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麽?說得這麽開心?”沈致遠剛到,換完了服從更室裏出來。
邵崇年抿了,目掃過沈致遠,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開心嗎”。
“說久帶了朋友來呢。”魏啟明故意強調“朋友”這三個字。
“朋友?”
沈致遠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跟在他後麵的堂妹沈嫣然,沈嫣然喜歡厲久,整個沈家都知道,堂叔也早就已經對外放話,說沈氏遲早會和百盈聯姻。
果然,原本笑的沈嫣然聽到厲久帶了朋友來打網球,笑容立刻就垮掉了。
“魏胡說的,宗二到底是不是久的朋友,我們誰都不確定。”賀子宴在旁解釋。
“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沈致遠是個行派,話落,就直接朝厲久招手:“久!”
厲久聽到沈致遠喊他,才發現原來大家都在。
“哈嘍,你們都在啊!”
“是啊!一起過來打一局啊!”
厲久看向邊的宗玉笙,詢問的意見:“笙笙,要不要一起?”
“我無所謂。”宗玉笙說。
這麽多人看著,總不能說不願意吧。
“好,那就一起吧。”
“嗯。”
厲久帶著宗玉笙走到了邵崇年他們一行人的麵前。
沈嫣然看到宗玉笙,眼神都在冒火,還以為周年慶那天是厲久隨便拉了個的假裝朋友打發的,沒想到,還真是朋友。
“好久不見啊宗二小姐。”魏啟明見了宗玉笙,起和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
“宗二小姐越來越漂亮了。”魏啟明拍了拍厲久的肩膀,“都說人如養花,想來是久把朋友照顧得不錯。”
宗玉笙下意識地想否認自己不是厲久的朋友,但看到沈嫣然也在,如果否認的話,那厲久之前那場戲豈不是就白演了。
不吱聲。
厲久也擔心會在沈嫣然麵前功虧一簣,於是笑道:“那當然了,有笙笙這麽好的朋友,當然得捧在手心裏寵著啊。”
“小年輕就是甜啊。”魏啟明瞟向邵崇年,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崇年,你說是吧。”
邵崇年沒說話,隻是擰開瓶蓋,戰喝水。
賀子宴在旁暗道作孽,高強度工作一周,原本想趁著周末出來放鬆一下,結果被魏啟明這個傻搞這樣,這人真是越來越low了。
“不是打網球麽,怎麽用打了?”賀子宴沒好氣地說。
“對,來一局吧。”沈致遠揮了揮手裏的網球拍,“久,我和嫣然也剛來,雙打怎麽樣?”
厲久又看向宗玉笙,問:“雙打怎麽樣?”
宗玉笙點頭:“可以。”
“那走,帶你先熱一下,活一下關節。”
“好。”
**
四人上了場。
兩位男士節奏和緩,但兩位士卻劍拔弩張,沈嫣然明顯有意針對宗玉笙,每一個來回都下了狠手,可以說是往死裏打。
宗玉笙很久沒有打網球了,起初有些生疏,被沈嫣然吊打了幾球後,慢慢找到手,開始絕地反擊。
“好激烈啊。”賀子宴原本已經決定今天說話,免得刺激到某位“空巢老人”,但一看到場上的戰勢,還是忍不住慨了一聲,“嫣然技不錯,宗二更不是吃素的。”
邵崇年“嗯”了聲。
從宗玉笙上場開始,他的目就不控地跟隨著。
每一次跑,每一次裾飛揚,都在不經意間撥他的心弦。
魏啟明今天雖然廢話多,但有一句說的沒有錯,最近狀態的確不錯,看來離開他,過得更開心。
“哇!上旋發球!宗二的發球又漂亮又有力量!”
“我嘞個逗,反殺!”
“好絕!宗二絕對是被跳舞耽誤的網球選手!”
短短十來分鍾,賀子宴已經完全了宗玉笙的球迷了。
也不怪他誇張,宗玉笙的球技的確讓人意想不到,就連邵崇年,也著實被驚豔了一把。
沈嫣然起初氣勢洶洶,以為能打得宗玉笙滿地找牙,沒想到,最後卻反被宗玉笙打得無所適從,自尊心讓不願輸給宗玉笙,可打又打不過,沒辦法,隻能假裝跌倒崴腳。
“哎喲!哎喲!”沈嫣然扔了球拍,捂住了自己的腳踝,“好痛啊!哥,我的腳扭到了!”
