨猾的黎鶴鳴為了製邵崇年,直接命人把邵崇年的親姐姐邵崇月給綁走了。
那時的邵崇月剛生下悠悠兩個月,出門散心的幾分鍾,就在家門口的小公園裏不見了蹤影。
這一消失就是五年。
邵崇年從一開始就知道,綁架姐姐的是黎鶴鳴,但是,警方和他的人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證據。
黎鶴鳴得意洋洋跑到邵崇年麵前裝好人,說要幫他找姐姐。
從那之後,每當邵崇年對黎鶴鳴有所反抗,黎鶴鳴就會告訴邵崇年,他的人找到邵崇月的下落了,然後,甩出幾張與邵崇月有關的照片,有時是邵崇月失蹤那天穿的鞋子,有時是邵崇月失蹤那天戴的發夾……總之,黎鶴鳴就像是用毒藥勾著癮君子一般吊著他。
邵崇年憤怒、抑、憎恨,但又無可奈何,他一邊對黎鶴鳴虛與委蛇假裝服從,一邊又避開黎鶴鳴的耳目,悄悄將自己的隊伍發展壯大……沒人知道,他是憑著什麽意誌和心態爬到如今的地位的。
可即便坐到了金字塔的頂端,終於有了可以和黎鶴鳴一較高下的實力,但他見了黎鶴鳴依然得乖乖喊他一聲“三叔”,依然得聽命於他的安排和黎曼琳訂婚,因為,他的姐姐還在黎鶴鳴的手上。
那是他除父母之外最親的人了,也是悠悠最最想見的母親。
“曹毅的人也找不到你姐姐嗎?”宗玉笙問。
“找不到。”
這些年,邵崇年用盡了各種辦法,幾乎把地球都調個個兒,可就是沒有姐姐邵崇月的下落。
“黎鶴鳴真的太狡猾了。”
“他豈止是狡猾,你還記得當初悠悠差點被綁走這件事吧?如果當初沒有你救下悠悠,那麽現在黎家手裏,就握著兩張可以製我的牌。”
宗玉笙沉沉歎了一口氣,完全沒想到,邵崇年和黎家竟然有著這樣的恩怨故事。
現在明白了,為什麽邵崇年會說他對黎家的恨一點都不比,至親的姐姐被綁走多年音訊全無,留下嗷嗷待哺的小外甥,這換誰誰不恨?
而邵崇年竟然還要忍辱負重去和黎家的人訂婚,他也太慘了。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姐姐,你就一直這樣被黎家牽製?”
“當然不是。”
邵崇年之前甘願被牽製,是想爭取更多的時間讓曹毅找人,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人一直沒找到,他也漸漸明白,坐以待斃是沒有用的,隻是,他想主出擊也不容易,黎家基深厚,非一朝一夕就能輕易鏟除,這是一盤大棋,要想下贏,就得沉得住氣。
“那你想怎麽做?”宗玉笙問。
“時機到了,你就會知道,我想怎麽做。”邵崇年握住宗玉笙的手,“我告訴你這些,是希你不要誤會我。”
宗玉笙抿了,心複雜。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還一時難以消化。
“笙笙,我知道我們兩個人當初的開始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但隻要你別對我產生任何誤會,我們可以慢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