沈致遠正要朝沈嫣然跑過去,他放在兜裏的手機響了。
今天他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所以打網球也隨帶著手機。
“久,你幫我帶嫣然去理一下腳,我接個電話。”沈致遠對厲久說。
“好的。”厲久不疑有他,趕跑過去,在沈嫣然麵前蹲下來,“怎麽樣?沒事吧?”
“好痛啊久哥哥。”
“來來來,我背你去理一下。”
俱樂部部設有醫務室,裏麵配有專業的醫生。
“謝謝久哥哥,不過,你朋友不會介意吧?”沈嫣然一邊趴到厲久的背上,一邊挑釁地朝宗玉笙看了一眼。
“我不介意。”宗玉笙淡淡地說。
“笙笙,你先休息等我一下。”厲久代。
“好。”
厲久背著沈嫣然去醫務室,宗玉笙走到邊上了外套,剛要坐下,後的邵崇年遞過來一塊幹淨的白巾和一瓶礦泉水。
“謝謝。”宗玉笙正需要,也不和他客氣了。
礦泉水的瓶蓋邵崇年已經給擰鬆了,宗玉笙仰頭喝下小半瓶水。
“累嗎?”他問。
宗玉笙點了點頭。
別說,這一局看似打得行雲流水,其實自己累得也夠嗆,很久沒有這樣運過了。
“宗二,沒想到你網球打得這麽好,等下教教我唄。”賀子宴過來說。
賀子宴是他們幾個人中出了名的“網球菜鳥”,可偏又菜又玩,每次約打網球都是他起的頭。
“好啊。”
“那走吧走吧。”賀子宴急吼吼的。
“沒看很累?”邵崇年抬眸看了賀子宴一眼,這一眼盡是維護之意。
賀子宴意識到失禮,連忙說了聲抱歉,但轉頭又湊到邵崇年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收斂收斂,都是別人的朋友了,別太明顯。”
邵崇年瞪了他一眼。
宗玉笙喝了幾口水,稍做休息後,力又回來了。
“走吧。”對賀子宴說。
“好。”
宗玉笙原本還以為賀子宴隻是謙虛,沒想到,他是真的球技不靈,不過他有自知之明,也還算謙遜好學,宗玉笙教了他幾個發球,他就立刻改口喊“小師傅”了。
“小師傅,你是我遇到過教球最耐心的師傅了,不像某些人。”他說話間眼神往邵崇年方向瞟去,“一言不合就罵我智障。”
邵崇年這會兒正在另一邊的球場上和魏啟明對打,相較於宗玉笙,他的行球更雷厲風行,主打一個“快準狠”,魏啟明本不是他的對手。
過了會兒,厲久回來了。
沈致遠還在打電話,本無暇詢問沈嫣然的況。
“怎麽樣了?”宗玉笙問。
“沒事,除了有點疼,其他沒有反應。醫生給噴了雲南白藥,說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礙事。”
宗玉笙點點頭:“你還打嗎?”
“打。”剛才那局幾乎都是宗玉笙和沈嫣然來來回回在打,厲久站在一旁做陪襯,本沒過癮呢,“你還想打嗎?”
“我有點累,不打了。”宗玉笙了脖子裏的汗,“你繼續玩,我去衝個澡,等下來找你。”
“好。”
**
俱樂部的浴室連著休息室,在二樓。
宗玉笙提了自己的包和換洗上去,一進門就看到了沈嫣然。
正坐在沙發裏玩遊戲,邊玩邊吐槽,吐槽的容卻和遊戲沒什麽關係。
“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也不知道背後怎麽勾引的久哥哥,他才跟吃了迷魂湯一樣……”
宗玉笙假裝沒聽見,開了個櫃子放自己的包。
沈嫣然背後說人,被當場抓包,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穩住了,對遊戲那頭的另一個人說:“先不玩了,晚上再約。”
那頭的人詫異“啊”了一聲,遊戲就被掐斷了。
沈嫣然朝宗玉笙走過來。
“喂!”
宗玉笙瞧一眼:“腳不是扭了麽?我看你走得溜。”
“我就是裝的,你管得著嗎?”
宗玉笙冷哼了聲,才懶得管。
沈嫣然側倚著櫃,上下打量宗玉笙,“我聽說,你們宗家以前也是名門族,但現在,要什麽沒什麽,乞丐都不如?”
“不知道你怎麽定義乞丐?”宗玉笙一邊綁頭發一邊看沈嫣然一眼,“在我看來,乞討才是最卑微的乞丐。”
“你……”沈嫣然被噎了一下,隨即惱怒,“你別得意,你以為久哥哥現在喜歡你,就一定會和你結婚嗎?像你這種一無所有的人,最後絕對不可能嫁進厲家!”
“誰說我要嫁給他?”
“你不想嫁給他?那你圖什麽?”沈嫣然咄咄人。
“我圖什麽要和你代?”
“……”
宗玉笙撥開了沈嫣然,對說,“麻煩讓讓,我要洗澡了。”
“你別在我麵前裝清高,你不想嫁給他,那你現在和他在一起,就是圖他的錢!你這種人我最清楚了,知道自己嫁不了豪門,就吃幾年青春飯撈點金,等過幾年貌不在了,再找個接盤俠結婚……”
宗玉笙走進淋浴間,關上了門,隔斷了沈嫣然的喋喋不休。
今天運了一下,雖然四肢有點酸,但是出了一的汗,還暢快的。先洗了個頭,再衝了個澡,等從淋浴間出來,沈嫣然已經不在了。
幸虧不在了,這人的跟機關槍似的,開口就“叭叭叭”,讓人生厭。
宗玉笙圍著浴巾,先把頭發吹到半幹,走到櫃子前想換服,打開櫃門的瞬間,徹底傻眼了。
的包和服都不見了!
肯定是沈嫣然搞的鬼!
這人,怎麽會有櫃子的鑰匙?
“請問有人在嗎?”宗玉笙大聲地問。
現在渾上下隻有一條浴巾,手機在包裏,也不見了,隻能尋求別人的幫助。
可是,偌大的休息室,這個點除了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請問有人在嗎?”又問了一聲。
“有。”
宗玉笙一愣,能聽出來,這是邵崇年的聲音。
聲音是從外麵傳進來的。
接著,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宗玉笙,你在裏麵嗎?”邵崇年問。
“在。”宗玉笙打開門,探出一個頭去。
邵崇年應該是剛洗完澡從對麵男休息室裏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的。
“發生什麽事了。”
宗玉笙有點尷尬:“我的包和服放在櫃子裏不見了。”
“服不見了?”他隔著門打量一眼,看到在外麵的雪白的肩膀。
宗玉笙下意識地按了口的浴巾,警覺道:“你瞎看什麽?”
邵崇年當然並沒有瞎看的意思,隻是聽來覺得匪夷所思,所以多看一眼以示確認,沒想到引得這麽張兮兮的樣子。
“你上有什麽是我沒看過的?”他淡淡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能一樣嗎?”
他默了兩秒,問:“你真的和久在往?”
“你都訂婚了,我個男朋友有什麽問題嗎?”宗玉笙口而出,說完就有點後悔,這麽說好像顯得自己有多在意他已經訂婚這件事,“誒,算了算了,現在也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麻煩邵總去幫我一下工作人員,先把我的服找回來再說,凍死了。”
邵崇年應了聲,轉之前,他把自己的風外套給了。
“我不要。”宗玉笙說。
邵崇年沒理會,直接推開門,把服披在了的上。
宗玉笙原本想堅持原則不要的,但無奈實在太冷,想想還是活著比較重要。
邵崇年的風上有一種很淡的佛手柑的清香,還有,他殘留的溫。
那溫度包裹住的時候,讓宗玉笙產生了一種仿佛又投他懷抱的錯覺,過往的甜回憶再一次朝席卷而來,讓鼻頭止不住的一酸。